筆趣閣 > 鬼眼少女 >806:詭異的婚禮【6】
    而明明,在新車剛到時,就有幾位預感到不祥而跑回去的賓客。那些人,是開着洋車來的。現洋車還在這裏,他們卻不見了。

    還有,冒着大雨衝出教堂的人。如果他們當時就回去了,爲什麼黃包車數量沒少。如果他們沒回去,就是和車伕一樣,消失了。

    消失的人,到哪去了

    是死,是活

    這時候再驚恐的尖叫“不可能”,已是沒有意義。

    所以衆人想到這裏,縱使嚇得嘴巴張開,舌頭掉下,身子瑟瑟發抖,也沒有一個人再喊出無意義的尖叫,這樣徒浪費力氣。

    惶恐不安的抖了一下,衆人又是將目光投注向我。

    我一眨眼,閒人都轉過了頭去,只有陸家人敢繼續直視我。

    “瑤瑤”三哥輕聲叫喚,當然,我不會用噬血的目光回望他。

    “車伕沒有了,要想出去,只能用走了。”我聳聳肩,輕巧無事的說道。

    “走你知道這裏離市區有多遠嗎”嬌滴滴的聲音反射萬籟俱寂的響起。是人羣裏一個曾經嚇得失禁的嬌美婦人,不過她現在面容污垢,髮絲凌亂,表情恐懼,已經沒有什麼嬌美可言了。

    不走就只有留在這裏。

    我用凌厲的眼神告戒想起鬨的人們。

    人羣立刻噤聲。

    轉頭看着陸家的大嫂二嫂。

    “我們可以走的。”大嫂二嫂立刻表態。手掌心沁出汗水,簌簌的抖動着,雙腿仍然站得筆直,腰桿挺立。

    果然是陸家的女人,有膽識。

    我讚揚的一笑,看到大哥二哥更加珍惜地抓緊了自己妻子的手。

    消失的人,並不是憑空消失的。

    他們其實沒有消失,只是質變了。

    說不清他們是死是活,但從此以後,他們一輩子都將永遠這樣了。

    我們沿着小路走,兩旁的林子裏霧氣氤氳,飄渺虛幻得有如仙境。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這般美輪美奐的風景裏,居然有着殺人不見血的危險。

    這就是文靜借來的能力嗎是她最終的目的嗎

    我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路上的樹,有些弄不清楚這是屬於妖魔鬼怪中哪一類的能力。

    難道是仙

    他們居然變化了。從本質上開始改變。

    消失的車伕,逃跑的賓客,無論是先逃的,還是後逃的,陸陸續續,在我們回程的小路上,皆一一撞見了。

    他們保持着奔跑的姿勢,面容恐懼,有的尖叫的張着嘴,有的捂着耳朵痛苦的哭泣,有摔倒在地上,正要落下的;有跳起來,騰躍到半空中;有飛跑着,腳不離地的;他們的衣角翻飛,衣上的水珠還隱隱呈現,若隱若現。

    他們就這樣子,一瞬間,定格了,質變了。彷彿是強大的法術,從後趕上,覆蓋了他們。他們便化成了樹。

    生生的,從血肉之軀化成了腐朽的樹樁。

    與成片枯萎的樹林完美詭異的結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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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們的臉上冒出了幹皺的樹紋,他們的腳下生了樹根,扎到泥裏。頭髮,眼珠,所有的一切都樹化了,呈現由木材雕刻出來的模樣。

    他們就彷彿是一尊尊雕刻在樹樁上的浮雕。栩栩如生,精細之極。

    然而,他們又並沒有死。

    當我們走過的時候,他們發出了求救的悲鳴,他們拼命的搖動身子,嘶喊出聲,然而傳出來的,只有簌簌的摩擦聲,枝幹的晃動聲。

    有一尊樹像搖得厲害了,啪嗒一聲,刻着手的枝幹斷裂了,斷口出涎下一絲鮮紅的血跡。風一吹,就幹化了。

    我凝視着那絲血跡,心裏發毛。

    衆人凝視着那絲血跡,亦是不敢出聲。

    看到以爲死去的人就在眼前,看到人還沒死絕還在求救生死不能。

    有人崩潰了,一直以來積攢的壓力大大摧毀了他的神經。尖叫了一聲,發狂的朝後方奔去,脫離了隊伍。

    他是想去開動那被棄的洋車,乘車離開。

    剛纔便有人想試試撬開車鎖開車回去,因爲我沒給他們撬車的時間而作罷。現在,有一個人不顧一切的去做了,又有幾個女人跟上,但走了一半,顫顫的退了回來。

    這幾個女人還算精明。

    現下大霧迷漫,比之前要淡一些,人與人之間相距十步的距離還可以看見。所以一羣人圍在一起時,誰的狀況如何皆在我眼底之下。一旦離開了

    果不其然,在原地等了二十幾分鍾,仍然沒有聽到預期的汽車引擎聲。

    小路的兩端安安靜靜的,白茫一片,在原地轉了幾圈,便分不清何爲前,何爲後。

    只覺得無論選擇哪一條路,哪一個方向,進去之後都是如泥牛入海,再也回不來了。

    有人嚶嚶切切的壓抑着哭出聲來,要不是我兇狠的目光剜過一眼,想是就大哭嚎哭的放聲了。

    大嫂和二嫂終究是女子,這時候也禁不住紅了眼圈,青了白臉。

    陸家的兄弟們更緊的圈在一起,他們不顧身旁的女賓如何哀求,哭泣,背靠着背的將我們三個女人圈在中間,警惕的望着周圍的一切。

    稍有個風吹草動,他們便會奮力反擊。

    然而,根本是不需要反擊的,也是無從反擊的。

    這場大霧便是文靜遍佈四處的爪牙,她以一種柔若無骨的方式來慢慢侵蝕,她無處不在,亦無處不有。旦凡有誰的意志稍微鬆懈一點,便是她下手的機會。

    看那些樹人定格的姿態便知道了。

    他們在變化之前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的,文靜要的便是將他們心底最大的恐懼保存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讓他們品嚐着,不能生亦不能死,只能無盡的恐懼。

    這就好像貓捉老鼠的遊戲,她靜靜的躲在背後窺視着,戲弄的看着人們的一切。

    弄清楚了這些,我便知道,只要保持着平和的心態,慢慢的走出這片區域,興許,就能安全撤退了。

    至於在走出這裏之前,她會不會來個最後一擊,讓所有人都在瞬間崩潰這一點,我想是肯定的。然而,陸家人有護符保護,他們就不會那麼容易心理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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