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永厚得意忘形，“二十五萬！卡號給我，我們永興商行不差錢！”
老頭歡歡喜喜掏出卡。
看見老頭收了錢之後，江小琛纔開口問，“馮掌櫃，不用找你們鋪子的鑑定師看看嗎？”
馮永厚翻了個白眼，像是很看不上江小琛，“我這點錢的家，還是可以當的。”
賣茶盞的老頭兒收了錢之後，趁着他們說話的空，悄悄的離開，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人發現他看到鋪子裏那套茶器的時候，眸子裏一閃而過的陰狠。
江小琛笑着說，“馮掌櫃還真是權利不小，讓人敬佩。
就是不知道，若是買到贗品的話，是不水要自己掏腰包，把這筆錢補上？”
馮永厚怒斥，“我呸！搶不到貨，就要說別人買的東西是假的？你安的什麼心？”
“我當然安的好心啊。”
“實話告訴你，這個茶盞是贗品。”
江小琛笑着說。
王猛和陳教授皆是大喫一驚。
“贗品？”
“怎麼可能！”
王猛很快釋然，自己的眼界果然是不行，以後跟着江小琛還真是有的學啊。
陳教授最是意外，他沒想到江小琛竟然有這般本事。
因爲他自己都看走眼了。
“小琛，你是怎麼看出這個建盞是贗品的？它無論是工藝，色澤，特徵，怎麼看都是真品啊。”
“老朽今天就厚着臉皮虛心討教一番了。”
“陳教授，您可別相信他！不過就是喫不到葡萄，說葡萄是酸的！”馮永厚聲音不知不覺的高了些。
二十五萬，他倒是賠的起的，這麼多年在永興商行，可沒少撈油水。
但若真是打眼了，丟的是自己的面子，是永興商行的信譽。
若是唐明昊知道了，簡直不敢想象。
陳教授心平氣和的說，“老朽也沒有說小琛說的肯定對，只是各抒己見，說說看法而已，你緊張什麼？”
“你自己難道不會看？”
馮永厚心中暗罵，老子就是不會看，怎麼了。
江小琛虛心道，“建盞在宋朝的時候，是皇室御用的茶器。
都是正燒，所以口沿的地方，釉層會較薄，盞底聚釉較厚。”
“然後呢？這個黑瓷建盞，跟你說的倒是相像啊。”
陳教授好奇。
王猛更是虛心的洗耳恭聽。
江小琛解釋，“所以，爲了避免燒窯時底部會粘窯，在外壁上釉的時候，都是會上半釉。
釉在高溫中易流動，故會有掛釉現象，俗稱，釉淚！”
“這便是建盞最大的特點。”
“咱們再看這個黑瓷。”江小琛目光看向馮永厚，“這建盞上的釉淚，一看就是人工合成的，因爲，形狀太工整了。”
馮永厚趕緊抱起那黑瓷建盞一看，他瞳孔猛地一縮。
果然如此！
陳教授更是鼓起掌，“老朽還真是忽略了這些細節啊！
你小子的眼界，可以啊！”
“當初在梁黑子的鋪子裏，我就覺得你不一般，你還跟老朽謙虛！”
江小琛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您是前輩，我可不敢造次。”
此時最氣憤的就是馮永厚了，然而，他回過頭的時候，卻發現，賣茶盞的老頭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啪！”清脆的一聲，茶盞碎成好幾塊。
鋪子裏一下子鴉雀無聲。
屏風外頭的人聽到動靜，都好奇的伸長了脖子。
“馮掌櫃，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嗎？”王猛順勢開口。
“自己眼界不行，入手了贗品，就算是把這茶盞摔的在碎，那也是贗品啊。”
“所以啊，你想撬買賣，不是有錢就行，也的有眼界啊。”
“要不然，就不是撿漏，而是踩雷了！”
馮永厚的眼神如同尖刀子一般，“王猛，你們給老子等着。”
王猛不屑的嗤笑一聲，“等着呢，等的都不耐煩了。”
“放狠話，誰不會？”
馮永厚氣呼呼的走出屏風。
喫瓜羣衆正好奇的往裏頭張望。
他氣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都看什麼看！”
馮永厚離開後，大家才撇着嘴說。
“還真以爲自己是個菜了。”
“可不是嘛，不過也是個打工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打眼也活該，我聽說，他沒啥本事，好多事兒都是他手底下的鑑定師做的，不過最後功勞掛在他的頭上而已。”
“原來是這樣。”
“唐氏哪有空管他啊。”
“......”
衆人議論紛紛，王猛聽着大家的話心情大好。
“今天咱們算是一炮打響，而且還把永興商行給踩了以下。以後，他們的日子可能會很不好過了。”
“畢竟，咱們這行，若是丟了信譽，那就什麼都不是了。”
王猛侃侃而談。
江小琛的臉上帶着笑意，可是那笑容卻不達眼底，他好奇的是，剛纔那個賣茶盞的老頭。
他既然來了，不可能沒看到自己鋪子裏擺着的那套茶器。
可若是看見了，他爲什麼還有膽子過來賣一個贗品呢？
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麒麟樓沒把自己想找的人找出來，卻引來了一個更奇怪的。
江小琛不禁一陣頭疼。
“小琛，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陳教授開口。
江小琛猛地回過神，“沒什麼，就是有點累而已。”
“你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畢竟，你還年輕，將來有得是機會，學業還是不要耽誤的好。”
他點點頭，“陳教授，我知道的，不會因爲這最後的半年，毀了我的學業的。”
“那就好。”
陳教授心中讚歎，這孩子眼界高，性子好，若是可以，畢業之後，倒是可以直接介紹他去博物館。
忽然，陳教授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卡。
“這個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手下吧。”
“不行不行，陳教授，這個我不能收。”江小琛練練擺手。
他吧那張銀行卡又重新塞回陳教授的手中。
“讓你拿着，你就拿着！”
“你今天開業，這是大家的一點心意。”
“大家？”江小琛問。
“趙老的，楊老局長的，藍氏的，所以我就都放在一起，做了這個代表。”
“我何德何能，讓這麼多的長輩們惦記啊。”江小琛不禁汗顏。
陳教授解釋道，“若不是因爲身份不方便，大家都想一起過來湊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