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不僅胸前舊傷迸裂,就在背後還多添了幾處抓痕,事中不覺,事後才體會到那火辣辣的、鑽心之痛!
芊芊枕着石勇的臂彎,她的身上也受滿**的“傷痕”,她淚流,有些不敢接受現實——整整纔過去兩日,便與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做了這些事,她似乎覺得自己是個浪蕩的女子……不,她已變成了正真的女人。
想着想着,淚流變作抽泣,她無助地摟着石勇,哭得好生無助。
石勇可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以往的女子都會與他打趣歡笑,哪兒像現在哭泣的芊芊?
他不忍心傷,輕輕地拭去芊芊的淚花兒並安慰道:“張姑娘你放心,我先前騙你入洞房是真,但我會對你負責任也是不假的。”
芊芊噘着嘴,直顧搖頭。
“搖頭是什麼意思?你不想讓我負責?——那實在是太好了……”
芊芊講不出話,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乾脆偏過頭再也不去理會石勇。
石勇欠了欠身子,捧着腦殼悠然道:“我看窗外入夜,已到了喫晚飯之時,你快去做飯,並將藥也煎好端來……”
芊芊氣得一腳後踢,卻不慎踹到石勇胯下——“哎喲!”石勇喫疼,呼喊一聲:“張芊芊,你這是要我斷子絕孫?”
芊芊又羞又愧,但又怕回頭去瞧,捂着臉是不知所措。
這一踢,疼到是不疼,但又將石勇的火氣踢上了正道,而恰好牀上的女人未走,他摟過芊芊細腰,衝其耳旁曖昧一句:“我餓了,它卻精神着呢……張姑娘要使勁兒了。”
……
然後芊芊就學乖了,等“他們”都沒有精神後,裹上衣襟便跳下牀,飛速地逃離開這間屋子。
石勇倒不認爲這大半夜的,荒郊野嶺她能跑哪兒去?果不其然,一陣炊煙飄入房中,接着便是一陣陣撲鼻的菜香……
忙活了小半個時辰,芊芊來來回回跑了七八趟,桌子上的菜也上了四五道,最後她端來兩碗白米飯才規矩地站在桌子旁。
西北的規矩和西南一樣多,女人家要等男人上了桌才能入座,而且還不能做上席。由此可見,芊芊真把石勇當成了家人。
桌子上攏共五道菜,五道都是葷,就是住在鎮上的人也不敢這麼喫。
“我倒是忘了,今日你特意去了鎮上一趟,沒想還真買了這麼多葷食,”石勇來坐下,瞧着一桌子菜,還是嘆道:“只可惜好肉有了,沒有好酒便是最大的不足呢。”
芊芊卻指着他胸口的傷,示意在說:你有傷在身,不能喝酒。
石勇卻擺手笑道:“所以你們西北的娘們兒不懂我們西南的漢子,受傷了,就是要喝酒纔會好!”
芊芊擠了擠眉,半信半疑,她未去過西南,當然不知風情。
石勇卻瞧出了端倪,眨巴眨巴眼問道:“芊芊可有酒?”
芊芊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石勇眼睛一亮!酒!如此如醉!一天不喝他都心裏不踏實!
“你快去取來,快去!”
老壇還未揭開,一股濃郁的桃花味兒就盈滿了整間屋子,此乃真真正正的桃花純釀矣!
石勇嚥了咽口水,莫說他酒癡,要說他是酒鬼!
芊芊可捨不得給他囫圇吞棗,這酒是他爹老早就釀起的,說是要等她出嫁的時候纔拿出來的女兒紅,此爲烈酒,尋常人喝不過三杯。而且傻子纔信西南人喝酒能有療傷功效!
於是她只取賴兩個茶杯,斟滿後便將老壇擱在一旁,隨後將一杯給自己,一杯推給石勇,示意誰都不許貪杯!
石勇倒不認爲自己今夜只能喝到一杯酒,所以他不急,舉着被子託着腮,也不動筷也不喝。芊芊有些納悶,自己動筷子替石勇夾了兩塊肉,再親親拍了拍桌子,做了個喫飯的手勢。
石勇撓了撓頭,瞧一眼手中美酒,忽而問芊芊:“張姑娘,你是否覺得我很難伺候?”
芊芊衝他翻了個白眼,其中含義他自己就能體會。
石勇慘淡一笑,湊近芊芊身旁又將酒杯塞到其手中,而自己卻端起芊芊眼前的那杯酒,以手交叉纏綿後才道:“不知張姑娘可否聽過合巹酒這一說?雙手纏綿飲下此酒,你我二人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了。”
芊芊舉着酒怎麼也不敢喝,反倒是蘸了蘸在桌上寫到:“你真願意娶一個啞巴做妻子?”
石勇道:“我雖不信天意,但這的的確確是天意。”
芊芊也知曉天意難爲,她與石勇相視了片刻,二人共同飲下了這一杯纏綿的合巹酒。
“啪嗒!”酒杯從芊芊手中滑落,破碎一地。她一頭撲在石勇懷中,人醉了,心也醉了。
“你救了我的命,且還是我中意的那種女人。我若將你留下,只會成爲心中牽掛,所以我要將你帶走,”石勇長嘆一聲放下酒杯,不論芊芊是否能聽見,他溫柔依舊道:“西南的男人其實也很溫柔,我可以教你伺候我也是另有目的,因爲我是個禮尚往來的人,你伺候我三天,我便照顧你一輩子。”
芊芊並未聽見這番出自將軍口中的情話,她已熟睡並起了鼾聲。
石勇將她捧上牀,悉心蓋好被子後便推門而出。
夜涼如水,黑得嚇人,靜得可怕,門前老樹像是生出的妖魔鬼怪。石勇又回首瞧了一眼屋子裏熟睡的芊芊,實在難以相信,一個女子,以往是怎渡過這無數個恐怖的黑夜的?
他不放心地返回屋子裏,將窗戶全都掩上,燈也吹熄,最後出門時還將門給鎖上。
他又加快了腳步,順着溪流一路尋找起自己的戰戟,這也是爲了明日的離開而做準備。
月濺星河,光影頃撒,小溪像是一面鏡子,映照着天上的東西,但他越清澈越瞧不清溪底的東西。
石勇頗有些失望,也許自己趁夜來尋東西本就是愚蠢的。於是他原路返回,可越走他心裏就越不踏實,右眼皮也直顧跳個不停!
“難道芊芊出事了?!”
他越發不安,也顧不得傷口疼痛,身形動若驚雷,朝小居狂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