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細細琢磨着,忽然聽見渚爾鬼吼了一聲,嚇得她一震,便聽渚爾極其興奮地問道:“那我們多去抓幾個高靈力的人族,送去奚家酒樓加工給小葵喫,這樣她就能具備靈力了!”
這可真是個“好主意”啊……
邱葵瞪渚爾一眼,懶懶道了句:“死也不喫。”
渚爾腦子一抽,會錯意,急忙問:“那死的不喫,活刮的怎麼樣?要不給你抱着生啃?”
妖獸行徑麼……
光是想想那血淋淋的場面,邱葵就厭惡得只想嘔。
塔坨冷哼了一聲,看向獨自興奮的渚爾,問:“外界傳言我的靈力就是這麼來的,你覺得如何?”
“啊?”渚爾一愣,同時峇釐和邱葵也十分納悶地皺皺眉,這是那幕後者散佈操作的謠言嗎?
目的爲何?
峇釐比邱葵的認知成熟,自然更快推測出其中深意,不禁微微有些發寒,他說道:“看來,不只是塔坨遭了算計,便是公正堂,也只是其中一顆棋子罷。”
邱葵不解,問:“什麼棋子?”
峇釐:“這世間唯一一顆傾盡全力,與塔坨有一戰之力的棋子。想必這一戰,纔將公正堂不得不剷除塔坨的焦慮引導至巔峯,更甚至於,散佈於天下。”
邱葵搖搖頭,她依舊聽得雲裏霧裏。
這時,渚爾插嘴道:“我明白了。”
邱葵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只得眼巴巴望着峇釐。
峇釐嘆口氣,說道:“塔坨在葬靈山沉寂千年之久。天劫後這千餘年,又是天翻地覆的千餘年,關於大妖神的故事,甭說是毫不知情的人族,便是新生代的妖族,也只有隻言片語的聽說一耳。這幕後者,他需要立一杆劍,一杆鋒利無比,高不可攀的劍。塔坨自然是最佳選擇。自蒼侖崛一戰之後,我想這世間談及這唯一的一位大妖神,就不僅僅只是傳說了。他要的,便是人心浮動,便是對實力的瘋狂嚮往。若是此刻,有人告訴你,這遙不可及的實力,你觸手可得,你會不會拼一把?”
渚爾見邱葵還是不甚理解的樣子,不要命地跳到她耳畔,悄聲說道:“咱這大妖神啊,劣跡斑斑,有前車之鑑,當年喫得西莽原林妖蛇族差點滅族。貪喫的名頭,比他大妖神的名頭,更如雷貫耳。所以這謠言一出,估計,一多半的人,就信了七八分了。要不然,怎麼解釋他那麼饞?”
哈?
還有這樣的邏輯?
邱葵小臉都快擰巴成核桃仁了,想不到塔坨貪喫這麼個毛病,竟然也能被大做文章。
峇釐繼續說道:“要按照這麼分析,只怕奚家能成爲廚藝世家,也算是那幕後者計劃中的一環。你們可還記得百里皚皚。那給奚家,締下骨血詛咒的,便是百里一族。”
邱葵嚇一跳,又問:“幕後者,是百里一族的?”
“等等!”邱葵急的就差抓耳撓腮了,她急忙說道,“我在匠魂谷裏跟蹤百里蒼蒼時,發現她用水鏡和一個紅衣蒙面人遞消息。他們之間似乎存在什麼交易,貌似與百里遲暮性命攸關。一個是百里一族的大祭司,一個是天宮之主。這般顯赫的人物都能被牽制的話,是不是恰好說明幕後者,與百里一族無關?”
邱葵的分析不無道理,峇釐和渚爾一同陷入沉思中。
反倒是塔坨,他的關注點,在邱葵話語中的另外一個詞兒上。
他問道:“你說百里蒼蒼暗中聯繫的人,乃是一紅衣的蒙面人?”
邱葵點點頭,指了指渚爾,“它也看到了。是紅衣的蒙面人,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
塔坨從血跡斑斑的衣衫裏,掏出一片暗紅色的碎片,問道:“這是這樣的蒙面材質?”
“咦?”邱葵接過那碎片看了看,發現上面的暗紅色,並非碎片本來的顏色,而是乾涸的血漬。
她摸着這塊碎片,很有彈力,很細膩,薄薄的,觸手冰涼,瞧不出是什麼材質,只剩下一小片,就更看不出形狀了。
她問:“我能將上面的血漬清洗一下嗎?”
塔坨點頭。
邱葵掏出空鐲裏的水袋,沖洗一下那塊碎片,又仔細擦拭一番後,這才訝異地皺了皺眉,“銀黑色,有斑駁塊狀的暗色雕刻紋路。”
她想了想,掏出紙筆,回憶着紅衣蒙面人的蒙面罩,將其一點一點地描繪出來,先是大致的輪廓,再是面上細緻入微的斑駁紋路。
她雖然記憶力超羣,但也沒到逆天的程度,故而畫畫停停,復原度只及五六成。
便是這五六成,就已然讓塔坨發現了其中奧祕。
他指了指右下角的紋路,說道:“這裏,倒是與這碎片上的紋路,九成相似。”
邱葵點頭,問道:“你這碎片,何處所得?”
塔坨遠遠望了眼如今了無生氣的蒼侖崛,“自是枯骨之下。九千四百一十三條妖狼的命……竟是他所爲。”
邱葵一時心生蒼涼,緩了好一會兒,忽地想起躍勒臨死前的一幕,才嘆息道:“所以,躍勒的走馬燈中回溯的那個白色身影,便是那傢伙的僞裝。”
“不。”塔坨蹙眉,“走馬燈中的,是我。”
邱葵滿臉震驚,顯然不信,接着,她聽塔坨繼續說道:“卻不是我在蒼侖崛的身影,而是前不久我與那羣呆頭狼,在西莽原林的一戰。”
他說的呆頭狼,便是留守西莽原林,幫忙照看匠魂谷的那羣倖存下的妖狼親衛隊,只怕那幫傢伙,至今還不知曉蒼侖崛遭遇了滅族之災。
邱葵道:“那這張冠李戴的一幕,便是那幕後者的有心設計了。他是怎麼控制走馬燈的?”
塔坨搖頭,“這隻能,聽他親口說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