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 位於流星街十三號街區的幻影旅團基地, 迎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要辦假證的本人, 布蘭琪來了。

    她的造型和以往不太一樣,一頭銀捲髮難得地梳成兩條麻花辮, 尾部用藤色的緞帶打了個蝴蝶結,穿一身水手服, 經線和領結也是十分溫柔的藤色,一點沒有平時中氣不足陽氣匱乏曬太陽就要嗝屁的死樣子, 倒像個真正的青春期美少女。

    這位青春期美少女沒從正門進去, 旅團那荒村破屋不是天窗破了, 就是牆壁開洞,從哪裏進都一樣。不過她挑選的位置稍稍特別,那便是俠客房間的窗戶。

    俠客正在睡覺, 察覺有人入侵立馬跳起來擺開架勢,睡得朦朧的雙眼在辨識了布蘭琪的身影后, 他才意識到自己沒穿衣服。

    “喲, 早上好。”俠客仍然很自然地說。

    布蘭琪無視了成年裸.男和娃娃臉不搭的各種肌肉, 伸長了手, “我的身份證。”

    “你能讓我先穿個衣服嗎”

    這時布蘭琪的視線才往下游移。

    “你睡覺爲什麼不穿衣服,你是變態嗎”

    縱使是俠客額角也凸起了青筋, 在他拎住布蘭琪後頸把她扔出去前,布蘭琪若無其事地從他身邊通過, 還幫他帶上了門。

    俠客:“”

    旅團的基地裏, 現有俠客、飛坦、芬克斯、瑪琪, 還有接替辛卡魯特編號的新團員,小滴。

    除小滴以外,其餘幾人對布蘭琪至少眼熟,還不至於換了套衣服就認不出人來。

    新團員小滴黑色短髮大眼睛,雖然戴着眼鏡,厚厚的鏡片仍遮不掉她瞳仁裏的那份天然呆。

    她打量布蘭琪,似乎很迷茫,然後她歪了歪腦袋繼續打量布蘭琪。

    半晌,小滴得出結論:“俠客昨晚帶未成年人回來了,真是不廉潔的品味。”

    “噗”

    喝茶的、喝啤酒的,全噴了,大廳裏打遊戲的飛坦替俠客挽尊:“就算是俠客也不會喜歡豆芽菜的。”

    房間里正刷牙的俠客被漱口水嗆得有苦說不出,什麼叫他變態又不廉潔,什麼又叫“就算是俠客”,他又怎麼了

    俠客按塌一根腦袋上睡翹的呆毛,出來,懶得同他們生氣,情商超高地轉換話題:“你今天怎麼難得地出門了還打扮得挺整齊。”

    水手服的胸口有一處校標,顯然是校服,代表着布蘭琪還在上學。

    布蘭琪打字,“高中要畢業了,我去學校參加畢業典禮。”

    “等等,哪裏來的高中”

    “通訊學校的高中課程,雖然好久沒點進去上課,運氣不錯趕上了畢業考試,雖然掛了門,好歹畢業證還是有的。”

    這在流星街是個稀奇話題。

    飛坦和芬克斯正在大廳裏玩遊戲,視線還膠着在屏幕上,但分了十分之一的腦子過來。

    飛坦說:“高中什麼東西。上了能有什麼用”

    芬克斯對自己更是自豪:“我連小學都沒讀過,現在還不是想幹嘛就幹嘛。”

    其餘幾人在心裏同時想,芬克斯也確實很像沒讀過小學的。

    按照流星街的普世價值觀,上高中不但卵用沒有,還浪費時間。

    小滴豎起一根食指歪頭想了想,說:“我倒是上過一段時間的通訊學校,在電腦上很方便的,可是老師講的東西太無聊了,我還是喜歡自己看書。”

    瑪琪顯然不是很想參與他們的弱智對話,倒是對布蘭琪說:“你校服挺好看的。”

    “可惜你已經是過了穿校服年紀的歐巴桑了。”

    話音未落,口無遮攔的芬克斯就只得躥起來躲避瑪琪的念線,兩個腕力在旅團均是上游的人拆房子去了。

    “你的身份證我已經做好了。”俠客想起布蘭琪到這裏來的目的,“不過被團長拿走了,他說最近都會在基地裏,你稍微等等他,應該快回來了吧。”

    俠客注意到,他提到庫洛洛的時候,布蘭琪皺眉了。

    布蘭琪:“我去找他。”

    你去哪裏找啊俠客本來想說,但轉念又想到布蘭琪的能力是千里眼,就閉嘴了。

    他卻沒料到,布蘭琪沒用千里眼,而是一手觸上房門,發動了任意門。

    “等等繃帶他沒帶”

    話還沒說完,布蘭琪就消失於門的另一側。

    卻並沒有消失多久,一秒後布蘭琪現

    身於基地門口,黑髮青年正好回來,兩人在門口相遇。

    布蘭琪仍皺着眉頭,朝他伸手,“我的身份證。”

    庫洛洛沒纏繃帶也沒穿白毛毛的大衣,在夏季這身衣服太熱了,他穿了很清爽的白短袖襯衣,身上卻帶了些許毛骨悚然的血腥味。

    “怎麼忽然想起辦假身份證”庫洛洛心情挺愉悅的,好像布蘭琪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就不打算把證給她。

    誰知道森冷的殺氣自布蘭琪身上一迸而出,她的右手成手刀狀,包裹着念,猛地刺向庫洛洛,那架勢似乎要在他的腦袋上開一個洞。

    庫洛洛眼神一凜,立刻偏頭躲過,但布蘭琪這一下太突然,速度和爆發都很優秀,尖利的指甲仍然劃破了一層皮。

    一絲血液自臉頰滲出來。

    然而攻擊並沒有就此結束,她像是一定要捅死庫洛洛一樣,雙手齊上手刀連續攻擊,在空中形成殘影,並且每一下都使出了全力。

    庫洛洛全力防禦,手邊立刻具現化出書來,當他感受到自己被布蘭琪的念籠罩的時候,立刻瞬移離開她身邊。

    他有遠距離攻擊的能力,即使布蘭琪第三種能力很麻煩,卻還不到棘手的程度。

    “這小丫頭是忽然瘋了嗎竟然敢在旅團的大本營動手”芬克斯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摔了手柄就要上,飛坦的金眸裏也全是戾氣,殺氣更是壓也壓不住。

    然而瑪琪和俠客卻攔住了他兩。

    “別插手。你們的意思是團長連個小女孩都打不過嗎”

    “再等等吧,我倒是覺得情況有點不自然。”

    不但不自然,還挺有趣的,俠客想到。團長沒帶繃帶,布蘭琪卻很篤定她一定能找到他,再聯想一下布蘭琪第三種能力的限制俠客用手機遮住上翹的嘴角,碧眼卻笑彎了像一隻狡詐的狐狸。

    庫洛洛已經瞬移到了二樓,布蘭琪還在正門口。

    黑髮青年用念彈封鎖布蘭琪的行動,少女則趁機摸上大門,順着庫洛洛身上的印記追去,一下子就追上他。

    庫洛洛只有繼續和她保持距離,一邊爭取時間,腦子飛快地動起來。

    布蘭琪的能力在房門衆多的建築裏能發揮出最大水平,越是往荒野的位置越是不容易滿足限制。而她剛追過去,庫洛洛的身影就又消失了,布蘭琪只得連續使用能力。

    幾乎她的身影還未消失,庫洛洛便用念彈摧毀了房門。

    兩人之間的追逐戰持續拉鋸,布蘭琪追上的速度越來越慢,她發現熟知她能力細則的蜘蛛頭,已經把視線範圍內可見的房門破壞殆盡了。

    “看來讓你在我身上留下路標,是我太莽撞了。”雖然是陳述句,庫洛洛卻用了疑問的語調在說,似乎還不太確定。

    全程光明正大圍觀的俠客,被八卦的內容驚得靈魂都在顫抖,他又回想到昨天貌似戳過團長的痛處俠客笑得更控制不住了。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笑得好惡心。”瑪琪抖了抖一身雞皮疙瘩,嫌棄地說。

    “我”俠客見她冷着臉確實在指自己,“你們太過分了。”

    庫洛洛和布蘭琪的追逐戰在把房子拆得差不多的時候,終於迎來終結。布蘭琪眼睛中的寒冰未退,仍是滿滿的莫名殺氣,整個人像被一股莫名的憤怒支配着。

    布蘭琪從二樓一跳而下,在空中她用凝一看,發現地上有好大一個正極的符號,庫洛洛連忙倒退,很快退出建築物並且仍了另一塊石頭過去。

    另一塊石頭上有類似負極的符號。

    不好

    其餘的蜘蛛頓時有不好的預感,紛紛往外逃。

    布蘭琪也知道情況不妙,然而她在半空中,無法隨意改變位置。

    石頭落地,正負極相撞,頓時爆開劇烈的火光,“砰”的爆炸音幾乎震聾人的耳膜,隨着爆炸的衝擊波地面的各種東西到處亂射,其中飛坦的長刀飛速向布蘭琪的方向襲來

    鮮血和塵埃共同落地。

    危樓一般的基地終於全面崩塌,紛紛墜落的石塊後一道瘦小的人影猝不及防地躥出,她一拳灌進庫洛洛的胸口,把他整個人揍飛出去緊接着乘勝追擊,手刀就要扎進男人的胸口

    手臂卻被他的手緊緊捉住。

    肋骨斷了一根。

    庫洛洛在自我檢查的同時,靜靜地看着布蘭琪,她左邊手肘以下全部消失,大部分的念護住了身體的要害,她只用了極少的念包裹傷口,斷裂處淅淅瀝瀝地滴下鮮血。

    鮮血染紅了庫洛洛的襯衣,“是因爲前些時候被黑幫通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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