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觀衆一聽這話就急了,這次任務的意義非同一般,成功了就是一次對物種的拯救,能親眼見證意義非凡,眼下出了問題,大家都格外關心。
【爲什麼不跟着飛?】
【老方這話什麼意思?】
【那不成白額雁把艾蒂安當成父母了?】
【咋上來就遇見困難了,我還以爲難點是遷徙,沒想到居然是讓大雁跟着飛】
【這不完犢子了嗎】
看到彈幕,畢方離開了艾蒂安身邊,小聲道:“不排除這個可能。”
不然無法解釋爲什麼雁鳥們不跟着他們。
前世的案例告訴畢方這個方案沒有問題,那有問題一定是人!
於是畢方找到埃爾萬,跟他說明了這個可能。
埃爾萬頓時慌了,要真是這樣,那他怎麼帶大雁們遷徙,他趕忙問道:“那怎麼辦?”
“如果大雁真的只認艾蒂安,我的建議是放棄任務,對艾蒂安來說,這太危險了。”
畢方願意帶着埃爾萬一起冒險,是因爲埃爾萬和他一樣有自己的理想與熱忱,並願意爲之付出近乎一切。
而且作爲成年人,埃爾萬能爲自己的選擇負責。
艾蒂安不同,對方的年紀比畢方想象的還要小,差三個月才滿十五。
畢方不能讓一個才十四歲的少年跟着他冒險。
聽到這個結果,埃爾萬抱着自己腦袋,狠狠敲打。
一定要遷徙的話,他當然可以讓三個人一同出發,但正如畢方所說,這躺旅行對艾蒂安來說太危險了。
現實不是小說,沒有人是主人公,意外真的會發生。
大雁和兒子,選擇哪一方,這毫無疑問。
此刻的埃爾萬痛苦於自己辜負了十八隻白額雁。
看到埃爾萬這幅模樣,畢方也於心不忍,安慰道:“別太難過,這只是一個可能,或許我猜錯了,只是大雁們還沒有熟悉我的存在,所以纔沒有跟着滑翔機。”
“對!”埃爾萬一把抓住了救命稻草,“沒錯,一定是這個原因,我們多試幾次一定可以。”
“明天吧。”畢方看了看天空,“明天我們再試一試。”
今天太晚了。
北極圈內,秋季的白天非常短暫,三點多就開始天黑,現在四點,星星都出來了。
埃爾萬無奈,天太黑,的確不好飛行,只好等明天。
眼下時間越來越緊張。
天氣預報沒有差錯的話,後天就會下雪,留給他們的時間只剩一天,甚至一天都沒有。
燃燒的木柴劈啪作響,篝火照亮每個人的臉,首次跟飛失敗,大家心情都不太好。
正當大家垂頭喪氣之時,一陣綠光忽然照耀在大地上。
畢方擡頭一看,瞳孔收縮。
毫無徵兆的,天上燃燒起一團火苗,不斷跳動變幻着顏色,甚至迸發出近乎白色的強烈光芒。
一條條綠色的綵帶橫跨在頭頂的天空。
那是,極光!
這些來自宇宙的高能粒子不斷衝撞着地球大氣,幻化成飄舞的奇妙光束。
觀衆們瞬間激動,短短几分鐘內,人數又一次持續上漲,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臥槽,是極光!】
【媽媽呀,我看見極光了!】
【這也太好看了吧?我以前只見過照片,從來沒親眼見過】
【醒醒,你還是在家裏,這也是在屏幕上看到的,沒差別】
【不,總感覺老方的直播不一樣,就跟親眼看到一樣震撼。】
【老方頭頂綠了(滑稽)】
【綠了加一,好綠啊,老方整個人都綠了。】
彷彿交響曲進入了高潮,無數綠光開始舞動,在紫色光芒的伴襯下,如神光般射向大地。
仰望着此刻的天空,讓人情不自禁的雙腿跪下。
此刻人類只不過像是宇宙中一顆灰塵般渺小。
夜晚屬於羣星和極光。
畢方沉浸其中,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對着屏幕道:“在芬蘭,一年可以看到100次左右的極光,出現的時間大多在春季和秋季,我們運氣不錯。”
“在芬蘭有着一個關於北極光的傳說——狐狸之火,根據薩米人的民間傳說,一頭狐狸在拉普蘭荒原上疾速奔跑,它的尾巴掃過積雪,雪花飛濺到北部的天空中變成了閃爍的火花。火花劃出彩色弧線,點亮了漆黑的大地,這就是北極光的成因。”
“芬蘭語中北極光叫‘revontulet’,字面意思就是“狐狸之火”,也就是起源於這個傳說。”
畢方沒有解釋極光形成的科學原因,而是講了一個美麗的傳說,否則太煞風景了。
極光讓所有人從煩悶中走出,列農樂呵呵地喫着罐頭:“幾年前,我和幾個學生來這裏也看到了極光,真的非常漂亮。”
“是來調研嗎?”畢方添了添柴,好奇道。
“是的,當時我們把白額雁的蛋放進白頰黑雁的窩裏,希望它們能養育白額雁,教它們遷徙。”
“後來呢?”艾蒂安很好奇,他們隊裏就有兩隻白頰黑雁。
“剛開始都很順利,但……其實我們沒有獲得許可,約翰尼命令我們離開,然後他們殺死了白額雁,不讓它們混種繁殖。”
“真是糟糕。”埃爾萬不敢置信。
畢方看了一眼籠子中的大雁們:“這次會成功的。”
“是的。”
第二天。
“早,約翰尼。”
“早。呼,今天真冷啊。”西裝筆挺的約翰尼走進大廳,站在空調前,愜意的吹了一會兒。
“對了約翰尼,列農拜託你做的血液檢測弄好了嗎?他們好像挺急的。”一位同事好心提醒道。
“什麼血液檢測?”約翰尼一愣。
“就是白額雁的檢測,他們需要報告才能獲准出申根區。”
“哦!”約翰尼一拍腦袋,“你是指用滑翔機遷徙大雁?”
“對。”
約翰尼好笑道:“拜託,完全沒必要,這個計劃根本不可能成功,大雁會跟着滑翔機遷徙?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根本沒必要浪費時間做檢測。”
同事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約翰尼敢這麼做:“可他們打電話來催了。”
“給他們一份陽性報告不就好了,不過費幾張紙。”
“這麼做不合適吧?他們等十多天了。”
“不,我這是爲了避免他們浪費時間和精力,不可能成功的計劃沒必要執行。”約翰尼毫不在意,“好了,趕快打印一份吧,我們去找他們,別讓他們在湖邊吹冷風了。”
……
“準備好了嗎?”
湖邊,畢方和埃爾萬準備起飛,一輛車忽然駛來。
列農看到車牌號,心裏一突。
他答應過約翰尼,報告沒出來前不能將雁鳥放出籠子。
很明顯,雁鳥們飛得正歡。
車上的約翰尼也看到了飛舞的大雁,連忙從車上下來。
“嘿,我說過什麼,沒有允許,不準放鳥!而且禽流感的檢驗結果是陽性!”
約翰尼憤怒地將報告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