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竊命者[快穿] >78.重生花妖(十一)
    第二天一大早, 天微蒙,寧無霜醒來,察覺到自己房裏坐了一個人。

    藍衣風華,眉眼清絕, 不是大師兄又是誰

    只是他坐在凳上,腳邊擱着鎖妖袋,整個人正在無比專心地

    拭劍。

    “大師兄”寧無霜揩了揩眼睛, 爬下牀,才真真正正看見眼前之景。

    大師兄的劍上有血,準確來說,鎖妖袋上的血更多,還是由內浸出的。

    寧無霜趕緊打開鎖妖袋, 一隻嗷嗷嗚咽的大白狗滾了出來。

    它的右爪被人斬掉了,連同右爪被一劍奪取的還有它的雞雞

    寧無霜只覺下身一冷,他感受到大師兄身上散發的霜寒氣場,只想乖乖離得遠一點。

    於是乎, 寧無霜悄悄去找了楚維之, 告訴他昨天的事,大師兄氣還沒有消。

    兩人從小被大師兄打到大,自然對其信服不已, 這時候誰也不想再去觸他黴頭。

    所以第二天啓程之時,兩人率先騎了兩匹馬, 把馬車留給了大師兄與夏侯月懷。

    兩人很不要臉地把夏侯月懷給賣了, 他倆是兄弟, 月懷是師姐,該賣師姐的時候,就得賣

    殊不知,顧清瀾壓根不是因爲生昨天的氣才一大早來斬這隻犬妖的,而是這隻犬妖不乾淨的東西碰了他心尖上的某人罷了。

    回彌山的路上,楚維之與寧無霜打馬急行,留馬車上的兩人尷尬相對。

    “昨天”吳真擡起頭,偷覷對面的男人。

    只見他正襟危坐的模樣,被髮絲遮住的耳根,血一樣紅

    吳真的心上好似出了太陽,暖洋洋的,特別好,“我是說昨天,這隻狗東西碰碰我這兒了”

    說着,踢了腳邊的鎖妖袋一下。

    顧清瀾聞言,擡起頭,整對吳真踱過來近在咫尺的臉龐。

    少女嘴角含着笑,一雙黑亮亮的大眼睛就這樣望着他。

    趁他呆愣,她忙執了他的手,往她腹部探去。

    就在觸及衣帶的那一刻,顧清瀾彷彿觸電一樣,甩開她的手,掙脫開來。

    “月懷,你有婚約在身,不可”

    下一秒他說不出話來了。

    少女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跨坐在他的大腿之上,她的手持之以恆地握住他的手,似乎無論他甩開多少次,她都會鼓起勇氣重新覆上去。

    其實,他感覺得到,她的手在抖,她還是在害怕。

    害怕着他再次推開她。

    少女的脣覆下來,她的吻兇猛而激烈,撬開他的牙齒,一口咬住他的舌頭。

    顧清瀾的身體靠在顛簸的馬車壁上,是他被動地承受着這個吻、這份熱情以及這一彎悸動。

    少女雙腿分開,跪在他大腿兩側,立起身子,捧着他的臉深深地、深深地脣齒糾纏

    她似乎愛了他很久了,憋悶在心中的那份激情,怎麼發泄也發泄不夠。

    直至少女氣不夠了,她的脣短暫地脫離了他的。

    她的一根手指承接着兩人脣角分離後帶出的銀絲,巧笑、婉轉、誘惑顧清瀾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就盛在了她的這根手指上。

    她若是想要捏碎,就在旦夕之間。

    “你昨天和我已經那樣了就沒資格再跟我提婚約”少女說道,身子縮回去,坐到了他的腿上,小腦袋貼着他的胸膛。

    “親了親過了,摸了摸過了清瀾哥哥,你真的還要把月懷嫁給別人嗎”

    顧清瀾一時沒有說話,空氣裏,只餘兩道清淺的呼吸。

    準確來說,這兩道呼吸都不怎麼清,兩人都似乎在剋制方纔那一刻所產生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慾念

    吳真等着他開口,她知道她已經把顧清瀾逼到了絕境了,她同樣也把自己逼到了絕境。

    她等呀等,等呀等,等了好久好久,那個人再沒有說半個字。

    吳真的心,拔涼拔涼的像是浸透在了皎月中,涼了個透。

    她身畔的人兒明明身體滾燙,可她卻覺得,自己靠着一座萬古不化的大冰山,怪要把她也凍壞了。

    她冷得抽泣起來,從心底冒出的冷,似乎凍結了她的眼淚。

    一隻手修長又有力,上面長滿了老繭。

    這是顧清瀾長年練劍的手。

    此時這隻手輕輕地箍緊她的下顎,擡起了她那一張滿是淚水的臉。

    顧清瀾引首過來的時候,饒是吳真老司機,也決計想不到他此時此刻所做的事。

    他輕輕地、輕輕地舔舐着她的淚水,一點一點,一滴一滴。

    吳真睜大了眼,臉頰癢癢的,他的熱氣噴薄在她的眼瞼上,又想哭了

    她生生忍住了那股哭意,沉醉在他的動情裏,自然也沒有看到,顧清瀾眼底泛起的血紅的光芒,詭異的、美麗的,又那般危險

    大師兄

    顧清瀾帶着三個小的回來了,一同帶回的,還有一隻割了雞雞的白色大狗子。

    楚維之做菜的時候,吳真悄悄試了術法,令白犬妖神一直保持神識清明。

    它一直這樣清醒,直到楚維之片下他最後一塊肉。

    不是她心狠手辣,只是白犬妖神對鐵劍派所做的事,無論是第一世還是第二世都太過狠毒,她所做的,不過是這隻妖的九牛一毛而已。

    當天中午,鐵劍派的大家喫上了熱騰騰的狗肉火鍋,肉質鮮嫩,香飄十里。

    大家唱鬧調笑,歡欣不已。

    諾大一個彌山,終於有了新年的味道。

    酒足飯飽後,季師如離席,一個人搖搖晃晃走在回房的路上。

    他喝得醉了,本想去給師父師孃敬酒,卻見師父師孃周圍早已圍滿了人。

    有顧清瀾、有夏侯月懷,還有張鐵蛋、李狗蛋

    他作爲鐵劍派的二弟子,竟然一點也插不進去。

    季師如又灌了一壺酒,跌跌撞撞出了飯堂,一路歪歪倒倒,倒了那株妖樹底下。

    一路上,他回憶起了很多事。

    十年前,他是鐵劍派的二弟子,除顧清瀾手裏的一衆事務,剩下的,皆由他包攬。

    那時候,小師妹夏侯月懷喜歡黏着他,他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明面上,他是風光霽月的二師兄;

    暗地裏,他總是爲武學造詣不如顧清瀾而深深苦惱着

    明明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進的山,憑什麼他便是大師兄,自己只能屈居第二。

    明明自己是名門正派的少爺,他只是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種,憑什麼師父師孃總把最好的一切都給他。

    同門愛戴他、村民喜歡他,連師父師孃也把他當做親生兒子。

    而自己呢

    跟他一樣竭心盡力做盡一切,何曾得到過如他一般的待遇

    於是他利用了那個小女孩,他利用夏侯月懷。

    讓她用盡自己童稚無辜的優勢,處處刁難顧清瀾,作弄顧清瀾。

    季師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樣,亦或是想得到什麼東西。

    只是覺得,看看顧清瀾每每在夏侯月懷這裏喫癟,他的心總是異常歡暢:

    看啊,鐵劍派還有一個人把我看得比你重要

    他一直很後悔,如果十年前的那一天,他不唆使夏侯月懷跟着顧清瀾下山採買,故事的後續會不會不一樣。

    從那以後,夏侯月懷再也不理他了,反而,把顧清瀾寶貝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這十年來,季師如總在想,當年,兩人到底遇到了怎樣的奇遇呢。

    很多個夜裏,他總是做同一個夢,夢裏下山採買的人變成了他,他帶着夏侯月懷一同下了山,兩個孩子一同冒險,經歷了許許多多跌宕起伏的故事。

    他們約定好永永遠遠在一起。

    一年又一年過去了,少年變成了英俊的男子,女孩長大爲美麗不可方物的少女然後他們

    季師如睜開眼,見空空的桃枝上含了花苞,又一年春日要到了。

    一醒來,夢破碎了。

    事實上是顧清瀾又帶回了一個名叫張鐵蛋的孩子,老土到令人作嘔的名字,卻有着非同尋常的實力。

    那個孩子在第一年的比武會上,便僅僅以一招挫敗了他

    季師如的噩夢還沒有結束,當年夏天,又一個男孩來到了鐵劍派,聽說他以前是個道士,一個買狗皮膏藥的道士

    這人的名字,更土了李、狗、蛋

    季師如打死也沒想到,自己連這李狗蛋的兩招都接不住

    從此,他雖一直保持二師兄的名號,師父師孃也給他留了單獨的院子,可他再也不能服衆了,鐵劍派上下沒有一個弟子信服於他

    季師如打了個飽嗝,自那時候起,他也自暴自棄,再沒有認真練過功,反正再怎麼練,也只能被別人隨意踩在腳下。

    被一個人踩是踩,被兩個人、三個人十個人踩,難道不是踩嗎

    季師如悶笑一聲,如今的他,連比武會也不敢參加,他怕他怕別人看出來

    自己其實連中等弟子也不如

    帶着冷意的春風吹拂,忽而間,桃花妖樹的花苞盡數開發。

    季師如以爲自己看錯了,於是揉了揉眼睛。

    就在那一瞬之間,那滿樹繽紛的桃花又紛紛落盡。

    繽紛的花海里,桃樹自行剖開一個大口,一個渾身不着一縷的女子似乎從樹幹裏誕生了出來。

    她落到花瓣之間,渾身還沾滿了粘液。

    季師如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女子從花瓣中爬起來,露出一張傾城絕世的容顏,她看着他,僵硬的肌肉扯出一絲笑容,“公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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