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323翠萼堂鮮衣爭俏 蘊珍舫暗室祕影2
    “那是哪裏的香氣......”說話間,行至最前的姑娘已從樓梯上露頭。她一邊說話一邊環顧四下,像是在尋找這獨特香氣的來源,目光和攬月恰好交匯,出於陌生路人的客氣,對攬月微微頷首點了下頭。

    攬月也立刻頷首點頭算是還過禮了。

    聽這個姑娘的說話聲音應該便是被喚作“姐姐”的那位,女子亭亭玉立,身高要比攬月還高出半個頭,胸前飽滿,國色天姿,雍容華貴。

    “姐姐,瞧見是哪兒來的香氣了嗎?”

    說話的是先前那個嬌俏聲音的主人,踏着最後一截階梯躍上樓來。看到一襲月白色衣衫清麗出塵的攬月站在那裏,先是怔了一下,她的眼神突然變得似有鋒芒,一臉鄙夷疑惑的上下掃視着攬月。這大約便是金老闆經常能見到的美人之間的妒恨心,來自於愛美的本能。

    攬月看到這是個與自己一般高的女子,明珠生韻,美玉瑩光,身着一襲碧色與桃粉色輝映漸變的流彩百褶紗裙,身材細長窈窕,雖稍遜色於她的姐姐,但也是傾城之貌,一雙明媚動人的雙瞳審視着攬月。

    女子一邊直視着攬月,一邊改換出怪聲怪調道:“喲,金老闆,貴店今日生意看來興勝得很啊。”

    “姑娘耶,這還不是託姑娘的福氣嘛,自從前日裏二位姑娘一次選去了四件價值不菲的煙紗,可給三層這些珍品們帶來了不少福分,這不今日又有姑娘挑去了兩件。”金老闆道。

    “喲,姐姐你可聽到了,沒想到這黎城裏還有跟咱們一樣闊綽的名門大戶呢。”

    女子陰陽怪氣的斜眼掃視攬月,誤以爲攬月不但美貌上佔了上峯去,還家底深厚,更不開心了。

    “好了碧桃,都是來逛鋪子買東西的,人家又沒招惹你,平白的怎的就挑事。”

    碧桃的姐姐訓斥過她,又轉向攬月抱歉道:“家妹不懂事,家中長輩慣得略驕蠻些,但無惡意,還請姑娘見諒。”

    本就是過路而已,再難聽的話攬月也聽過,況且一個外人的生事之言攬月也不在意,能傷人的從來都不是外面人,而是自己身邊、被視同姊妹之人。

    攬月搖頭淡淡道:“無妨。”

    碧桃吃了憋,妒恨之心無處宣泄,衝着樓梯下面喊道:“你怎麼還沒上來,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呢!”

    “二姐,我馬上就來。”

    攬月又聽到一陣雜亂的沉重腳步聲自樓下傳來,最終登上了三層。

    那是一個身着素雪羅裙的女子,她半貓着腰提着裙襬笨拙上樓。當她挺直身體的時候連攬月都覺得驚訝,因爲這姑娘的身材纖細頎長,竟比碧桃的姐姐還高出半頭,看來翠萼堂的樓梯着實是委屈了她的高挑身材。

    女子剛一看到碧桃就縮起了雙肩,弓着背不斷道歉道:“對不起二姐,我以爲你和大姐是要我在一層等候,所以就沒有跟上來打擾。”

    攬月有些意外,她乍一眼看去,這個身材高挑的姑娘所着衣裙的質地用料要次之前兩位姑娘許多,還以爲碧桃對樓下呼喚的是自己婢女,沒想到這個姑娘竟然稱呼她們“大姐”、“二姐”。

    金老闆也是機靈,洞察到女子與前兩位的關係,立刻笑迎向前道:“啊呀,這是三小姐吧,前日你二位姐姐來挑衣服,三小姐怎的沒一起來啊。今日既來了那正好,方纔那位姑娘擇了一件硃紅色芊花紗裙,甚是好看,只可惜覺得裙襬逶迤便沒有選,三小姐的身材這般高挑,穿來定然好看,來,等下待那位姑娘試完衣服,三小姐便進裏面試一試。”

    金老闆將那件硃紅色芊花紗裙硬塞到女子手中。

    女子像是受到驚嚇,腳下小碎步一直向後退去,兩手哆哆嗦嗦,既要接又不敢接,猶豫膽怯的看看大姐,又看看二姐。

    “她?”碧桃斜睨一眼高挑女子,輕蔑道:“也配?”

    說着一把將高挑女子推開,將那件硃紅色裙子拽到了自己手中,高挑女子被她用力一推失了平衡,差點就要仰倒的時候,一個人影快速閃了過去將她接住,站立扶好。是攬月,高挑女子感激地看着攬月。

    碧桃嗔恨罵道:“空長了這般筋信骨強,連站都站不穩,幹什麼什麼不行,還骼得我手疼。”

    碧桃打眼一瞟手中的紗裙,質問金老闆道:“這件裙子碎珠流蘇倒是明豔耀眼,硃紅色不俗且搶眼,倒是與我挺配,老闆,怎麼有好東西你不先拿來給我和姐姐,反而先供她人挑選。”

    金老闆一見三小姐不受待見,早已溜回到碧桃身邊,笑道:“哪兒呀,前日裏姑娘來的時候便有這件,只是姑娘當時沒有中意而已。”

    “噢!別人不中意的,金老闆你就選來糊弄我啊?怎的,我是給得錢財不夠,瞧不上我是不是!”說話的人是聿姵羅,她“唰啦”一把將內室的遮簾拉開,挺胸昂首走了出來,氣勢不輸碧桃。

    先前聿姵羅在裏間試新裙,將外面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碧桃揶揄挖苦攬月的時候她還覺得挺順心舒暢的,可一聽這件硃紅紗裙是人家揀剩下的,驕縱之氣盛起。

    金老闆委屈巴巴卻又不敢得罪任何一方財神爺,說道:“姑娘啊,這件硃紅色芊花紗裙方纔是姑娘您自己一眼看中的,老身怎能給姑娘您別人挑剩下的,姑娘月貌花容自然是要配最好的。”

    “金老闆,她若配最好的,那我們姐妹二人難道就只配次之的嗎!”

    碧桃上前一步嗆着金老闆的話道,眼睛卻逼視着聿姵羅。

    “啊呀呀呀,好了好了姑娘們。”

    金老闆心臟發慌,生怕一個言辭不小心而斷了自己的財路,連忙對碧桃說道:“二位姑娘前日裏選的衣服尺寸已改好,我這就讓人取出來帶走。”

    金老闆趕忙連連揮手,打發了方纔幫聿姵羅換衣服的兩個丫頭進裏屋去取衣服出來。

    一個丫頭看金老闆火急火燎的樣子,便小跑了進屋,又快速小跑出來,雙手小心翼翼地攤開,呈了一襲清煙色細紗出來。

    金老闆跳腳急道:“錯了錯了!這是‘朝嵐衣’,你們這些憨丫頭,平日裏不是瘋癲毛躁,便是腦袋不清,趕快好生放回去!”

    “且慢!”聿姵羅和碧桃同時開口喝止住那丫頭。

    碧桃搶先道:“這件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可別告訴我說前日裏是我自己沒瞧見這件啊。”

    金老闆賠笑道:“二小姐,這件是有貴人出了重金定來趕製的,我是集結了黎城精工繡娘百餘人,趕製了七天七夜方完工,暫存於內室裏是因客人尚未取走而已。”

    “你方纔說這叫什麼名字?”

    碧桃的目光再也沒有離開過丫頭的手裏,上前扯過抻展開,立刻便有清晨時青煙繚繞山谷間煙波千里的夢幻之景,如春雨沐浴後的詩般朦朧,又如露水荷花般的清瑩,碧桃將這一抹塵煙蜿繞在指尖,竟似雲霧繚繞在五指山峯之中,有種漫天虛無的縹緲之美,清奇玄妙。

    “此裙名爲‘朝嵐衣’,意爲晨起山間清霧。二小姐,二小姐請仔細,切莫勾碰,爲了能使此裙輕薄如煙,皆是以初生雪鷺鳥兒的絨羽攆入天蠶絲織就,後期爲了加固又摻入了純銀絲線,甚爲金貴。”

    金老闆緊盯着碧桃手中的朝嵐衣,生怕有一絲絲不妥。

    碧桃道:“金老闆你怕什麼,若是弄壞了,本小姐便收了它,你再給客人另制。”

    “哎喲喲,二小姐啊,這可不成,客人這兩天就約定好要來取了,可沒這世間趕製了,再說了,我們這些普通人家就是做些小本買賣,製作此裙的材料都是客人自己帶來的,我們就是賺取個成衣費而已。繡紅,你這丫頭還傻愣着幹什麼,趕緊將朝嵐衣好生放回去啊!”

    聽金老闆的語氣真是急了,拼命給身邊的丫頭擠眉弄眼,不停催促道。

    碧桃憋着嘴嘟囔道:“急什麼急啊,我比量下看看總行的吧。”

    說着碧桃便攜了朝嵐衣行至銅鏡前,這朝嵐衣果然精妙靈韻,正面看來如“嵐雲清流”,雲氣繚繞山澗小溪,清澈流淌;背面看來似“浮嵐暖翠”,山林青翠,霧氣飄浮。

    聿姵羅看得兩眼發直,殷羨道:“煙嵐雲岫,令人目酣神醉......”

    碧桃這一比量,就再也不肯由着丫頭將朝嵐衣放回,而是昂首斜睨金老闆道:“這朝嵐衣本小姐要了,你絮絮叨叨這般,不就是想多圖幾個錢財嘛。”

    金老闆急得汗水涔涔,沿着豐碩的下巴滴落下來,說道:“哎呦喂,真不是我金三娘斂財,這朝嵐衣真是貴客所定,不能賣的,賣不得!”

    “多貴的貴客?還能比本小姐尊貴,我能買你鋪子裏的衣裙,那是瞧得起你金老闆。說吧,到底幾個錢肯賣!幾萬金,還是十幾萬金?”

    這朝嵐衣在碧桃手裏,金老闆奪也奪不得,只能乾着急。忽然她眼中光芒流動,一念生髮,改換一臉笑容說道:“如果二小姐非得買它,那我也只好替您跟貴客商討一番,只是那貴客只是成衣的工費用便付了翠萼堂足足十萬金,這還沒算上客人自帶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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