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563 夜深處鼠跡狐蹤 黑衣人潛骸竄影2
    “這......你倒是說分明一些。”

    “時辰尚來得及,聽我給你將此次自閬風下山後所遇之事說與你聽。”

    ......

    就在秦寰宇從初次在墉城西郊弱水庵裏遭遇阿寧的事情開始,一一將後續牽連涉及之事說與陳朞的時候,在一湖相隔的千仞牆外,是另一派雞爭鵝鬥,尋爭尋鬧。

    其中領頭那個眉心印有一團黑火之人,正指着眼底一枚淚痣的女人破口大罵道:“你一個煙花賤質之身,爲何還這般矯情。大人令你來此是有正事交託,可不是任你閒遊浪蕩的!”

    女子也不是一個任人謾罵喫素的,她先將掌心裏一枚看似無奇的黑色寶石仔細收好,而後抻腰挺胸,昂昂罵道:“好你一個彭虎,可當真負恩昧良!大人令我來此究竟爲何,難道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彭虎冷森森,狂野不拘地高聲道:“反正我彭虎可沒聽大人說,讓你是來?鼓學宮裏拈花摘豔的!偏要學人花枝招颭,靚裝豔飾。”

    飄搖柳眉倒豎,紅脣忿啓,魅惑誘人道:“你吼什麼!我不就是摘了一朵美人蕉而已麼,也礙不得半分正事。就算你去大人面前告狀,也不過是虛意捏造些莫須有的罪名,大人才不會在意。”

    彭虎氣熱洶洶,暴躁道:“那是尋常的美人蕉嗎?那是?鼓學宮裏的美人蕉!我們奉命臥藏學宮裏摸清百派底細,若是因爲你攀花折柳、任意妄爲而招惹旁人注意,當心大人撕了你的魂契,讓你魂魄無歸!但休要連累了咱這一干兄弟,我們還想活命!”

    彭虎說罷,又兇橫地指着飄搖身後那另外幾人,惡狠狠道:“你們都開口說道說道,大爺我說得可是道理——!”

    “這......這......”

    那幾人明顯在彭虎面前要懦弱得多,拘板且小心。

    幾人心中盡知飄搖跟在計都大人身側的時日最久,算是大人鮮少能信賴的寥寥之人,自不敢招惹。

    可彭虎暴戾恣睢,最是嗜殺成性,也是不能招惹,於是只能低聲下氣,不敢應聲。

    彭虎滿臉橫肉,一拳攢緊在腰間,一手指着他們兇悍地道:“拘謹軟弱的東西,這般唯唯諾諾留你們何用!回去我便稟明大人,將你們的魂契燒個餘燼不存!”

    “聖使大人——”

    那幾個身影聞聲,齊刷刷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祈求道。

    飄搖見狀氣性更高,傲慢藐視彭虎一眼,諂笑道:“呵呵呵,你自己尋釁找事,何苦難爲他們幾個。你們幾個大男人也是,膝下就這麼軟若無骨嗎,聽他彭虎幾句咋呼便畏首畏尾!”

    “飄、飄搖仙子......”

    那幾人張口慎之又慎,生怕一個言辭閃失,這二人便會拿自己撒氣,惹火遭災。

    “行了吧,都怕什麼。如果計都大人這麼聽他彭虎狂言瞽說,還會這般不放心他獨自攜了避水珠來?”

    “你這賤人——!只會在大人面前空談快意,巧言討好。”

    “誒?彭虎,你此話可說得有失偏頗喔——”

    彭虎蠻橫暴躁,可飄搖卻作出一副輕慢不屑之貌,有意戲弄一般嬌聲嬌氣道:“我飄搖倒是想要兩手一攤,飽食終日。但只怪你彭虎自己不爭氣,辦事不牢,否則大人也不會遣我次次陪你勞動一遭。我還未喊累呢,你卻來數黑論黃!”

    人啊,在這世間被分爲三六九等,就連所謀生的行當也參差有別。

    就算是彭虎和飄搖這等簽了魂契、出賣了魂魄的賤籍之身,也自有一條逼視鐵律。

    別看彭虎已足夠陰險毒辣,偏偏更加瞧不上飄搖這等欺下媚上,出工不出力卻在計都面前佔盡風光的。

    彭虎兇橫道:“你若嫌繁瑣,不來也罷。只需將避水珠教與我便好,自然也不會有人將此事在大人面前戳穿出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飄搖仰天妖冶大笑,胸前一段風流跟着她惹火的身材一同顛顛打顫。

    她以千嬌百媚的眼角狠狠白楞了彭虎一眼,風姿嫵然道:“你可真會說笑,真當別人皆不知你打這避水珠什麼主意?”

    彭虎怒目如火,咬牙切齒道:“你這賤人!”

    飄搖媚態一轉,噗嗤一笑,冷哼道:“你可休要做天真之舉,不過皆是你自詡聰明而已。實則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大人的監視之下,你該慶幸你對大人還有點價值,否則你的魂契此時便該丟進豬圈溷軒,受那屎尿淋漓之苦。”

    飄搖出言嬌柔,卻話重如雷,令彭虎風風勢勢的氣焰在陡然之間收斂了幾分。

    飄搖斜睨一眼,展齒一笑,柔滑如脂的手指在彭虎陰垂的臉上掐了一把,說道:“這纔對嘛,都是魂契被拿捏在手之人,何苦自相戕害。只要我的日子過得清閒,自然也不會爲難你。”

    彭虎面色僵硬,勉強澀然擠出一個笑來,但誰都能看出,他這是皮笑肉未笑。

    不打緊,飄搖仙子只需這頭倔強野虎肯聽話就好。

    飄搖笑盈盈地攤了攤手,眯着含俏含妖的媚眼,聳肩問道:“好了,明日百派和衷共濟就要開始了,你們都各自說一說,這幾日將?鼓學宮裏百派的情況都摸索好了嗎?”

    一個手下躬身回稟道:“除了前兩日棲蟾殿內大火,棲蟾殿裏百派掌門尊長移居去了東、西配殿去落宿以外,百派弟子們所落宿的東、西寢殿的情況差不多都已摸清。”

    “差不多?”

    飄搖玉頸高揚,晶亮的眸子裏掠過一絲陰冷,脣角含笑依然,卻有種不怒而威的威儀。

    “幾、幾乎盡、盡已摸清。”

    那個手下身體躬得更低了些,口中含糊其辭,聲音已發顫。

    “呵——”

    飄搖輕嗤一聲,婉轉迷離的眼神轉看向彭虎,紅脣一噘道:“這就是你帶出來的手下嗎?跟本仙子猜起字謎來了!”

    彭虎是個虛僞刁滑的,作出一副不知端倪的無辜之貌,裝模作樣道:“他們說得沒問題啊,這?鼓學宮內的情況幾乎皆已摸了個遍,總算是不辱使命了吧。”

    飄搖橫眉冷目,厲言叱責:“幾乎?那就是說並未完全!”

    彭虎濃眉張揚上翹,火呼呼悶怒道:“這學宮裏可有百派千人,就算一百個飄搖你這等心細之人同去,也未必可以保證百無一漏吧。”

    飄搖雌威惡發,厲色道:“你們究竟懂不懂,大人之策必要萬無一失,否則大家一起赴死!”

    “啐——!”彭虎報復般地往飄搖腳下啐了口口水,嗔目切齒道:“用不着你時刻警醒。現在已經是這個時辰了,再返回悉數探訪也已來不及,你想怎麼着。”

    飄搖嫌惡地瞥了他一眼,縱身躍開,避開腳下穢|物,強壓怒火道:“那?華那邊情況已摸清了嗎?”

    彭虎赭面躁狂,那幾個手下之人畏其躥火被殃及,立刻上前替彭虎回話道:“啓稟仙子,彭虎聖使最初便吩咐過,?華派乃此行裏的重中之重,需一命不漏,爲計都大人血債血償。故而我等不敢有絲毫大意,?華那邊絕無遺漏。”

    飄搖方堪堪稍鬆一口氣,獰笑道:“哼,虧你還知道點輕重。”

    彭虎意懶心慵,有意揚起下巴不去看她。

    “那洪涯派和龍溪派的情況呢?”

    “完備詳盡,仙子請放心。”回答之人,寒毛卓豎,手心裏能捏出一把汗來。

    “嗯。那就好,當年屠戮紫泥海時,這些個門派亦曾爲幫兇,爲虎作倀。大人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聽語氣,飄搖已不似先前那般肝氣大動,回稟之人也稍得鬆快了些。

    飄搖又問道:“洪涯派,鯨香堂,暘谷派,翀陵派,玄霄派這等大派情況又如何?”

    “稟仙子,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很好。回去對大人覆命之時,本仙子定會替你等美言。”

    飄搖一邊問詢,一邊扭轉纖腰踱步,左眼淚痣上方的眸子裏已瑩然有光,悅色了不少。

    “謝仙子——”

    幾人齊刷刷單膝跪地,拱手而拜。

    飄搖嘴角微翹,媚意盪漾,突然足下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問道:“那閬風派呢?據說閬風派可是頭一遭趕赴盟會,又是比肩?華的大派,絕對不可有任何疏漏。”

    “......”

    跪地的幾人垂首不語,左右微微側臉,互換着眼神。

    飄搖臉色一變,方方藹然可親的心緒驟然被翻亂,森然道:“那閬風派殷昊天的女兒可是天香夫人那刺瑤之女,計都大人要找的東西有極大的可能性便在她的身上。而且,你們要我說多少遍,那刺瑤的女兒繼承女真族祭祀的血脈,計都大人志在必得。”

    “稟仙子,閬風......”

    那手下察言觀色,支支吾吾,似是有話要說。

    “說!”

    跟在計都身邊久了,飄搖也最厭棄男兒吞吞吐吐,拖沓冗長,不禁橫眉冷眼,又嚇得那人身體抖得厲害,將頭深深向地面紮了下去。

    “仙、仙子,閬風派一事真怨不得我等。”

    飄搖惱羞道:“難道怨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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