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682 驚然木人誤撞觸 蓄心計鬼設神施1
    正是無巧難成書,話說雲牙子和秦寰宇離開丹陽殿去往韶華宮,攬月便也回到了閬風山且已行至丹陽殿門前。

    她的柔荑素手輕撫在玗琪木門上面,只略略遲疑了半刻,便用力向殿內推開。

    旋即,隨着一聲沉悶厚重的“吱呀”聲,兩扇門板正中被推開了一道半臂寬的縫隙,剛好可容攬月扭轉纖柔的柳腰側身擠進門內。

    “師父——師父——”

    殷攬月的聲音迴響在空蕩蕩的殿內,猶如空谷迴音,空曠幽深。

    偌大的殿裏空洞洞的,煙火寂滅,既沒有點燈,也沒有焚香,顯得異常清冷,好像時間也跟着停滯了一樣。

    “師父?”

    殷攬月彷彿走進了一個無音的世界,就連雲牙子常年不會熄滅的煉丹爐,今日都火燼灰冷。

    顯然,雲牙子並不在丹陽殿裏。

    可姏婆分明說過,是秦寰宇將雲牙子自清露霏微喚了去,難道這二人並未回到丹陽殿嗎?

    攬月知道眼下並不是胡猜亂想的時候,首要之事還是得找到秦寰宇和雲牙子這二人,將事情始末原原本本道個清楚,一同尋求解決之法。

    “師父你在嗎?是月兒回來了——”

    攬月不甘心地再次輕呼,那呼聲風風韻韻,嫋嫋餘音不絕於這一片昏暗靉靆之中。

    看來雲牙子果真不在丹陽殿裏,那他此刻又會在何處呢?

    難道是在卻塵宮嗎?

    攬月決心先繞過重光門去卻塵宮,這樣即便尋不到雲牙子,沒準也能有機會見到秦寰宇。

    如此想着,攬月方方轉身欲走,卻聽到丹陽殿深處傳來一陣風吹門板的“呱噠”聲,緊跟着便有一小股調皮的拂上攬月的面龐,直直吹到眉心。

    攬月回眸,重新凝視着丹陽殿深處的那道門,門那邊本該是她的師父雲牙子的寢殿,也是她從來不便涉足之地,但眼前那扇隔斷塵凡的門,好巧不巧恰被這頑皮淘氣的風吹得洞開了道縫隙。

    舒徜的陽光自那道神祕的寢室門裏射向門廳,冷冰冰的地磚之上眨眼間便印滿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攬月身上也灑滿了縷縷金輝。

    一束束粗粗細細的光柱把飄蕩着爐灰的殿內照得通亮,攬月腳下的地磚被映得金燦燦的,耀眼誘人。

    “師父?你是在寢室裏嗎?”

    攬月又試着輕喚一聲,門內卻依舊沒有任何應答,這不禁令她躊躇不定,雖之貿然闖入實爲忤逆冒犯,卻也不甘就此離去,以免陰錯陽差的錯臂之失。

    “師父,月兒要進去嘍——”

    攬月側耳伏在那扇半遮半掩的門板上面,諦聽着裏面的動靜,卻始終一無所獲。

    好奇心和急切尋找雲牙子的心交併,還是牽引着她推開了那扇門。

    隨着那鮮灼眩眼的陽光,門內的一切終於盡收眼底——那個雲牙子從來不許她涉足的地方。

    “這......這是?”

    攬月星眸圓睜,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這扇門後的並非是雲牙子的寢殿,竟然是另一個丹房?!

    赫然映入眼簾的自然是一尊金鼎銅爐,銅爐外壁精緻地雕刻着《五柏抱槐》和《藏龍護生》二圖,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丹房裏面竟然還另設有一個丹房?師父這是何意?”

    攬月凝眉苦思,手指輕輕拂過爐壁上的游龍,游龍好似活了一般穿梭於鏤空的雲霧之中,活靈活現。

    爐壁是冷的,攬月心中略微失望道:看來師父的的確確不在丹陽殿裏。

    她擡頭打量着丹房四壁,東南角落的牆壁上方高懸的一塊匾額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一邊款款挪動腳步向着更深處行去,一邊皺着眉頭默唸匾額上的文字。

    “萬斛藏香?香?”

    星光水眸裏盈盈清波隱隱閃動,攬月歪着頭忽閃着一雙星眸品析着這四個字裏的蘊意。

    她淺淺訕笑着,沒想到自己的師父除卻煉丹以外,竟還有如此清音幽韻文采造詣。

    就這樣一邊笑着,攬月的目光順着匾額向下方移去,在匾額的正下方是一琉璃影壁牆,遠遠一望浮翠流丹,勾金描銀,甚是旖旎迷人,美得叫人透不過氣來。

    攬月快走幾步湊到跟前細細打量琉璃影壁牆上所圖所繪,只見其上是一位身着雲白色薄紗雲錦裙的仙子凌風禹立在大海面前。

    那仙女的纖指之間正輕捏着一片桂葉,並且對着桂葉輕輕吹氣,霎時間,壁畫上仙女指尖的小小桂葉化作一楫輕舟落入海面,仙女乘坐其上緩緩漂零渡海,姿態高貴而寧靜。

    “竟是一副桂葉渡海,師父何時竟有如此雅緻?”

    攬月不禁暗歎自己對師父的喜好如此疏於瞭解,竟然也是個頗通詩畫意趣的風雅蘊藉之士,只是......只是這壁畫上的仙子爲何看起來如此眼熟,熟悉到彷彿近在眼前,卻記憶偏又縹緲不可及......

    攬月目光鎖定在壁畫上仙女的眉目間,隱然一股出塵清氣,輕輕淺淺撩動人心。

    梆梆——梆梆梆梆——

    驀然出現的聲音驚得攬月一個激靈,連忙回頭望去,只見身後的窗子被風吹得關關合合,一下一下敲擊在窗棱上面,梆梆作響。

    攬月心道:看來師父離開地甚是匆忙,竟然連窗子都忘了關上。

    不過是舉手之勞,攬月將窗子閉嚴,卻聽窗棱摩擦處微微掀動,依舊格吱格吱響個不停。

    今兒個真是奇了,方纔進殿前還風柔日暖,和風習習,如何此時這般頑劣淘氣,一個勁兒地要往窗縫裏鑽。

    正想着,又聽“梆”地一聲,兩扇木窗再次被風洞穿,風一股腦兒地擠進窗裏,撲面繞身,直衝肺腑。

    攬月伸手再想關窗之時,那風卻越刮越猛,直叫人有窒息之感。

    攬月只得側身別過臉去躲避,卻沒想那風就像一隻大手,趁虛重重在她玲瓏纖細的腰身後拍了一掌,竟將她踉踉蹌蹌地推回到丹房裏。

    攬月欠着身子往角落深處跌撞幾步,險些撞到一展屏風。

    “天吶——”

    攬月一聲驚呼,眼明手疾地靈巧避了過去,也正因此,才讓她在離去前又有了新奇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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