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這個猴子太苟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花果山(第三更,求訂閱)
    東勝神洲。

    花果山。

    滿面瘡痍。

    整座山都呈現着一種滿是死意的灰黑色,見不到半點綠色。也沒有半點生機。明明邊上便是汪洋大海,但連空氣都是燥人地慌,吸一口下去,整個肺子都火辣辣地生疼。

    連石頭都像是被曬爆了皮的皮子,大塊大塊石皮猙獰地掀開,透出底下的石心。

    花果山難有花果,水簾洞再無水簾。

    一道門卻突兀的開在了這花果山腳下,吱呀一聲,驚起了大片的黑鴉。

    哇哇哇,四散飛去。

    似是在爲花果山而哭泣。

    門開了,一隻腳踏了出來,將地上的碎石一腳踏地粉碎。

    迎面,便是幾副已經化作白骨的人屍,皆是被擰斷了脖子,懸在山腳下的樹上。

    “花果山……”

    孫悟空看着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喃喃囈語道,兩行清淚慢慢從眼角滑落。

    丹崖怪石仍在,削壁奇峯不倒。

    但是花呢?

    樹呢?

    花果山爲什麼就成了這般模樣?

    接着,孫悟空一竄而起,慢慢悠悠地飛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似是怕轉瞬間,這花果山瞬間就變作了泡影。

    “小的們!你們在哪?”

    孫悟空張嘴喊了一聲,聲音在花果山中迴盪着,傳出去很遠很遠。

    一圈圈的飛着,一圈圈的喊着。

    直到最後,飛也飛累了,喊也喊累了,孫悟空這才降下雲端,坐在水簾洞邊上,看着早已乾涸的萬丈瀑布,孫悟空抱起膝蓋,蜷縮着靠在那書寫着“水簾洞”三字的石碑上。

    渾身上下皆是寫滿了無助,就像是一個突然失去了雙親的孩子,躺在爹孃的衣衫上,聞着那熟悉的味道,尋着最後的慰藉。用自己的雙臂,給自己圈出最後一道避風的港灣。

    眼皮倏然沉重起來,不久便沉沉睡去。

    一陣風無緣由地颳了起來,輕輕撫去的地上的灰塵。

    原本腐朽的氣息突然如琉璃杯一般通透起來了,隨着塵土飛走,孫悟空身邊一面大旗慢慢露了出來。

    旗杆早已腐朽,旗上也布着大大小小的破洞,似是被烈火焚燒過一般。但有四個字,依舊金光閃閃。

    “齊天大聖”

    孫悟空身上,一道道七彩霞光慢慢溢散了出去。

    ……

    孫悟空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依稀記得自己做過一個夢,一個很可怕的夢。

    夢裏,自己出海拜師,有了師父,有了一羣很好的師兄,有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大師兄。

    花果山卻是沒了,自己那四萬七千七百七的猴子猴孫也沒了。

    只剩下了一片焦土。

    “大王?”

    “大王?”

    睡夢中,孫悟空突然聽到了一聲呼喊聲,慢慢睜開眼,整個世界隨即由黑變白。

    一張黢黑的毛臉映入眼簾,孫悟空一眼就認出來了這隻老猴。

    赤尻馬猴啊。

    原來真的是夢。

    “大王,你怎麼了?”赤尻馬猴輕聲問道。

    “沒事,做了一個夢。”孫悟空說着嗎,似是猛地反應過來了,猛地坐了起來。

    一派白虹起,千尋雪浪飛。

    水簾洞,還是那個水簾洞。

    孫悟空慢慢走出水簾洞,放眼望去。

    林中有壽鹿仙狐,樹上有靈禽玄鶴。

    瑤草奇花,青松翠柏,仙桃修竹……

    花果山,也還是那個花果山。

    原來真的是夢啊!

    孫悟空啞然失笑,心底有些無奈,自己這瀟灑日子過得好好的,爲什麼會做這種莫名其妙的夢?

    但下一秒,眼神猛地凝住了。

    自己腰間,多了一個不該有的東西。

    儲物袋。

    孫悟空顫了顫,慢慢伸過手去。解下了儲物袋,神識探入一看。

    符籙、柳木牌、丹藥……

    “哈哈哈哈!”

    孫悟空想明白了。

    什麼叫他在花果山就在,他不在花果山就沒了。

    “師父啊,師兄啊!悟空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笑着笑着,又是兩行淚落下。

    那日,花果山的猴子們看見了一個很奇怪的事兒。

    自家大王,站在山頂,又哭又笑,瘋瘋癲癲也不知道在喊些什麼。

    之後,跪在山頭,朝着西邊磕了幾個頭。長跪不起,仍誰勸也不肯起,這一跪,便是一天一夜。

    ……

    邪龍城的事兒,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雖是一波三折,卻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波瀾。

    自打玄奘來了,幾乎就是塵埃落定了。

    只是這一日間,給陳悟念造成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玄仙、真仙、到一個不知道修爲的老和尚,再到……悟空……

    事情的最後,玄奘打了個圓場,當了個和事佬。笑眯眯地說都是熟人,賣他一個面子。

    正德領着三仙,拿着聚魂珠回了東勝神洲。

    青獅白象去了西牛賀洲。

    朝廷派人安撫了南縣的百姓,開始着手重建邪龍城。

    事情,就過去了。或許,會出現在漢朝史書中的某一個角落,千百年之後,纔有人重新看到這段故事。

    斜月三星洞衆人卻是靜默不語。包括陳悟念,也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而玄奘,始終沒有離去的意思,一言不發,始終跟在陳悟念身邊。

    一日後,陳悟念遭不住了。

    不管喫飯打坐還是出恭發呆,身邊總有個光禿禿的腦袋在不遠處看着你。

    這誰遭得住?

    “要不,聊聊?”

    陳悟念面無表情提起褲子,繫着褲腰帶,似是自言自語道。

    “就等你這句話了!”一道衰老的聲音響起,那光禿禿的腦袋就在陳悟念身邊的灌木從中慢慢升了起來。

    猶如鬼魅。

    “你不嫌臭嗎?”陳悟念依舊面無表情。

    “這世間,本就污濁難聞,再添一分又有何妨?”玄奘笑道:“倒是你,怎得還不辟穀?任自己的五臟廟中添這濁物?”

    “我已經辟穀了,單純喜歡喫不行嗎?”陳悟念無奈道:“好了,去哪?”

    “不如,我帶你去一處吧!”玄奘依舊笑容滿面,似是在他身上,永遠看不見半點煩惱。

    說着,兩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遠處,一條瘦骨嶙峋的野狗快步跑了過來,消瘦窄窄的脊背,似是刀刃。

    今夜,有人輾轉反側,也有狗得以飽餐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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