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這一次沒有糠米,不能做到以假亂真,但也算是聊勝於無吧。
“這樣也好,那我先去同諸位說一下。便去吩咐,讓他們儘快打探消息。”呂一縷說道。
陳悟念點了點頭:“順便幫我招呼一聲,我暫且便先不回去了。此處極好,我突然想修煉修煉。若是有問題出現,實力高一些也更好應對。”
“好!”
待呂一縷走後,陳悟念就地盤坐了下來。
額頭上,那火焰符號一閃而過。
陳悟念又再一次來到了那兩扇門前。
經過這一段時間,陳悟唸的對於領悟這第二步已經有八成的把握。
至於剩下兩成,雖然說有幾分冒險,不過最多也就是傷了些許仙魂,已經備好了丹藥,出不了什麼事兒。
如果這一次,真的有災難降臨。
實力纔是最重要的,沒有實力更危險。
陳悟念深吸了一口氣,再度朝那副畫看去。
見多了人間事,陳悟唸對這第二步也隱隱有所猜測。
第一步,爲我相。
第二步,看盤古的萬般變化,應當是人相。
在佛教教義中,這人相與我相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
何謂人相,其實就是無我相。
我相,說得便是我就是我,其他的什麼身份皆是外物。
而人相,恰恰相反。每個人,都不是單純的我。比如陳悟念,這個名字代表着他,斜月三星洞的弟子是他,孫悟空的師兄也是他。
沒有單純的“我”,每一個“我”都是由各式各樣的身份組合起來的。
也就是因爲這一點,陳悟念才久久無法領悟這一步。
完全相反的兩步,又怎麼樣才能將他們完美地融合起來呢?
隨着陳悟唸的心神沉入,盤古的影子再度出現在了眼前。
……
一個半時辰後,陳悟念準時醒轉過來,往洞外走去。
山中,宴席已經散去。
呂一縷並未讓陳悟念等太久,便已經將消息帶來。
“怎麼樣?”
“都在這了!”呂一縷說着,從腰間解下儲物袋,倒過來控了控。裏頭的玉簡嘩啦啦掉了一地,粗略看去,少說也有百八十塊兒。
“這麼多?”陳悟念怔了怔,這玉簡的記載能力他可是清楚得很。一塊玉簡塞個一兩部幾百萬字的網絡小說也不成問題。
這麼多玉簡,能塞多少東西?
若是換成書籍,恐怕都能塞滿幾個書櫃了。
呂一縷有些無奈看着陳悟念,他總覺陳悟念這話是在質疑自己的專業性:“那不廢話嗎?你要的可是整個西牛賀州的訊息。你知道西牛賀洲有多大嗎?縱寬八千由旬吶!如果你要的只是個小國,一塊玉簡就能裝下。”
由旬是一種長度單位。一種狀如牛的異獸——“兕”全力行走一日,所行的距離便是一由旬。
太上老君的坐騎雖說是青牛,但其實便是這天地中的第一隻兕。尋常的兕雖說沒有那青牛的能耐,但速度也並不慢。
由此可見,這西牛賀洲何等廣大。
第一條訊息便同佛教有關。
西牛賀洲中不少佛門弟子、佛陀菩薩,高誦佛經往北俱蘆洲而去。
陳悟念暗自推斷道:巫族作亂,這些佛門子弟應該便是前往北俱蘆洲加強封印,鎮壓巫族。
如此看來,這西遊大劫馬上就要開啓了。
要不然,巫族恐怕真的要翻天了。
之後的訊息,有用無用的皆有。
但都沒有體現出什麼危機。
陳悟唸的腦子就像是一臺十核的電腦,瘋狂記錄處理着這一條條訊息,將其分門別類,一條條彼此聯繫起來。
“這一條好像有點意思啊。”陳悟念攥着一塊玉簡,眉頭揚了揚。
“哦,你說那個啊!”呂一縷對那玉簡中的事還有些印象。
五莊觀,血氣沖天,有陣法將方圓五里盡數禁錮住。
“怎麼個有意思法?那五莊觀要不要再調查一番?”呂一縷問道。
陳悟念握着玉簡,笑道:“這五莊觀乃是地仙之祖鎮元大仙的道場,誰會同這種人作對呢?不過也僅僅是有意思,僅此而已罷了。這鎮元子同我師尊有舊,往年間兩人還常常相約手談。
此人八成是友非敵。”
“那這就不用調查了?”呂一縷若有所思地說道。
“誰說的?八成是友,那也還有兩成是敵人。這條訊息太過於簡單,只說有陣法。但是這陣法因何而起,是什麼陣法,困住了什麼人……什麼都沒說。一點點紕漏,可能也會引發大禍啊!”
呂一縷聞言,也正色了起來。
沒錯,悟念在這方面算是老祖宗了。
聽他的話肯定沒錯。
難怪即使自己這耳目衆多,但這些年卻依舊感覺沒什麼用一般。
細節決定成敗啊。
“好,這件事情我會同他們說。儘快將更多的細節整理出來。”
陳悟念點了點頭,接着看向其餘的玉簡。
……
“雪兒,明日日出,我便該回天庭了。”孫悟空閉着眼,露出了一副享受而舒坦的模樣。
“我知道。”雪兒點了點頭,雙手依舊在揉捏着孫悟空的頭。
“其實也不打緊,天庭之中雖然要求仙人斷絕七情六慾。道侶不同於妻子,天庭中雖說不提倡,但也不會太過於刁難。再加上我這只是個閒職,待我奏明玉帝,接你上天。或者,我求個其他差事,回到凡間。等我!”孫悟空猛地睜開眼,看着葛念雪的雙眸,輕聲說道。
“好,等你!”葛念雪輕輕點了點頭,笑靨如花。
溫存時,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數個時辰,就像是喝了幾杯茶的功夫,轉瞬間就渡了過去。
天亮了。
一道金柱從天上降下,穿透濃霧,直接將孫悟空籠罩住。
在衆人的注視下,孫悟空在那金光中,緩緩升起。
山巔,猛地響起一陣琴聲,如涓涓細流。
白衣少女,宛若天上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