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桀抿脣,想起那些畫面,饒有興致地開口。
“沒想到刺史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竟然會有那種雅緻。”
楚懷玉一聽,便知道他看見的是一些閨房情趣相關的。
雖然不是很想聽,但還忍不住有些好奇,看能玩出什麼新鮮花樣來。
看着她期待的目光,顧雲廷脣線拉直,眼神掃了花桀一眼。
花桀仿若未聞,絲毫不畏懼顧雲廷,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看後院的妾室的屋子裏頭,有繩子什麼的,還有小鞭子……”
“花桀。”顧雲廷聲音有些沉怒。
楚懷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花桀的話不贊同道:“你管這叫雅緻?你沒病嗎?”
之前說幽州刺史狎.玩男童,幾日便會擡出一具屍體來,簡直就是一個老變態,折磨人的方式自然不用多說。
花桀摸了摸鼻子,小聲道:“哦,好像也是。”
屋裏安靜了一會兒。
顧雲廷似乎是忍受了很久的樣子,問道:“你到底什麼時候走?”
花桀十分受傷地看着顧雲廷,對楚懷玉說道:“小玉玉,他怎麼這麼兇啊。”
楚懷玉被這稱呼一噎,搓了搓手臂,意外地沒反駁。
在長史府幾天相處下來,她對花桀有了一定的瞭解。
這個人好說話,品性和三觀還算端正,相處起來輕鬆,很容易讓人接受。
顧雲廷的眼神更犀利了。
小玉玉?
連他都沒叫得這麼親密過,虧花桀叫得出來!
楚懷玉抿抿脣:“你想查的事也查出來了,我們什麼時候回京城?”
顧雲廷面色微緩,問道:“你不是說想在外面散散心,遊玩一陣再回去?”
“我覺得幽州沒什麼好玩的。”楚懷玉直截了當。
她當時從京城離開的時候,的確是抱着這樣的心態,而且她覺得江南四季如春,聽起來是一個適合長期居住的地方。
但她發現並非如此。
幽州荊州一帶遠離京城,治安上差了不少,一不小心就會變得烏煙瘴氣。
要是在這樣的地方居住,楚懷玉這個嫉惡如仇的正義衛士,豈不是要忙壞自己。
“的確。”周莫點點頭:“這裏這沒什麼意思。除了攬月樓裏的姑娘。”
那個小林,真不錯。
幾人齊齊白了他一眼。
“這幾天你也累了,休整兩日,我們明天或者後天啓程?”顧雲廷建議道。
楚懷玉沉思。
她跟花桀相貌出衆,從刺史府匆匆逃離,一定會惹長史大怒,滿城抓捕她們二人,就算休整兩日,她也不好以真面目示人,只能待在客棧裏。
“我覺得……”她頓了頓,徵詢顧雲廷的意見:“走得越快越好。”
顧雲廷挑眉:“你受得住?”
“無妨。”楚懷玉淡然一笑,見他沒有異議,又道:“那我們明日出發?”
顧雲廷頷首。
“你們回京城?你們是京城人?”花桀問道。
楚懷玉頷首:“你怎麼走?”
“左右我也沒事,我想跟你們一起。”
楚懷玉不懂,爲什麼顧雲廷對花桀的意見那麼大。
花桀毫不在意地聳肩:“我跟你們進一趟長史府,也算是冒着被發現和被玷污的風險的,算得上跟小玉玉出生入死過,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楚懷玉噗嗤一笑。
天下聞名的花桀公子,其實是一尊難得的大佛。
她難得沉默下來,考慮怎麼才能說服顧雲廷帶花桀一起走。
這時,周莫忽然指了指花桀,開口問道:“我說雲廷,你這是怕花桀搶你老婆?”
顧雲廷如刀般犀利的目光直掃過去:“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周莫摸摸鼻子:“我是說,你看花公子這個樣,也不像喜歡女人的啊。”
“你什麼意思?”花桀好似受了極大的侮辱,正色道:“我取向很正常好嗎?”
這倒是讓顧雲廷想起民間的傳說。
聽聞花桀公子風流浪蕩,卻無慾無求,居無定所,表面喜歡飲酒作樂,卻看着生性涼薄,不把任何事物放在心上。
雖然傳說中無慾無求,顧雲廷還是覺得,傳聞畢竟是傳聞,其真實性有待考究。
他冷哼了一聲。
楚懷玉擡眼,忽然說道:“前幾個月,你妹妹見我給顧雲朝尋了個好師傅,央求我也尋個師傅教她歌舞書畫。”
顧雲廷沒有之前那麼難看,卻還是不太高興她幫花桀說話。
“畢竟是你親妹妹。”楚懷玉勸道:“我覺得,想學六藝,天底下沒有比花桀更好的師傅了。”
“好啊,你要給我塞個徒弟,都不問問我的意見?”花桀控訴。
“是你想跟着我們,難道不付出點代價嗎?”楚懷玉平靜的瞥他一眼,不答反問。
花桀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就他這樣的作風,得給雲霜教成什麼樣子?”顧雲廷不屑地嗤了一聲。
“兄弟,冷靜點。”周莫勸道:“花桀還是很有名的。”
見有人瞧不起自己,花桀也不服氣,“你以爲我什麼樣的都收嗎?”
他指了指周莫:“如果是這樣的,我只會讓他另求他門。”
周莫漲紅了臉:“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在幫你說話!”
楚懷玉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耳邊嗡嗡作響。
好像在幼兒園一樣。
花桀和周莫也就算了,今日怎麼幼稚得跟什麼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顧雲廷鬆了口:“行。”
楚懷玉欣慰地點點頭:“那回去我們要多租一輛馬車。”
顧雲廷看着花桀,似乎在看着一個麻煩。
終於,宛白風塵僕僕地從外面回來,見自己主子已經回來,鬆了口氣。
“主子,外面已經亂成一團了!”
楚懷玉頷首:“已經猜到了。”
有楚懷玉和花桀這兩個絕色尤物,按照盧長史所想,今日能狠狠地討好刺史一把。
誰知道意外就這麼發生了。
他怎能不氣。
“你去再租一輛馬車。明日一早,我們離開幽州。”
宛白沒多問,領命再次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