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敖纓安陵王 >第239 章 翻窗進來
    到時候等他拿到了兵權,再來碾死敖翌便易如反掌了。

    因而敖放正加緊籌謀準備,可徽州的軍防嚴如銅牆,他的人不是那麼好滲入的。封授儀式在徽州到時候會當着三軍的面舉行,敖放暫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個嚴防死守的僵局,以破壞這場封授儀式。

    最好能讓敖翌出差錯,讓他威望大減。

    如此,還是得從敖翌身上去着手。

    就在敖放正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哪想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終於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敖放簡直不敢相信,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兩眼發光地盯着面前稟報的下屬:“你說的此話可當真?”

    那下屬回道:“屬下剛接到消息的時候便已前往當年的那個村子去確認過,還找到了曾餵養過他的嬤嬤,得那嬤嬤親口證實。”

    敖放急忙道:“那嬤嬤現在人在何處,快給我帶過來,我要詳細詢問她!”

    敖放接見了那個嬤嬤,那是一個頭發半百的鄉下婦人,但見了面以後該有的規矩和禮儀卻一概不落,顯然是很有教養的。

    只不過敖放根本不關注這個。

    他聽嬤嬤把事情的經過一字不落地詳細說了一遍,等說完以後外面天都已經黑了。敖放卻久久難以按捺住胸中沸騰翻滾的血氣,當即調了人手,準備快馬加鞭離開柳城。

    溫朗在他身邊做事,如今很能得他的器重,見狀連忙阻止道:“大公子深夜離營,欲前往何處?”

    敖放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道:“這還用說嗎,我現在就回徽州去,把這件事公之於衆。”

    溫朗道:“眼下天色已晚,莫說大公子進徽州城有些困難,就算進了城,把這件事說出去了,眼下離世子受封還有一些時日,若威遠侯鐵了心要把世子之位傳給敖翌,那麼大公子一時衝動,反倒給了威遠侯和敖翌足夠的時間來抹殺流言,到時不就功虧一簣了。”

    經溫朗一提醒,敖放這才恍然大悟,明白這時候回徽州委實太打草驚蛇了。

    敖放遂問:“那依你看應該如何?”

    溫朗道:“受封儀式當日,大公子身爲敖家人理應回徽州去觀禮見證,那時再一舉揭穿也不遲。到時候事發突然,軍心震盪,敖翌是不可能再當上世子的了。可倘若封授儀式就此作罷,反使三軍以爲此乃兒戲,令威遠侯威嚴大損,爲了挽救局面,不得不臨時推出世子人選,到時候大公子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了嗎?”

    溫朗一席話說得敖放眼前一亮。他笑了兩聲,對溫朗道:“當初敖翌放棄了你,真是他的一大損失!”

    溫朗恭聲道:“能追隨大公子,纔是溫朗的福氣。”

    敖放從馬背上下來,拍拍溫朗的肩膀,道:“好,就依你說的辦!到時候我定要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是夜,敖纓挑燈,正給敖翌做新衣。

    白天的時候沒有時間,便只有晚上的時候做了。

    兩身外衣已經做好了,依舊同以往一樣,一身墨色,一身暗青色。

    敖翌極爲適合穿深一點的衣色,襯得他高大筆挺,且又沉厲冷練。

    眼下敖纓正在給他縫裏衣,這種事她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做就好了,因而早早便爬上牀佯裝要睡的樣子,等扶渠回房去睡了,她才又爬起來,挑亮了燈開始穿針引線縫衣裳。

    這是敖翌要貼身穿的,因而敖纓做得極爲認真。她針腳縫得十分整齊,衣料也是挑的最柔軟透氣的。

    對自己的事,倒不見她有這麼認真上心過。

    房外的夜裏寂靜得很,約摸院子裏小木屋待着的狼犬已經睡了,樹下的籬笆裏時不時響起幾聲細細的蛐蛐兒聲。

    偶有清風繞着屋檐繾綣而來,晃動着幾許新抽長出來的嫩葉,只不過看不見葉子嫩得細黃的色澤,卻在窗前投下輕輕婆娑的樹影。

    入春後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敖纓此刻坐在桌邊,身上早就沒穿厚厚的棉衣了,一襲春衫勾得她身姿也細細嫩嫩的。

    約摸太專注手上的,她微微垂着頭,腦後青絲流瀉在腰際,手邊的桌上還放着針線簍,她手上捻着雪白的裏衣半成品,那衣角溫柔地落在她的膝上,她整個人在溫黃的燈火下便跟着顯得溫柔至極。

    忽覺背後有絲絲涼風襲來,敖纓不由回頭看了一眼,見窗戶不知何時被夜風給吹開了。

    她又回過頭,把手裏的衣物放下,準備回身走到窗邊去把窗戶關上。

    可哪想剛一站起轉身,擡眼一看時,便看見窗邊站着的墨衣青年。

    他幽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深沉如夜色一般把她籠罩。

    敖翌修長的身量略靠着牆,牆邊小窗裏淺淺流淌着春風,將桌上的燈火拂得閃閃爍爍。

    敖纓見他這樣看自己,下意識就是呼吸一緊,訥訥道:“二哥,你怎麼過來了?爲什麼不走正門呢?”

    顯而易見,他是偷偷翻窗進來的。

    “來看看你。”

    敖翌可不想走正門,讓護衛看見他進了敖纓的院子,便得再讓護衛看見他從她院子裏出去。可敖翌既然來了,便沒打算在短時間裏又離開。

    況且眼下時辰已晚,他也不好堂而皇之地走正門來看她。所以才翻窗進來。

    自從敖纓回府以後,生怕府裏的下人看出端倪,就刻意保持着和敖翌的距離。就連他的院子也很少去了。

    一是因爲她經常同敖翌外出,在人前倒不覺有什麼,這樣也算日日相見;二則是因爲只有她自己知道,私底下的時候,她對敖翌的反應已經到了連自己都驚歎的地步,這樣還出雙入對的話,肯定就會讓人瞧出不對勁。

    正如眼下,敖翌慢條斯理地替她關上了窗,再朝她走過來時,她聞到了他身上的氣息,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就覺那股曖昧的氣息頓時在緊閉的房間裏瀰漫開來。

    她腳下力不從心地軟了軟,就又跌坐回了椅子上去。

    敖纓想說,白天不是才見過了麼。但目光瞥見敖翌正在看她做好了一半的衣裳,連忙顧不上說話,趕緊把衣裳抱過來遮在懷裏。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