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中秋夜天氣晴朗,夜空中的月亮特別圓。
但府中上下,節慶的熱鬧氣氛卻較往日少了許多。闔府上下燈火如織,卻也安安靜靜。
不光是侯府,整個徽州亦是如此。
進來徽州兵馬調動頻繁,西蜀魏兵也十分活躍,還有魏室與安陵王的較量,金陵與潯陽的對峙等,沉重的氛圍撲壓而來,戰事一觸即發。
戰火一旦蔓延開來,別說中秋團圓了,到時又有多少人流離失所。
敖纓端了新出爐的月餅到敖翌院裏去。
此前幾晚他每晚都去威遠侯書房裏談到半夜。
今夜敖翌還在威遠侯那裏沒有回來,敖纓將月餅放在旁邊,坐在迴廊邊上。
腳下的水池裏掩映着一輪皎潔而朦朧的月亮。
敖纓拿了些魚食,往水裏灑去。頓時水裏的錦鯉浮出水面,攪碎了滿池寧靜的白月光。
後來敖纓快要靠着廊柱睡着的時候,敖翌纔回來。他將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準備抱她進屋的時候,她一下驚醒,抓住了敖翌的手,生怕他走了一般道:“二哥你回來啦。”
敖翌頓了頓,在她身邊斂衣坐下。
敖纓把旁邊放着的月餅捻了少許去喂他喫,道:“這會兒都放涼了,剛烤出來的時候是熱乎的,那時最好喫。”
敖翌張口,吃了她喂來的月餅。入口香甜,她的手指滑膩,他一時含住捨不得放開。
敖纓仰頭望着他,看見月光下他喉結微動,眸底裏的神色深寂無邊。
她若無其事地輕聲問:“二哥什麼時候啓程?”
過了一會兒,敖翌才答她:“還有幾天。”
敖纓沒再說話,又捻了月餅來喂他。
他咬了一口,敖纓就着他咬過的痕跡,自己又咬了一口,才道:“可真甜啊。”
敖翌一手摟了她,揉進懷裏,久久無言。
敖纓壓了壓眼裏突然涌出來的酸澀之意,窸窸窣窣地往腰間摸了摸,將摸出來的東西塞到敖翌的手上。
敖翌低頭一看,竟是南大營的兵符。他皺眉不悅,捉住她的手,又強勢地塞回到她手上,道:“敖纓,我給你的東西,你就給我守好!”
敖纓不知哪裏來的一股蠻力,這次不管敖翌如何強硬,她就是不肯退半步。她和敖翌爭執着,眼裏十分堅定執着,道:“這只是五萬南大營的兵,我又沒有全還給你!你帶着他們一起走,他們比徽州別處調來的兵要有用些,剩下的不夠再從別處調。反正徽州有四十萬大軍,你調走十萬二十萬也無妨。”
敖翌咬牙,面色沉冷:“敖纓,徽州的大軍不能大動,否則必傷元氣。大軍留在徽州,可防西蜀魏兵來犯,可保徽州一帶安穩,若是趙王梁王有難,必然還要派兵支援。你不要胡鬧!”
敖纓掙了許久,終是掙不過敖翌的力氣,她不管不顧地一把抱住他,嘶聲道:“我不管!”
良久,敖纓像耗盡了力氣一般,輕輕道:“我不管……要麼你帶着他們走,要麼,你帶着我走。”
她知道敖翌不可能帶着她一起走的,所以她從來沒任性地要求過他。
可是她也怕啊,她怕敖翌身邊沒有足夠的兵,她怕他孤軍奮戰,她怕他一去不返。
她更怕,這一別,時間太久,變故太多。
敖翌何嘗不想與她一起,可前路茫茫、生死難料,她只有留在徽州纔是最穩妥安全的。
敖纓蹭起身,一邊親他,一邊把兵符塞到他手裏,說:“二哥,你我一人一半。這樣,我才能安心守好我自己,等着你回來。”
敖翌一點點移下雙眼,將她深沉晦暗地盯着。
月色淌在這個女人身上,如玉無暇。她的肌膚瑩白細嫩,髮絲淬上一層盈盈的光澤,一雙眼裏的水痕清亮如洗。
敖纓哽着喉,摟着他的脖子,親他的嘴脣,像往常他喜歡的那樣,親他的下巴。那香軟溼潤的吻落在他的脖子上,她既愛慕又難過地咬他的喉結。
敖翌扶着她細腰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就連呼吸也沉重了許多。
敖纓軟軟地坐在他懷裏,輕聲細喘,她趴在他肩頭,手顫顫地往他腰間探去,這次敖翌沒有幫她,只是幽沉地盯着她,像夜裏伺機的一頭狼。
她費了好些力氣,才解開了他的腰帶。
她顫抖地伸手去碰他衣底下溫熱的皮膚,去撫摸他結實的胸膛,富有彈性的肌理,在被她的細手碰過以後,變得堅硬又灼燙。
敖纓手忙腳亂,尷尬又窘迫,可她什麼都顧不上了。
敖翌衣裳並未完全褪下,只敞開衣襟露出胸膛和腰腹。敖纓一身柔軟的裙子鬆鬆散散地寬在肩邊,那精緻的肩胛鎖骨上掛着的細細的肚兜兒帶子十分的誘人。
她整個人嬌嬌軟軟,溼溼潤潤。
可到底還是容得艱難,敖纓蹙緊了眉頭,細細叮嚀着。
敖翌低低疼惜道:“不要勉強。”
可她卻是咬一咬牙,坐了下去。敖翌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頓時敖纓癱軟在他懷,又疼又撐得直喘氣。
敖纓坐在他腰上摟着他的脖子,細細地扭動,在他耳邊嚶嚶地哭泣。
眼淚順着下巴,滴落在他的肩膀上。
想着上次在南陽的時候弄傷了她,敖翌極力忍着控制着力道。
敖翌手撫上她的腰,寸寸摩挲着那細軟香滑的觸感。敖纓更加溼潤,便也沒感到那麼疼痛喫力了。她深深淺淺地在他懷裏起起伏伏,沒幾下就沒有了力氣,緩了緩,又繼續。
後來她哭着咬他的耳朵,道:“蘇恆……”
敖翌終究忍無可忍,那一剎那,敖纓蜷縮起腳趾,不慎碰到打翻了旁邊的魚食碟子。魚食全撒進了水池裏,引得滿池的錦鯉爭先搶後,敖纓趴在他肩上,似痛似快地叫出了聲,正好被錦鯉掀起的嘩嘩水聲所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