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門外偷聽偷看的行爲很不光彩。而且,如果您稍微多點兒耐心,您就會看見,翁幫主出來,不是爲了逮窺伺之人,而是爲了大開艙門。”
“坦蕩蕩和長慼慼的區別,相信宋駙馬比卑職清楚。”
朝九說完,黑着臉拱了拱手,“卑職僭越了,任憑王爺處罰。”
楚延年揮了揮手,叫他退下。
宋軼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有點兒掛不住。
她妹妹喜歡燕王,弄錯點兒什麼,還能說是嬌憨可愛。
可他這麼大個男人了,竟然說人家內院之事……還似乎是搞錯了,這就有點兒不好看了。
“本王的名聲若毀,也是毀在長舌婦的手裏。”楚延年冷笑一聲,拿銀叉子插了一塊黃桃,嘎吱嘎吱嚼着。
宋軼豁然起身……這太侮辱人了!罵誰長舌婦呢!
要不是看在朋友一場,燕王還是他大舅哥的份兒上,他纔不來提醒他呢!
宋軼氣都氣飽了。
他原本是下來喫東西的,這會兒飯菜剛上桌,他卻氣哼哼的離開了。
秦語還不知道,因爲她和小醫要改變船員惡劣的工作和生活條件,引起了這樣的誤會。
更引起了宋軼對她的不滿和記恨。
“我身邊帶的藥品和物品都有限,也就先給大家試試吧。”秦語說道,“暈船藥,已經給小郡王嘗試了,看看效果如何。”
“船艙改造,還有動能改造倒是不必着急,慢慢來,我那裏能夠提供的我儘量提供。”
秦語說完起身來到底下船廳。
小郡王沈容已經下來了,“嫂嫂的藥還真是好用,我睡了一覺,已經不暈了。”
沈容一開船就開始暈。
他從沒暈的這麼厲害過,簡直天旋地轉,他趴在船舷上吐,只覺得自己一頭就要扎江裏去。
恰叫秦語碰見他了,依着小醫那個脾性,小醫豈能不管?
“他是暈船了,一粒特效暈船藥搞定。”小醫道。
秦語拿出一粒白色的藥片,告訴他溫水沖服就能治暈船的時候,沈容還以爲她要毒死他。
“嫂嫂,我得罪你了嗎?你就要繼承我的家產?”沈容本是開玩笑,卻哭喪個臉,他暈得太難受了,笑不出來。
“你也說了,我是你嫂嫂,繼承你的家產輪得到我嗎?”秦語翻了個大白眼。
楚延年在一旁說風涼話,“別給他藥,讓他暈着。現在還能嘴欠,說明暈得還是不夠厲害。”
沈容一聽,立即奪過藥來。
文火煎半個時辰的藥,那麼苦,叫他喫他不也吃了嗎?
這個藥這麼小,還沒他指甲蓋大,溫水就能衝下去,如此簡單,還能治病,他反倒不願喫?
沈容這麼一想,就痛痛快快的吃了。
喫完他就犯了困,去了船艙倒頭就睡。
他也就生生錯過了楚延年叫人把宋璽月扔進水裏的精彩瞬間。
他從船艙下來的時候,才聽自己身邊的下人描述。
“怎麼回事?她惹了你還是惹了我嫂嫂?”沈容衝他擠眼睛笑,“肯定是惹了我嫂嫂,若是惹了你,你只會暗暗叫人倒黴,不至於把一個女孩子在衆人面前弄得這麼狼狽。”
“喫你的水果。”楚延年紮起一塊黃桃塞進他嘴裏。
秦語恰走到桌邊坐下,“這水果罐頭怎麼樣?還喫得慣嗎?”
秦語看着楚延年,並不聽沈容的廢話。
“挺好的,春季本沒有什麼水果,這水果卻味道鮮美甘甜。”楚延年看着她道。
他對她有些佩服,也有些心酸。
她明明在努力的做一件好事,利國利民,甚至功在千秋的好事。
卻要受旁人誤會污衊……說到底,還是他太無能,沒有保護好她。
楚延年有點兒大男子主義,喜歡把事情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秦語點點頭,“好喫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水果可以及時補充維C,船員長時間在大船上,不能及時喫到新鮮蔬菜水果,缺乏維C很容易生病。”
楚延年聽不太懂,但他很認真的在聽,努力理解附和。
沈容在一旁癡癡傻笑。
楚延年萬分嫌棄地看他一眼,“喫你的。”
熱飯熱菜上桌,船上沒有那麼講究,也擺不下許多食案。
所以都是相熟的幾人同桌。
沈容有些驚訝,“船上可以喫的這麼好嗎?”
飯不算豐盛,有魚有蝦,還有各種殼類。
做法也很簡單,都是白灼。
白灼不算好喫,特別是沒住在水邊,平日裏飲食又好重口味的,白灼太寡淡了。
但這次白灼不一樣,秦語給提供了許多蘸料。
芝麻醬,海鮮汁,油醋汁,辣椒油,麻油……
各自按自己喜歡的口味調製,而後白灼的水產沾着醬料,那味道,又鮮又美。
沈容去過很多地方,喫過很多特色美食。
但這現代產物的醬料,他絕對沒嘗過。
“嗯,”沈容豎起大拇指,“好……鮮,香!”
“嘶——這是什麼?這麼麻?”
沈容錯過了火鍋,還沒嘗過又麻又辣的紅油鍋。
楚延年卻是想起來了,“明日可以喫火鍋嗎?”
第一次喫辣,辣的他脖子都紅了,還腹瀉了兩天。
但他已經開始饞那一口了。
秦語笑笑,“好主意,我明日去廚房看看,應該能準備出來。”
“那是什麼?好喫嗎?”沈容好奇道。
楚延年哼笑,不屑看他,“不好喫,明日你別來。”
沈容這廝,看起來那麼瘦,卻掃光了桌上一大半的飯菜。
秦語覺得楚延年肯定沒喫飽,都怪沈容。
“我帶了一塊慕斯蛋糕,等回船艙給你。”秦語對楚延年道。
沈容頓時瞪大了眼睛,“嫂嫂,你不地道啊!”
秦語冷笑看他,“我不地道?誰以一己之力,掃光了兩人份兒啊?”
再叫人準備也不是不行,但船上準備飯食不若家裏那麼方便。
且船工很累,秦語不想給他們增加負擔。
卻是沒想到,各個桌上,這餐都喫的格外乾淨。
宋軼賭氣回了船艙。
大船一路順流而下,他窩在自己的船艙裏,看着兩岸漸漸黑沉看不清楚的景緻。肚子忽然咕嚕咕嚕叫起來。
宋軼原本不想起身下去,他還氣着呢。
他躺在牀榻上,“睡着就不餓了。”
誰知越是這麼想,就越是餓得厲害。
他索性披衣起來,快步下樓梯,來到一層的船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