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嫺連連點頭,有點兒開心。
這夜,她倆都在側間睡下。
魏嫺不知是擇鋪,還是太激動,好久都沒睡着,一直跟秦語說話。
“秦姐姐,你上次給我的禮物,太珍貴啦!”
“特別是那個文胸,真是特別好!我自己看着鏡子,都臉紅心跳的!”
“還有那個面膜,按你給的說明敷過之後,臉潤潤的,滑滑的,細膩如白玉……”
“秦姐姐你真是神奇,認識你,真好……”
剛開始秦語還回應她幾聲,但後來就成了魏嫺的自言自語。
秦語不知何時,已經沉入夢鄉。
但只要魏大老爺的腳步一靠近,秦語就會立時被小醫喚醒。
她去給魏老爺子換了藥,回來繼續倒頭就睡。
魏嫺聽見動靜,也跟着要起來。
“你不必起,我換了藥就回來睡了。”秦語低聲說。
夜裏還有三瓶水。
秦語進進出出三趟。
魏嫺幾乎一夜沒睡着。
秦語倒是好睡眠,除了起身換藥的時候,她都是倒頭就睡,沾着枕頭就睡着。真正的高質量睡眠。
魏老爺子是被小醫脈了靜脈輸液針在右頸窩那裏。
三瓶液輸完,拔針也簡單,埋針仍舊留着。
“明日還有五瓶藥,今晚都歇吧,留兩個機靈的小廝在這兒守着。”秦語拔針時交代道。
魏大老爺又是一番千恩萬謝。
這會兒已經是夜裏兩三點鐘了。
再過一個多小時,古代的皇帝大臣,都該爬起來上朝了。
魏老爺子這樣,當然上朝是不用了,告假在家休息是必然。
秦語正睡着,忽然驚醒。
“啊……”
她驚呼一聲,把和她同屋的魏嫺給嚇了一跳。
魏嫺頂着個黑眼圈,正悄摸摸靠近她,給她蓋被子。
“嚇死我了,怎麼了?秦姐姐?”
秦語忽地坐起來,“老爺子要告假吧?”
魏嫺聽得有點兒懵,遲鈍了會兒,“啊,對,是要告假。總不能叫人擡着去上朝。”
秦語道:“皇上會派身邊人來關懷探望吧?”
魏嫺歪了歪頭,“是這個禮。”
秦語眯眼道,“我得去見大老爺,我救魏老爺這事兒,且不要張揚……”
秦語正要去叮囑魏大老爺。
宮裏的太監卻已經來了。
秦語一直腳剛邁出門,便立即縮了回來。
哪知這就聽見院子裏的公公說:“聽聞是秦側妃,救下了魏相魏老爺子?”
“魏大老爺快講講,秦側妃是如何把人救下的?”
秦語吸了口氣……這消息傳得也忒快了吧?
“對了,杜久成!”魏嫺壓低了聲音,“自家人不會說,杜久成肯定要說!昨日他就在那嘀咕!”
秦語哦了一聲,點點頭。
昨日事情緊急,也顧不得那麼許多。
她見魏嫺一臉懊喪,立即笑了笑,“也沒什麼,知道就知道了唄。也不是壞事兒。”
“我只是想着,人怕出名豬怕壯。但非要有人替我揚名,那就揚唄,我還差這點兒名聲?”
魏嫺哭笑不得。
秦側妃這名頭……最近是夠響亮的。
“也不能這麼說,主要是她的藥好。她有個師父,是歸隱的高人,人家是這個!”魏大老爺在外說道。
秦語一聽,精神一震。
她立刻趴在門縫上朝外看去。
“她師父的藥,不說包治百病了,那起碼一般大夫眼裏的疑難雜症,到了老神仙眼裏,也就不是個事兒了。”魏大老爺吹噓道。
“要不,就秦側妃那個年紀,她說自己會醫術,我們家也不敢信她,不敢用她呀?”
秦語在屋裏聽得連連點頭!
對,就得這麼說。
宮人顯然也聽進去了,“來的時候,皇上也說了,說她手裏有好藥,好東西。背後有高人。”
“是,正是。”魏大老爺說着,請人進了正屋。
魏老爺子已經醒了。
這會兒正靠在柔軟的枕囊上要水喝呢。
“瞧您這精神頭兒這麼好,都不像杜太醫回去說的那麼兇險。”公公躬身笑着問安。
秦語看了看她的小皮箱,從小皮箱裏拿出昨日那麼些的輸液水,已經是勉勉強強了。
今日的五瓶水,再從小皮箱裏拿出來,就太離譜了。
“藥沒有了,我得回去一趟。”秦語同魏嫺道。
“你若不想與那公公打照面,咱們這會兒就走。”魏嫺帶着她,沿着迴廊悄悄出了這院兒。
“且用過早飯吧?”魏嫺又留她。
“不必了,套個車給我就是。”秦語笑道。
魏七郎這會兒匆匆過來,“仙女姐姐,你不可直接回燕王府去。”
“七哥,別鬧!”魏嫺瞪他,“秦姐姐是回去給祖父拿藥。”
“昨兒你的馬車出了事。”魏無疾沉聲說。
秦語和魏嫺臉色皆是一變。
“白芷可……可還好?”秦語聲音微顫。
“丫鬟沒有大礙,可當時若是你在車上……恐怕後果不堪設想。”魏無疾臉色嚴肅。
魏嫺拍着胸口,也是一臉的後怕。
魏無疾說了馬匹受驚的事兒。
“如今不是年節,也沒有聽聞什麼大喜事,怎麼會有孩童當街玩兒爆竹?”秦語狐疑問道。
“事情襄王爺在查。”魏無疾說,“所以如今,仙女姐姐出行,定要小心。”
秦語微微點頭。
魏無疾立刻道,“我送你回去。”
“七哥別鬧了,”魏嫺挽住秦語的胳膊,“你送秦姐姐,秦姐姐還要分心照顧你,我送才合適。”
魏無疾拗不過魏嫺。
秦語也不樂意讓魏無疾送她。
所以兩女子一同坐上馬車時,車廂裏的氛圍相當和諧。
“先去城郊的莊子上。”秦語垂眸想了想,交代道。
“秦姐姐這想法好,先到莊子上,再換莊子上的馬車送秦姐姐回府,更穩妥些。”
雖然不知白芷昨日乘坐的馬車,爲何會遭遇驚馬,但兩人都沒有單純地以爲只是巧合。
魏家的馬車倒是一路平穩地行駛到了城郊工坊這邊。
秦語好一段日子沒來了。
酒坊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中忙碌着。
罐頭坊這邊在王家兄弟的指揮之下,看起來也初具雛形。
“他倒是指揮若定,站在那兒有些大將風度呢。”魏嫺遠遠看着一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