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沒料到的時間,突然之間,人就沒了。
儘管秦語還是嘗試了心肺復甦,注射藥劑,就差電擊了……
還是沒把人搶救回來。
“你盡了力,孩子……別試了。”皇后拉着她哭。
太醫也震驚且佩服的看着她。
敢在皇上身上,如此嘗試的人……也唯有燕王妃了。
楚延年握着秦語的手,握得緊緊的。
不知他是想安慰她,還是想從她身上尋求安慰。
“怎麼會呢?爲什麼會這樣?”皇后捂着臉,泣不成聲,“下晌剛紮好營的時候,皇上還精神飽滿,皇上甚至說,要和學生們一起去狩獵……不可能的……”
皇后雖然讓秦語放棄,但她自己心裏也未能完全接受。
春喜眉頭一動,他不知發現了什麼,忽然衝過燕王夫婦,衝過皇后,直接衝到了皇上龍榻前。
“春喜公公……”一旁人喊他,卻沒能攔住他。
他的手往皇帝枕頭下一掏。
“這是什麼?”
春喜公公手裏多出了一個白瓷瓶。
“這像是裝藥的?”皇后嘀咕,轉身看向太醫,“你們給皇上開藥了嗎?”
太醫們連連搖頭,“上次皇上已經十分兇險,能救回來,全靠燕王妃。燕王妃的藥好,臣等沒有再開藥。”
皇后又看向秦語。
秦語更是搖頭,“母后知道,我該開的藥都用輸液的方式給父皇輸進體內了,沒有口服的藥。”
皇后晃了晃瓶子。
瓶子裏是空的,已經沒有藥丸了。
“太醫看看,這瓶子曾經裝過什麼藥?”
太醫將白瓷瓶接過去,他們裏外查看,放在鼻端輕嗅。
但實際上,要想檢查出來這個瓶子曾經裝過什麼……除非曾經裝的藥有很大的氣味存留,否則難以查出。
“這是……”春喜站的近,且眼尖。
他從牀榻的縫隙裏,摳出一顆藥丸來。
藥丸不大,也就和花生差不多大小,已經沾染了塵土。
太醫們接過藥丸,不多久,臉色微變,“這是五石散……乃爲禁藥……”
皇帝帳中一時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不做聲了。
“皇上先前,還喝了一碗鹿血。”只有春喜哽咽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悲涼。
“瑜暖!皇上那麼疼你!出來狩獵都帶着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對皇上?!你爲什麼要害死皇上?你爲什麼?”春喜瞪着被楚延年抓回來的“侍衛”厲聲痛斥。
太醫們竊竊私語。
皇后似乎悲痛難過地說不出話來。
青歌哭着搖頭,“婢子沒有……這藥不關婢子的事,婢子從未見過,婢子冤枉!”
春喜公公冷笑一聲,“皇上身邊所有的東西,都會經內侍監之手,不論是太醫院給的藥,還是王妃給的,無一例外,皆要由內侍監檢查。唯一的例外,就是可以近身伺候皇上之人,直接奉於皇上之物。”
“而有這樣的機會,可以接近皇上,奉於皇上藥物之人,近來——只有你!”
春喜公公瞪着青歌,目不轉睛。
他目齜欲裂,眼底盡是驟起的紅血絲,他惱怒極了,恨不得當場撕吃了青歌。
秦語不想聽她狡辯囉嗦。
她對小醫道:“準備針劑。”
“無僞真言的針劑嗎?”小醫問。
“你怎麼也這麼囉嗦?”秦語意識流鄙夷。
小醫立刻準備好針劑,順便贈她一句:“你是心情不好嗎?怎麼逮着誰懟誰?”
秦語沒有多言,她闊步上前,直接按住青歌,連消毒球擦拭都省了,針頭扎入屁股,肌肉注射。
青歌瞪大了眼睛,“燕王妃,您……您這是做什麼?你竟然當衆給婢子下毒?這可是衆目睽睽呀?婢子還沒有被定罪,您就濫用私行?您這是無視王法,草菅人命!”
秦語放下注射器,目光淡漠地看着她,“你想多了,就憑你,還不值得我違背王法,草菅人命。這針劑不是毒藥,你自己不願意死,它可害不了你。”
青歌怔了怔,什麼叫……她自己不願意死?
她若想死,就不會悄悄地溜出營帳,意欲逃走。
她若想死,現在直接承認是她給的藥不就成了?她還用狡辯?
秦語估算着時間,“差不多了,春喜公公可以繼續問了。”
春喜愣了愣,有點兒搞不清楚秦語的意思。
秦語平靜說道:“這針劑是一種神經抑制針劑。人說謊的時候,要比說真話的時候,動用更多的腦細胞和心力,耗費更多的能量。而這種針劑,抑制大腦皮層過於活躍,讓人無法調動太多的腦細胞,也就沒有足夠的心智、腦智說謊。”
因爲有衆多太醫在場,所以秦語就解釋得比以前更清楚了許多。
雖然春喜公公聽不太懂她解釋的東西,但他抓住了重點。
“就是說……她現在有問必答真話?”
秦語點點頭,“公公高見。”
春喜猛地吸了口氣,又打起了精神,“這藥可是你獻給皇上的?”
“是我……”青歌一驚,她擡手捂住嘴,發生了什麼?她怎麼了?
“你可知道,這藥是禁藥?”
“我知道,但用的就是它的毒性。”
青歌瞪着眼,卻捂不住她嘴裏的話,她驚恐的瞪大眼,簡直要哭了。
“你有意毒害皇上?爲什麼?皇上對你這般好!”春喜公公也要哭了,他是氣哭的。
他心裏更是高聲吶喊:皇上呀!您醒來聽聽呀!您醒來看看呀!看看您恩寵的瑜暖,她究竟是個什麼人?!
“我主子需要我這麼做,我要爲我主子鞍前馬後……”
青歌說完,豁然起身。
她心跳的太快了,她不能再說下去了!她再說下去,就會把主人供出來了!
她原本任務完成的很好,可若是繼續下去,她就比白瀟瀟和吳帆更沒用!
“納命來!”青歌忍着腰背上的劇痛。
她張牙舞爪的撲向皇后娘娘。
“護駕!護駕!”
皇后娘娘身邊的御前帶刀侍衛,拔刀喊道。
“別殺她!”秦語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