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城主都沒看九木一眼,又隔的遠,擡手點着人說:“那就是她了。”
九木巴不得要見徐仁卿呢,眼瞧着自己身上的毒要消盡,抓緊找個機會把他帶走就好了。
可誰也沒想到,徐仁卿突然緩緩的闔眼,再睜開時沉聲說:“我不需要什麼姑娘來陪,只是想清淨清淨。”
不知好歹!
九木快要激動的站起來說是她了,卻按耐住沒有聲張,現下在人家的地盤上,不小心怎麼能行。
徐仁卿這麼說完,離城主便扭着腰叫老闆娘出去說話。
這個間隙下方纔的兩個小鬼得到機會,鑽進來站在徐仁卿跟前,賤兮兮的說:“想必您就是那位,邵逸江,邵老爺了!久仰久仰!”
這三個字鑽進九木的耳朵裏,更不安分的歪下身子,還用了假名!
徐仁卿沒理他們,扭過頭去看窗外,貼在脣邊的青瓷酒杯並沒向裏遁入清酒。
兩位小鬼相互對視一眼,又說:“聽說您同城主交好,我們是來看看。。。嘿嘿,能不能給我們在城主面前美言幾句。”
徐仁卿手指點着膝頭,放下酒杯的動作無一不透着不爽的意味。
“額,自然不是白讓您費心的!酬勞自然是頗爲豐厚。”
他垂着嘴角,上下打量他們一番,譏諷的說:“你們?能拿得出什麼豐厚的東西?也配讓我去浪費口舌?”
這句話的語氣不止讓小鬼喫驚,更是讓九木喫驚,這不像是徐仁卿會說出來的。
“你!”小鬼氣急敗壞的說:“你別不知道好歹!不過是讓城主多看幾眼就不知道太陽在那邊升了!”
關鍵還是個人間的內官出身,指不定哪一日城主玩膩歪了就丟到河裏餵魚了!
徐仁卿突然站起身,湊近他們邪笑道:“我不知好歹?”他伸手托住下巴,“我心情不大好,你們不要撞到我的刀尖兒上舔血。”
他的眼裏似乎向外攀着嗜血的妖,頗有種手中無利器,無傷人的傢什,動起手來卻照樣能將人掰成兩半的樣兒。不用多長時間就盯的小鬼全身發毛。他們由此知道他不是說着玩的,竟兩兩被一句話一個眼神嚇的屁滾尿流逃走了。
這麼一來,整個屋子就剩下九木身邊的小妖與另外一個姑娘。
小妖從開始就忌憚他,和聲對着徐仁卿說:“逸江兄,他們也是想謀個生路。”
徐仁卿緩緩走向他,手裏搓捻着,“他們死不死,關我什麼事?早該消失的污穢,這般苟延殘喘竟也成讓人可憐的招式了。”他蹲下身直面九木,舔下嘴脣說:“你就是芍藥?”
九木還沒從驚訝中緩過神來,點點頭。
他擡起她的下巴左右扭兩下,“是美,老闆娘說你是新來的,不知道還是不是黃花兒姑娘?”
她一張臉瞬間通紅,自己是不是黃花兒姑娘他不清嗎!
她用盡全身的勁兒攥到拳頭上,不知道離城主給徐仁卿喝了什麼迷魂湯,竟然給人變成這樣!
小妖連忙打岔道:“你不是說想清淨清淨嗎?”
“啊。”徐仁卿颳着下巴,“現在不想了。告訴離城主,我帶着人去樓上隔間了。她不是要試我身子到底全不全?”他把九木扛在肩上,奸笑着說:“我試給她看。”
他帶着九木直奔樓上,隨便打開個屋子將人扔到鋪好被子的木地板上。
這時她沒什麼勁兒,但好在能磕磕巴巴的說話了。
“你,不是徐仁卿。”
他甩下長髮,將她頭上的花兒叼在嘴裏,淡然的說:“哦,原來不是啞巴,會說話。我姓邵名逸江字仁廣,字字跟徐仁卿搭不上,怎麼能讓你問出這種話?”
管他是誰,先帶回去再說。
“徐仁卿,你得快點跟我回人間。”
“回凡間做什麼?這兒這麼好玩,有酒喝,有美人玩,我幹嘛要回去。”他摸下九木的臉放在脣前舔一下,“甜的。”
甜個屁,抹那麼多東西小心毒死你!
“徐仁卿。。。”
“嘖。”他皺起眉,抓着她的胳膊,“徐仁卿跟你什麼關係?”
話音未落,他眼裏閃過一絲不容易捕捉到的邪意,眉頭也瞬間舒展。
“他,他是我丈夫!”什麼他是,明明你就是!
邵逸江似乎來了興趣,勾起抹額纏在手上似笑非笑的說:“啊~他是你丈夫。意思是你不是什麼黃花兒姑娘,已爲人妻?”
”沒錯。”
“那你還來這種地方幹什麼?”他說着便撫下九木肩頭的衣衫,“難不成你在這兒是賞月遊玩來的?”
動作沒再往下進行,邵逸江站起拍下兩手,“滿嘴的謊話,該跟老闆娘說說怎麼罰你。”
九木躺在被褥上驚慌的解釋道:“什麼就撒謊!我說的是真的!”
“真的?”他不屑的扭下頭,站定須臾又像想到什麼,“既然你也是想要上位的人,那咱們也算是一丘之貉,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這話若被老闆娘聽見你也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喫。”
他蹲身撐着膝蓋,由九木的額頭滑到鼻尖,由鼻尖再至雙脣。
“離城主此番叫人來試我的身,就是摸我的底。既然我們各有所求,不如互相幫個忙。你嫁了人我不會動你,但你必須說我是已經被淨過身的。怎麼樣?”
九木聽着聽着就迷糊了,滿臉狐疑,這話突然就着他的心意說去,好像他真的只是長得跟徐仁卿一樣,其他地方沒有一點是跟他相同的。
而且,他這個意思是離城主還沒怎麼着他?!
這算是個好消息吧。
“徐仁卿。。。”
“哎。”他打斷九木,太陽穴的神經突然刺心的疼,扶着穴位按幾下,皺着眉頭不滿的說:“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你少跟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