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失望,我去接你回來。”
2015年9月,周霽佑回到北京。
周啓揚開車過來接她,這幾年,他和景喬每年都會去紐約看她,兩人在她出國後悄悄戀愛,等到快要結婚時才把消息告訴她。
三年前,他們在巴厘島舉行婚禮,唯一的伴娘和伴郎是她和牧禾。
景喬本想將捧花扔給她,卻被她表妹張琪一舉奪獲。
那天,拿到捧花的張琪轉過身,問她一句話。
她說:你和沈主播早就已經分手了對不對我想追他。
大腦“嗡”的一聲,周霽佑的思緒被回憶逼退。她坐在副駕,輕輕摩挲右手腕,詢問周啓揚:“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
周啓揚笑着斜睨她一眼:“怎麼,你替我們操心上了”
她說明情況:“喬喬三天兩頭和我抱怨,說兩個媽都等着抱孫子。”
周啓揚不置可否:“她暫時不想生,誰還能逼她。”
“那你呢你也暫時不想要”
“順其自然。”周啓揚看得開,“我有的是耐心等她。”
周霽佑轉眸看他,哼地一笑,透着一絲別樣的情緒。
周啓揚:“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感慨。”
“感慨什麼”
她十分坦誠:“我從沒想過你們兩個真能走到一起。”
周啓揚穩穩當當手握方向盤,也直白流露:“說實話,我從未想過我們兩個不能走到一起。”
周霽佑一陣恍惚,她在心裏說:我也沒想過。
沒想過和他不能走到一起,沒想過會和他徹底分開。
張琪說:你和沈主播早就已經分手了對不對我想追他。
她漠然回答:你去問問他讓不讓你追。
後來景喬支支吾吾地告訴她,張琪在追他,一頭熱地倒貼,家裏誰勸都沒用,給她介紹合適的相親對象也不願意見,一門心思全撲在他身上。
景喬問她:你們到底怎麼回事三年了,分沒分真分了我可就不幫你攔着她了。
她緊抿脣,通過屏幕看着她:他什麼反應
景喬說:誰
很久都沒有喊出那個名字了:沈飛白。
她瞳孔一縮,沒有任何遮掩:對,無可取代。
景喬雙手緊握,點頭:我明白了,你放心,我繼續煽動家裏人一起勸她。可是粥啊,他現在依然是單身,不代表一直都是,少一個琪琪,還會有其他“琪琪”。不是我說你,你留學就留學,一次也不回來是怎麼回事,你們這樣長期兩地分居,遲早是要出問題的。
她沉默。
其實,有一句話她一直藏在心裏,她沒有告訴沈飛白,如果如果五年之後他還是未能擺脫桎梏,她也會就此認了,他等她五年,她還他一生。
三日後,周霽佑新官上任。
中心內部的一名英文指導師和一名中文指導師相繼離職,招聘新人需要至少培訓三個月才能上崗,負責管理教務組的副中心主任在調整班級分配時,由於英文指導師本就稀缺,周霽佑接下其中一個班,穩定局面。
她靜靜地等待一個機會,可這個機會什麼時候會來、來了又如何操控,她對此並無設想。
她需要知道他的態度,她遵守約定回來了,那麼他呢
時光可曾改變他
一天傍晚,周霽佑在樓下星巴克買完咖啡,準備回中庭乘坐電梯,剛經過一樓的一家護膚品牌店,近距離地看見一對父女歡聲笑語等候在電梯門外。
依稀間,一個計劃來了。
她轉身尋找正在中庭做地推的中心員工,從她們手中接過一疊宣傳單和三張宣傳手冊。
她在大廳徘徊,眼睛時刻盯緊電梯和扶梯。
與一對爺孫簡單交談後,爺爺拿不定主意,不願意填寫信息,她一點都不惋惜。
她和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很快成爲朋友,老爺子看她很會哄孩子,有點好奇,又有點心動,管她要去一份宣傳手冊,說帶回去給孩子的父母看看。
宣傳手冊數量有限,本是隻看不送的,周霽佑擺手和小男孩說再見,低頭看向手裏僅剩的兩張手冊,輕聲一笑。
不經意的一個擡眸,父女倆下樓了。
她快速瞄準方位,等候在扶梯下方的必經之處攔截。
“您好,這是您的女兒嗎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