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叔每晚夢我 >第34章 第 34 章
    一曲罷,屋內衆人皆改了神色,尤其是方纔開口提醒她規矩的那個姑娘,只覺羞愧難當。

    她知道自己光以外表看人,而誤會了沈菱歌,是個什麼都不會的草包美人,對此很是懊惱。

    猶豫再三後上前,恭敬地俯身行了個大禮,“姑娘好琴藝,方纔是蔡梨失禮了。”

    蔡梨是蔡太傅家的小女兒,自小文采斐然,認爲自己不輸於其他男子,一向是京中年輕貴女的領頭。

    她會說那些話,是因爲她確是有驕傲的資本,也確是由外表就看不上沈菱歌。可她同時也是個很純粹的人,她喜歡和有才華的人結交。

    對錯分明,看不上的就驅逐,比她有才的便推崇。

    沈菱歌能夠理解她的想法,卻沒辦法苟同,她起身朝蔡梨微微頷首,“人之常情,無妨。”

    “敢問姑娘師從何人?閒暇之時,蔡梨可否向姑娘討教一二。”

    “撫琴不過是陶冶情操,我也從未拜師,不過是家中長輩點撥一二,至於討教更是不敢當。”

    她這算是很不給蔡梨面子了,若是平時她做事會更圓滑些,說話也會留幾分餘地,可今日之事叫她明白了一個道理。

    並不是你一味的謙和退讓,別人便會對你友善,相反還會覺得你軟弱可欺。

    只有當自己立起來了,別人纔會與你尊重。

    蔡梨許是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了當的拒絕,愣了愣不知如何開口,她身後另外一個女子就道:“這位姑娘是還在不滿嗎?可蔡姐姐都已經賠罪了,退一步和睦相待不好嗎?”

    沈菱歌挑了挑眉,朝那人看了一眼,就發現正是之前坐在上首的那個姑娘。

    她的長相在一衆姑娘中並不算突出,只能說個秀氣,偏偏她的穿着打扮處處精緻華貴,有些像周雁榮,可她又沒周雁榮那一身的氣質,全被珠寶給槍了眼。

    但此人說話尤爲厲害,乍一聽像是在幫蔡梨出頭,可再仔細去品,她不僅說了沈菱歌不給人面子,話裏話外還在說蔡梨先看不起人。

    這不是把兩人一道給指責了,她若直說倒也還好,偏要一副姐妹情深,爲蔡梨抱不平的模樣,心機不可謂不深。

    “就是,還是我們七娘通情達理,做事爲人最爲公允。”

    那位娘子說完話,就有了其他人跟着附和,沈菱歌皺了皺眉,她不喜歡這種被人架着的感覺,好似你不原諒她,就是你的不是。

    好在,蔡梨也不是個傻子,她一下就品出了,有人是想踩着她擡高自己,也不搭理那些人的話,只朝着沈菱歌雙手交疊,又行了個禮。

    “姑娘說得對,撫琴應是陶冶情操,而非爲來彰顯自己的工具。姑娘的風骨,已讓蔡梨有所收穫,是蔡梨叨擾了。”

    說完她就乾脆利落地直起身,轉身就走,全程未與幫她說話的那幾人有過交談。

    那七娘是來幫蔡梨出頭的,可她卻爽快地致歉完走了,還表示沈菱歌不教乃是風骨卓然,值得欽佩。那跳出來職責沈菱歌的七娘,就成了這會最尷尬的人。

    她站在原地,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沈菱歌見此,在心裏給蔡梨狠狠鼓了個掌,雖然她不喜歡蔡梨待人處事的態度,但至少人家對錯分明,有勇氣在衆目睽睽之下認錯,光是這份膽量,便足以叫人高看一眼。

    可這個七娘就不同了,她從一開始就心思不純,還想挑起她與蔡梨的矛盾,坐收漁翁之利,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這位姑娘可還有不滿?”

    沈菱歌將七娘方纔說過的話,又原原本本地送了回去,她倒想看看,這蔡梨都走了,這些人還有什麼理由,在這充當正義的英雄。

    “七娘只是不願看見蔡姐姐被人欺負,結果卻是七娘多管閒事了,是七娘失禮,冒犯了這位姐姐,還請姐姐莫要因爲七娘的緣故,責怪蔡姐姐。”

    真沒想到,這個七娘不僅是說話厲害,裝模作樣的本事更是一絕。

    此刻她低垂着眼眸,以帕子捂着眼下處,肩膀微顫,竟然短短時間內哭了。

    明明進屋後,受到冷眼嘲諷的人是她沈菱歌,她都沒哭,這人怎麼先哭上了。

    但這哭的效果實在是好,她身旁的那幾個小姐妹,見她如此傷心,立即將她護在了身後,好似沈菱歌是什麼豺狼虎豹一般。

    “這怎麼能怪七娘呢,你是好心,只不過是有人自視甚高,不識好人心,你可別難過。”

    “就是就是,這也不知是哪兒來的鄉下丫頭,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又沒錯,與她致什麼歉。”

    沈菱歌簡直是要被氣笑了,感情她們清清白白都沒錯,錯的人反倒是她了?

    不過她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只要沒人再來招惹她與姐姐,不再背後非議吳紹秋便夠了,她既不願意和這些人交好,以後也不會和她們有接觸的機會,便也懶得同她們爭辯。

    正好沈淑欣在朝她擔心的張望,就讓她們繼續演,她才懶得看這種苦肉計。

    但沈菱歌懶得與她們計較,卻不代表她們就會放過她。

    “你是哪家的姑娘,怎麼如此沒規矩,我們七娘哭了你沒瞧見嗎?真是冷血無情,半點同情心都沒有。”

    沈菱歌停了下來,偏過頭看向她們:“難道是我讓她哭的嗎?她要哭我也攔不住呀,難不成我說句不要哭了,她便不哭了嗎?”

    “這裏只有你,不是你弄哭的還有誰?況且你都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

    “你們說的有理。”沈菱歌狀若思考的模樣,沉吟着點了點頭,她們都以爲她這是要服軟了。

    可沒想到,她卻彎着眼笑了,“但與我何干呢。”

    一個看不起她,試圖羞辱她的人,在這裝哭賣慘,她憑什麼要給她眼神。

    說完不再理她們,轉身就走,可她們見她要走,只覺得當衆丟了臉面,惱火不已,其中一人甚至直接伸手去拉沈菱歌。

    “你不許走。”

    沈菱歌早有所防備,在她伸手的瞬間,利落地側過身,正好躲過了她的動作,反倒是那人因爲慣性,直直地栽倒在地,發出了響亮的撞擊聲。

    頓時氣氛便陷入了僵局,好在這個時候,一個好奇的聲音從衆人身後冒了出來,“沈妹妹,你們在這做什麼呢?”

    方纔一直不見人影了的周雁榮,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她向來不喜歡這等文縐縐的玩意,也很煩這些成日嘴邊掛着規矩貴女們,沒意思極了,若不是想起沈家姐妹在,這會她早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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