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都聽父親的。”
那日談話之後,父女兩擁有了同樣紅腫的眼,但壓在兩人心口的石頭卻消失了。
又過了一日,他們沒等到周譽,卻先聽到了關於他流言。
那會沈菱歌正在院子裏搬動花草,隱約聽見了有人在說齊王如何,這才放下手裏事,讓那婢女上前仔細說。
“什麼事兒這麼有趣,值得你們議論不已,說來聽聽。”
“回姑娘的話,外頭都在傳,說齊王殿下多年不娶妻不納妾,是因爲……”
“因爲什麼?”
“因爲齊王有斷袖之癖,他喜歡男子。”
沈菱歌正在想還能是因爲什麼,不就是他眼高於頂,誰誰都瞧不上,沒成想就聽見了這個,險些沒被口水噎死。
“什麼?這怎麼可能。”
“千真萬確,有人親眼看到齊王帶着個少年進京,還在馬車上親熱,都在猜這是齊王養得孌童。據說那少年膚白似雪貌比潘郎,比女子還要好看,也就難怪齊王會喜歡了。”
沈菱歌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跟着周譽回京,且在馬車上分別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好傢伙,她那會確實是穿着男裝,可週譽也就是在她額頭輕輕親了一下,根本就不算親熱,誰能想到會被傳成這樣。
“知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
“奴婢不知。”
果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過一日,齊王喜歡男子養孌童的消息就傳得到處都是,就連沈博簡都聽說了,板着臉來她這,關了門將周譽從上到下罵了一番。
得出一個結論,此人不值得嫁。
沈菱歌只得心虛地坦白,“父親,我便是那個少年……”
一句話驚得沈博簡許久無言,“這,這叫什麼事啊!既是冤枉的,他怎麼也不解釋一二,真是糊塗!”
沈菱歌倒是能猜到些許他的想法,他若是解釋了,就得告訴衆人她女扮男裝,還與周譽卿卿我我,若是定親了還好,這沒定親,定會被人戳着脊樑骨罵。
周譽是寧可被人說他斷袖,也不願意讓她受一點委屈。
知道了真相,沈博簡很快也反應過來了,“他這份心意倒也難得,就是如今這局面,該如何解?”
他都被傳是斷袖了,再上門求娶,豈不是對沈菱歌不好。
“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就是不知,到底是何人在背後推動此事,就怕會對周譽不利。”
沈菱歌還以爲,出了這樣的事,周譽會暫緩幾日再上門,卻不想隔日她一出房門,就看見有個高大的身影在廊下逗獢獢。
幾個月不見,獢獢又長大了一圈,如今是個威風凜凜的小獅子犬了,偶爾發出幾聲吼叫,還挺能嚇唬人的,但在他們面前,依舊是個小粘人精,最愛撒嬌,她一回來就粘着她,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你是何時來的?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我來拜見沈叔父,順便來瞧瞧你。”
聽到沈叔父,她還愣了下,而後才反應過來,這是說她父親,他找父親還能是爲了何事,沈菱歌的臉瞬間便紅了,還說什麼順便,這人也不心虛。
她不過是今日起得稍微晚了些,怎麼好像就錯過了很多事。
“你,你們說什麼了?”
周譽彎着眼笑得滿是深意:“我找沈叔父求教,如何能將心上人娶回家。”
這段日子相處,兩人幾乎是無話不說,偶爾也會說起各自的親人,沈菱歌便說起過他父親當初是如何求得外祖心軟,娶到了她母親。
周譽說這話,分明就是在打趣她,叫她的臉更加的紅了。
但她並未害羞,反而紅着臉應對回去,“可是學會了?”
周譽回想方纔與沈博簡的談話,抿着脣笑了,這天下怕是沒一個男子在有人打他寶貝女兒主意的時候,能保持好的教養。
好在,過程並不重要,他最後能點頭,便什麼都是值得的。
“學會沒有,我說了不算。”
“哦?那何人說了算。”
周譽直起身,目光灼然地看向她,一字一句鄭重地道:“我周譽此生殺伐果決,從不做無把握之事,唯獨遇上你,屢屢碰壁,卻依舊是斷不得捨不得,你便是我的孽我的欲我的緣。”
沈菱歌像是有預感一般,心跳得尤爲快,她聽過他表露心跡,卻沒想到這比過往任何一次,都叫她心動。
“沈菱歌,吾思慕汝甚久,1今欲聘汝爲婦,託付中饋,延綿子嗣,此生唯汝一人,身無二婦。”
託付中饋延綿子嗣,這是對正妻纔有的尊重,而後面半句的身無二婦,則是對她的承諾,除了她之外,此生再不會有別的女子。
他完全可以進宮求道聖旨,簡簡單單地讓她嫁給他,沈家不敢有意見,她也會同意,可他卻偏偏選了條對他來說從未走過,最難的路,只爲了她能安心。
若有一個人能爲你改變,做到如此,還能有什麼理由拒絕?
沈菱歌的眼眶已經溼了,她毫不猶豫地朝他奔去,投入他的懷中,“周譽,吾之所願,生同衾死同穴,此生不變。”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成親啦~~!譽哥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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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託付中饋延綿子嗣,有參考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