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盛華 >第六百零一章 空院小聚
    阮十七出了李家巷子口,站住等徐煥跟上來。

    “你下手也太狠了。”徐煥跟上,想着郭二太太的慘狀,嘖嘖嘆息。

    “南海的小廝一死一重傷,我的護衛,至少多死了十來個人,都是跟了我小十年的。”阮十七沉着臉,“我也不瞞你,她要麼死了,要麼瘋了,否則,”阮十七冷哼一聲,“我怎麼對得起南海,對得起我那些忠心耿耿的護衛”

    “那陳家那位呢那是有誥封的夫人。”徐煥皺眉道。

    “你放心。”阮十七陰陰笑着,“敢惹我的人”阮十七的話猛的一哽,“除了我惹不起的,我還沒放過誰過。”

    徐煥明瞭的斜着他,“你心裏有數就好,我先回了,得趕緊跟太婆說一聲。”

    “多謝多謝。”阮十七拱手別過徐煥,往前走了幾步,示意小廝東山上前,放低聲音道:“把爺剝了郭蠢衣服,抽了一頓鞭子這事,送到陳家,說給那個姓胡的聽,再加一句,爺要不是看在沈氏一片孝心的面子上,非一頓鞭子抽死她不可。”

    “是。”東山應了,從隊伍中出來,找三姑六婆往陳家散話。

    阮十七回到府裏,沒進內院,先去他那間從不讀書的書房院子裏,又連洗了四五遍,再換了衣服出來,才覺得自己好象是真乾淨了。

    小廝南海站在廊下,伸長脖子,見他家十七爺總算洗好出來了,急忙上前,“十七爺,郭爺打發人來,請您去他那兒一趟,說找你說說話兒。這已經一刻鐘過去了。”

    “一刻鐘怎麼了”一提起郭勝,阮十七有點兒氣兒不打一處來,一邊急急往外走,一邊訓斥南海,“你這就急上了出息呢纔不過一刻鐘,別說讓他等爺一刻鐘,就是一個時辰,又怎麼了你瞧瞧你這個樣子,爺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你是頭一天到爺身邊當差快去個人,跟你們奶奶說一聲,郭爺請我,晚上別等我喫飯了。”

    南海一路小跑跟着,實在忍不住,在阮十七身後,白了他一眼。

    要是不急,你跑什麼啊

    阮十七一路疾走,出了門,上馬直奔郭勝那間小院。

    郭勝正舉着燈,和富貴在堆的滿滿的都是酒罈子的五間連通的東廂房找酒,聽到阮十七的聲音,探頭出來,“等會兒,這就找到了。”

    “找什麼呢”阮十七一個箭步竄進廂房,“喔喲,怎麼這麼多酒都是好酒哪兒來的”

    “別打主意,沒你的份。”郭勝不客氣的回了句,屋子最裏面,富貴的聲音傳出來,“找到了”

    “什麼”阮十七脖子伸的老長。

    “三十年的善釀酒。搬兩罈子出來,小心點,別晃酸了。”郭勝說着,幾步進去,從富貴手裏接過只十來斤的酒罈子出來。

    “善釀酒這些都是紹興酒對了,你是紹興人,富貴,給我找兩罈子香雪酒,你十七爺我最喜歡你們紹興府的香雪酒。”阮十側身貼着酒罈子,讓過郭勝,一點也不見外的吩咐還在裏面搬酒的富貴。

    “香雪酒那麼甜,十七爺怎麼愛喝這個正好有,二十年的行不行要一罈子還是兩罈子”富貴跟阮十七最熟捻不過,不用郭勝點頭,就給阮十七搬了兩罈子香雪酒出來。

    “兩罈子兩罈子你家十七爺我自小兒就愛喝甜酒,這是胡老大孝敬你和你們郭爺的”阮十七得了酒,話說的就十分好聽。

    富貴樂了,“十七爺別擡舉我,要是小胡那廝聽到你這一句孝敬我,他得跟我打架,我可打不過他。這是我在紹興的那間老酒坊裏釀的酒,十七爺嚐嚐,不是我誇口,滿紹興府,要是哪家的酒能比我這酒好了”

    “你就砸了人家酒坊”阮十七愉快的接了句。

    “瞧爺說的,咱可從來沒做過這樣沒品的事兒,滿紹興府,就數我這酒最好,這是郭爺說的。”富貴又挑了罈子三十年的加飯酒出來,將自己的加飯酒放到一邊,將兩罈子善釀酒紮在一起。

    郭勝一邊看着富貴捆紮酒罈子,一邊和阮十七道:“咱們去尋陸將軍說說話兒,他那兒就荔枝酒還過得去,你這酒是帶過去,還是讓人送你府上”

    “兩罈子都帶上,我自己拿。”阮十七聽說是去尋陸儀說話,心裏微微一動,小陸那廝跟他一樣,愛喝荔枝酒香雪酒這樣的甜酒,郭勝最愛狀元紅,這善釀酒是給誰準備的瞧郭勝這架勢,愛喝善釀酒這位,纔是主客。

    “這就走”阮十七看着富貴利落無比的把他那兩罈子酒也捆在了一起,提起來掂量了下。

    “走吧。”郭勝拎起富貴捆好的兩罈子善釀酒,示意阮十七,阮十七也拎起酒,一邊跟着郭勝往外走,一邊給南海等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不用跟着。

    郭勝自己拎酒不帶人,他最好也別帶小廝隨從。

    郭勝和阮十七各拎着兩罈子酒,兩個人溜溜達達往陸府過去,看到陸府圍牆,不往大門去,卻拐進條只能容一人的窄巷,到了扇小角門前,郭勝推開角門,熟門熟路的穿過園子,進了那間空院。

    阮十七進了空院,一根眉毛挑的高高的,提着酒罈子四下亂看,“陸府還有這麼個地方這院子裏”

    阮十七個箭步竄到間屋子裏,看了一眼,又竄到另一間,連聲嘖嘖,“什麼都沒有,這空的,怎麼空成這樣什麼都沒有,這院子是幹什麼用的”

    阮十七退回到闊大非常的院子正中,轉圈看着四圈空屋,以及屋角已經一片濃綠的古老銀杏樹,寬的出奇的屋檐,以及屋檐下襬着的一隻胖胖的、火正燒的正正好的紅泥爐,爐子旁邊放着的五把市井最常見的破竹椅,旁邊不遠,放着茶桌小泥爐大銅壺酒罈子酒杯薑絲線雪花冰糖等等。

    “把酒放過來,再晃就酸了。”郭勝已經蹲到廊下,一邊解酒罈子,一邊示意阮十七。

    阮十七不停的嘖嘖,緊幾步竄上臺階,將酒罈子放下,先圍着紅泥爐和幾把椅子,再看到茶桌等等,每一樣都仔細看了,就連那碟子薑絲,都端起來聞了聞,看好了,退到那幾把椅子旁,挑了把斜在一起,看院門最方便,離那張茶桌又最遠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搖的椅子一陣嘰嘰咯咯。

    阮十七哈哈笑起來,“這院老郭常來吧小陸是個講究人,肯定不能容這椅子響成這樣”

    正哈哈笑着,小院門被推開,金拙言提着包不知道什麼,進了院子。

    “咦”阮十七一聲咦的眉飛色舞,指着金拙言,“瞧你這熟門熟路,難不成這院子就我沒來過”

    金拙言只瞥了他一眼,走到郭勝旁邊,將手裏的布包遞給他,“我們府上北邊一個莊子剛孝敬過來的,紅皮小粒,我嚐了嚐,味兒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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