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閨毒女:重生嫡小姐 >第254章 致命一擊【求推薦票~】
    朱鸞寶闕的太極殿,至少要比大安宮中的其他宮殿高出四五丈來,被四周無數飛檐翹曲所拱衛着,顯示着它至高的地位和尊榮。而此時,也說明了八皇子從此處失足落下絕無生還的可能。

    而儒王一聲淒厲哀吼,也成爲現下鉅變的神來之筆。“八弟”

    這一聲心痛至極的驚呼,讓那些或呆立或忙亂的衆人紛紛定在原地,待儒王率先順着白玉石欄奔下之時,才紛紛回神跟了上去。一時間玉階之上熙熙攘攘,擁堵不堪。

    李殊慈手足冰涼,震驚的往前幾步,趴在欄杆邊向下方望去,儒王已經先衆人一步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八皇子面前,不顧沾染濃稠的血腥,撲在他身上,痛哭不已:“八弟你糊塗”

    這一聲你糊塗,道不盡心中壓抑的狂瀾,如同給後邊追來的衆人打通了任督二脈,在其身體之中留下了無數想象的空間。而站在上方看着這一切的李殊慈,似乎是煦文帝以外唯一能看清事實真相的人,她壓抑着狂亂的思緒,目光緊緊盯着儒王的動作,企圖從中尋找一點點可循的痕跡,來圜轉當下困境。

    就在儒王撲向金豫屍身的一剎那,似乎有一道寒光一閃而過,接着傳來幾不可聞的一長串窸窣聲,連她都聽不清楚,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發覺。李殊慈猛然順着那道聲音往暗處望去,心下忽然明白爲什麼八皇子,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掙扎着要活命的人,會突然縱身躍入死地:“木雲,那邊有動靜,快去追”

    木雲反應飛快,當下縱身越過衆人追了過去,夏星扶着李殊慈也落後一步往那方向急走,卻看見他的父親李唯清扶着煦文帝,滿面震驚無法回神之色,連李殊慈從他身邊路過都沒有發覺。李殊慈心下一頓,卻沒有時間考慮更多,當下加快腳步往暗處行去。

    等她奔到下方,卻見木雲已經反身往回,疑惑道:“姑娘,那邊什麼都沒有或許是我晚了一步,什麼都沒看見。”李殊慈胸口堵着一口氣,掃視這腳下的雪痕。雖然方纔一直零星飄着雪,卻禁不住北風吹拂,太極殿周圍本就清掃的十分乾淨,今日又有無數人從此路過,根本就不可能從清淺雜亂的腳印中看出什麼。

    “王爺,節哀啊”

    無數寬慰儒王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李殊慈反身看着冰冷的躺在地面上的八皇子金豫,還有俯身在他身前的儒王,想起金豫最後說出那句:兒臣必將血濺當場,以警世人她的脊背油然升起陣陣凜冽寒意。

    煦文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甦醒,穿過騷動慌亂的人羣走到金豫的屍體跟前,他的目光無比複雜,不知到底是在看着死去的金豫,還是在盯着儒王的背影。李殊慈彷彿能聽見他胸口的急劇跳動,他的身體從雙手開始顫抖,緊接着整個人都不可抑止的顫抖起來。

    “君上君上”朱大官焦急的一聲聲喚着,煦文帝卻毫無反應,終於在片刻的清醒之後,又一次直挺挺的朝後栽去,這一次,他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沒有怒極的長嘯,也沒有虛弱的呻吟。李殊慈的心卻比往次沉得的都要徹底。

    君上的大限終於臨近了麼

    祈求平安順遂的小年夜就在一衆人的恍惚間過去。重臣元老一個都沒有離開,紛紛站在聖心殿外等候消息。李殊慈呆坐在合宜殿內,一幕幕的回想着夜裏發生的事情,看着黎明的光亮在眼前愈發醒目,她才緩緩開口道:“沒想到,他竟能將人心利用至此。”

    幾個丫頭也是一陣沉默,青鴿跟着李殊慈最久,對她的性子最爲了解,也只有她知道八皇子說的話都是真的,所以當先說道:“如果不是怡妃的一番小動作,也不會引出今日的滔天大禍”

    木雲和夏星面面相覷,木雲神經太粗,而夏星的震驚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半晌才喃喃開口道:“難道八皇子說的是”

    李殊慈點頭,夏星倒抽了一口涼氣:“怡妃借了傳言的東風,想讓君上重新注意到她的存在。所以殺害衛嬪,讓九皇子和十五公主無人撫養,那麼她自然有辦法讓人在君上面前提起她這個生母。但明明可以用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衛嬪卻偏偏死於鴆毒,弄的人盡皆知。還將八皇子串聯其中,想必這並不是怡妃的本意。照此說來

    ,儒王算無遺策,興許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打算好了這一切,也是他讓人引起了怡妃的心思。”

    “是不是他已經無關緊要了。現在,即便咱們揭發了怡妃暗害衛嬪的事情也已經晚了,八皇子的死和他說出的事情也已經無可挽回了。”李殊慈當真無比後悔,她看出了煦文帝並無定罪八皇子的心思,只想想磨一磨他的性子,所以,即便她已經查清了怡妃蓄謀殺害衛嬪的事實,也沒有多管閒事。君上到時自有定論。可萬萬沒想到“如果我早一步揭露怡妃的用心,八皇子就不會被利用。”

    “八皇子也太沉不住氣了,怎麼說也是一位皇子,難道着點心性都沒有”

    夏星說道:“到底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而且在這宮中,受寵也並不完全是一件好事,不僅會因此而缺少危機感,還會再性格上造成許多缺憾。別忘了,有一種謀害,比斥責打罵更加厲害,叫做捧殺”

    “沒錯,更何況,他有那樣一個母妃,能把他教成這樣也不稀奇。”木雲再一次說了大實話。華妃的承受力就相當之弱。

    夏星感到她們已經調入另一個漩渦之中了,嘆道:“誰能想到儒王會利用一個無關此中利益的八皇子將此事宣之於口呢。”

    李殊慈將目光從窗外移回室內:“這件事情,事關皇儲與皇室血脈,無比重大。無論是誰說出口,都存在別有用心的嫌疑。只有八皇子,他最受寵,卻並不適於皇儲的位子,也不是任何一位忠臣閣老心中的皇儲人選。無關利益,纔是最好的闡明真相之人。才能將崇南江山即將落入他族之手,和煦文帝被矇蔽的痛心展現的淋漓盡致。”

    “所以儒王纔會設計讓金豫將皇子身份存疑的真相公褚於世。並且用瞭如此慘烈的方式,看起來,似乎八皇子早已知曉真相,並且被壓抑被迫害,甚至被人陷害殺害衛嬪,這背後的一切污爛彷彿都成了六皇子金曜的罪過。”

    “難道,就不會有人懷疑此事的真假嗎”

    李殊慈無奈搖頭:“儒王正是算好了人心,八皇子雖然已經身死,但當時,幾乎所有在場的皇親國戚元老大臣們,都將他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當年德妃與婢女小織在春蕪宮中被禁足了四年之久,出來之後各育有一位皇子,雖然當時君上是以養病的名義,但時隔多年,當初的許多細節都已經不甚清晰,這件事難免被當做猜測的源頭,且成爲無法開解的死結,讓原本斥爲無稽之談的人也信了七分。”

    夏星也是越想心越涼:“如果事態這樣發展下去,六皇子若回到上京,豈不是變得無比被動,腹背受敵”

    “無非是讓人甕中捉鱉。”李殊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原本六皇子已經準備啓程回京了,這樣一來,似乎還要想辦法拖延一陣“儒王在世人眼中幾乎是完美無缺的,先前許多閣老反對他繼承大統,無非就是因爲他的身世。但此時他若藉此擺脫了此般束縛,以他今時的地位,自然是儲君的第一人選。而在百姓口中,還有各方諸侯之間萬衆高呼的六皇子,則成了手握重兵,禍亂江山之輩,正應了八皇子的那句臨終之言。”

    李殊慈按住額角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心頭火一陣寒一陣,煎熬無比。

    “原來儒王早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小織的孩子”她想起儒王看見花嬤嬤的時候,無意中顯露出的那個一閃而過的嫉恨不平的眼神。

    今日的天氣似乎都比往日寒涼幾分,屋裏燃了幾個火盆還是覺得透着絲絲冷意,青鴿上前給李殊慈披了件衣服,說道:“花嬤嬤有君上的刻意維護,在宮中藏的天衣無縫,以至於這些年都沒有人懷疑過她的身份,儒王爲什麼會有所察覺難道她派人刺殺過六皇子所以花嬤嬤才暴露了身份”

    “儒王心細如髮,不管有沒有過,既然咱們能夠發現,他在宮中多年,總會有辦法知道。”她就應該想到的,可天下間根本就沒有後悔藥這種東西。

    既然他早知道自己不是德妃的孩子,那麼他與李殊慈說過的,爲了查找德妃死因而深入權謀之中的謊言不攻自破。李殊慈心底冷笑,她到底還是沒有冤枉他,從一開始,他就是不懷好意,另有目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包括她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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