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穿成虐文受的白月光 >無情不無情(6)
    “系統,這玩意到底是什麼?”鄆言有些猜測,這可能是他的副人格。

    系統證實了他的猜測。

    太沉浸於故事之中,他在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因爲修真者自帶的元嬰,竟然產生了一個副人格。

    且這個人格,堅定的認爲自己就是原主,主副人格不相通,但這個副人格也窺探出來一些原文內容。

    在他眼中,他一邊被懷景舒吸引,一邊懷疑這種心動是一個陰謀。

    因此而變得瘋瘋癲癲。在外人看來,就是他有了心魔。

    系統還很貼心地播放了一些副人格掌控身體時的畫面。

    鄆言看着那張熟悉的臉上露出扇形圖般的表情,聽到那霸總般中二的語言,整個人都裂開了。

    按照系統的說法,這就是他的潛意識,下個世界會恢復正常。

    他真不想承認自己本身就是這個二*的人。

    不過,這個副人格說話方式也太像那個傻缺魔王了吧?

    鄆言沉思,書中並沒有說,原主在魔王降臨之後去了哪裏。

    那會不會有可能,魔王就是大師兄呢?

    大師兄爲什麼會突然墮魔,又爲什麼會失去原本的記憶?

    書太長了,一目十行根本沒注意這些細節啊喂!

    明白了前因後果,鄆言也拿那個副人格沒有辦法,誰讓那玩意是他的元嬰呢。

    有些惆悵,鄆言一睜開眼,就看到坐在他對面,捧着臉笑的溫柔的懷景舒。

    心中一角,突然變得鬆軟。

    他剛纔迴避了一個問題。

    副人格代表了他的潛意識,那麼副人格爲懷景舒心動,又擔憂這是一個有人操控的陰謀。

    而他又何嘗不是呢。

    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對改變劇情沒有那麼抗拒了。

    他總是會在緊要關頭,放棄完成任務。

    卻又在擔心,這是否只是一個讓他陷入愛河的陰謀。

    他不敢看懷景舒。

    卻早已在心中把他們看成一個人,一遍一遍地描繪着未知的可能。

    懷景舒瞬間站起來,結巴道:“我去曬被子!”

    鄆言看着懷景舒故作逃避的忙碌身影,嘴角勾起淺笑,走過去幫他把被褥掛到木架上,溫聲道:“還是我來吧。”

    收拾好房間,懷景舒出了一身細汗,鄆言依舊是那般模樣,身上連灰塵都沒有。

    懷景舒興致很高,看了看乾淨的廚房,盤算着要買柴,買菜,買炊具。

    於是二人又結伴出門,朝着城東方向去。

    城東就是早上那些進城賣菜的農夫聚集的地方,懷景舒做主,買了兩擔柴火,一些米和菜,因爲買的多,賣菜的父子幫他們把東西挑到門口。

    年紀還小的兒子看着收拾乾淨的庭院問道:“二位不問仙啦?準備久住?”

    懷景舒囧了囧,他已經要把回鎖龍洞拋在腦後了。

    “不問了。”鄆言答道。

    “不問好啊。”那老漢也樂呵呵道,“求仙問道都是虛名,要是人人都去當仙人了,誰又來種地種菜呢,那豈不是要鬧饑荒?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玄武大陸有修真者,民間也多少知道,甚至有人見過下凡的修真者殺妖獸。

    誰還沒有個修真夢呢?每年都有無數人訪名山大川,就爲了目睹仙人真顏。修真,長生,誰不想呢。

    可有時候老婆孩子熱炕頭,也頗有滋味啊。

    老漢的臉上露出莫名的感慨意味,也許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夢想修真的少年吧。

    “爹,你和客人說什麼呢,能修仙當然要修仙啦,要什麼就有什麼,還能活很久,再說了,仙人一揮手就能呼風喚雨,哪裏還用自己下地種菜?”

    懷景舒看他倆一言一語地爭吵起來,抿着笑,看了鄆言一眼。

    普通人以爲的修真和真實的修真,就像是農夫覺得皇帝會拿着金鋤頭下地幹活一樣荒謬。

    放下東西,父子倆爭論着離開了。

    那個兒子好像很想修真,聽他爹的話,好像他十幾歲時上山找仙人,還差點被狼吃了。

    懷景舒嘆口氣,哪裏這麼容易遇到修真者。

    更何況,修真者不像凡人有法律維護和平,殺人奪寶,可謂稀疏平常。

    那個接他入仙門的好心人,早就死於奪仙靈草的爭鬥之中。

    那些一腳踏入仙途的人,往往比普通人更加極端,他們心中的善,已經被對長生的渴望遮掩住了。

    弱肉強食,實力就是一切。

    而修真者,大多數都是修煉狂人,就像大師兄,以前懷景舒一年到頭也不見得能和他見幾次面。

    現在這樣能天天在一起,反而是因爲大師兄陷入心魔,無法修煉了。

    懷景舒長吁短嘆,又帶着鄆言出門,買了炊具送回家。

    等他們買好東西,天色漸晚,白日裏的灼熱逐漸散去。

    種滿楊柳的河堤邊,有下棋的老人,還有互相追逐的孩童,格外有生氣。

    鄆言手中提着炊具,懷景舒跟在他身邊,嘴角始終帶着笑,兩人並不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回到家中,天色已經黑了。

    才發現忘記買燭火,無奈,只好出去喫晚飯。

    懷景舒問道:“要去醉香樓嗎?”

    今早老爺爺推薦的,看大師兄好像挺想去的。

    鄆言以爲是他想去,便應了。

    可他們不知道醉香樓在何處,還問了行人,在一陣笑聲中,兩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告訴他們,醉香樓在城西,這會去正趕巧了,臨近中秋,醉香樓在辦活動呢。

    二人沿着行人指路的方向走去,走了小半個時辰,纔來到一片湖泊附近。

    湖泊中心,有一處小島,沿着木橋可以前往,那裏燈火通明,觥籌交錯,香粉味撲鼻。

    鄆言一臉黑線,爲什麼懷景舒想到青樓來?

    懷景舒舌頭也打結了,那個老爺爺居然是這種人!

    還沒等他倆回頭呢,就有小廝迎了上來,笑着道:“客人可是來看鶯鶯的,快裏面請,我給您二位留了好座位呢。”

    懷景舒連忙拒絕:“不了不了,我們是聽人說這裏的飯菜可口,沒想到……”

    “哎呀,飯菜自然可口了,我們這裏的廚師可是從京城請來的八大廚掌門。人人都知道醉香樓有三絕,姑娘一絕,飯菜一絕,二位快進來吧。保證你們吃了還想再來。”

    鄆言眉眼含笑,把懷景舒的手從小廝手中解放出來,他道:“那就進去看看吧。”

    大罪過。

    懷景舒欲哭無淚,他不僅讓大師兄吃了人間煙火,居然還帶他來了這種地方。

    他腳步緩慢,不情不願地跟在大師兄身後,扯着他的腰帶。

    小廝滿臉笑容地走在前面帶路,鄆言屈起手指,在懷景舒額頭輕輕一敲。

    “再扯,我的腰帶就要被你扯下來了。我們只是進去喫飯,你不是很想嚐嚐嗎?”他輕聲安慰道,木橋兩邊河水波光粼粼,也比不得他目光多情,“乖,我們不做其他的。”

    懷景舒被他的溫柔穩住了心神,紅着臉緊閉嘴巴,他的手被鄆言圈在手心裏。

    走在前面的小廝耳聰目明,倆耳朵恨不得伸到他們二人中間,心中不由得腹誹,原來這二人是那種關係。怪不得來醉香樓只爲了喫飯。

    不過,願意花錢的就是貴客。

    小廝帶他們上了二樓,坐在靠窗的位置,從這裏可以盡觀四周景色,樓對面的河面上搭建了一個高臺,輕紗半掩,有女子蒙着面紗在上面彈琴唱曲。

    曲聲嗚咽,如泣如訴。

    遠處的山林也蒙上一層月色輕紗,遠遠看去,如花似霧,美不勝收。

    讓人的心情也情不自禁放鬆下來。

    沒過一會,小廝就送來了菜單,站在一旁,彎着腰爲他們講解着店中的特色菜餚。

    他說的倒是不假,這醉香樓不是普通的青樓,這裏的女子,賣藝不賣身,主打的就是服務。

    小廝口才很好,把菜譜背的滾瓜爛熟,在他的推薦下,鄆言和懷景舒點了四道特色菜。

    伴着月色,這頓餐用的也算愉快。

    味蕾和心靈都得到了莫大的愉悅。

    用過餐,他們還可以乘舟泛遊,外面有專門劃舟的船伕,算是醉香樓的售後服務之一,如果他們多加一兩銀子,還可以邀請一位姑娘專門爲他們彈奏曲子。

    懷景舒聽的躍躍欲試,月光,湖面,泛舟,清風,曲子。

    單是把這些詞結合在一起,他的心中都會有油然而生的愉快。

    鄆言看着他的側臉,把他的神情記在心中。

    在鎖龍洞中,懷景舒有這般自在嗎?

    他生活在仙門,就像是一塊行走的肥肉,人人都想從他身上撕下些肉,喫到肚子裏,換來些好處。

    一步一步,如履薄冰,或許就連懷景舒都快接受,那種不得不爲人爐鼎的悲慘命運。

    又怎麼會有這般輕鬆快樂的表情呢。

    小廝從背後掏出一塊算盤,手指靈活,噼裏啪啦地計算一通,臉上帶着笑,聲音更加溫和地說道:“和飯菜一起,不過五十兩而已。”

    他期待着看着懷景舒,這兩位客人身上的衣料,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款式,再加上這二人周身的氣質,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主。

    五十兩,他可是能抽成五十文錢呢。

    想到這裏,小廝的嘴巴咧的更大了。

    然而懷景舒的表情,卻逐漸龜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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