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玉羽成匆這樣做很正確,但是想成功也很難。
如果是洪武定下令封鎖了南下的所有城關,道路,甚至還在不斷的巡遊。
那麼往孤竹方向的人,應該也不好過去。
陳微微甚至判斷着,仙唐城裏的皇宮已經被人盯的死死的了。
攔截書信奏章,攔截送信的人,甚至就是在仙唐城內外發生的,根本就沒有到邊疆。
如果被他猜對了的話,那麼出問題的也不僅僅是那個叫洪武定的大玉將軍。
仙唐城內的冬泊官員,甚至是軍中將領,大內侍衛,再甚至是仙唐城內的江湖勢力,都可能被洪武定控制了。
“不好。”
陳微微忽然臉色一變。
他看向玉羽成匆道:“如果陛下在仙唐城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着的話,那陛下來北疆的事,洪武定也必然知曉。”
玉羽成匆道:“是啊,又怎麼可能瞞得住他,朕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僥倖。”
陳微微道:“如果洪武定是要針對國君,那麼國君親自來北疆見婁樊人,就是洪武定出兵的理由。”
“他遠在冬泊,根本就不必去請示大玉天子,只說國君你勾結婁樊人,他是當機立斷,玉人是不會相信冬泊人的,玉人相信玉人。”
玉羽成匆苦笑一聲。
“你所說的,朕在離開仙唐城的時候就想到了。”
陳微微急切道:“那陛下爲何要來!”
玉羽成匆道:“朕不來,婁樊人南下,朕來,洪武定率軍殺朕,總是要死的,那朕爲什麼不用自己的命,爲冬泊百姓拼一個奇蹟。”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如果寧海棠將軍能收到信的話,一定會想盡辦法將冬泊的情況告知天子。”
“朕,必死無疑,就像朕的大哥一樣,名字已經被人寫在死亡的名冊上。”
玉羽成匆道:“你知道,朕爲什麼帶着你來嗎?”
陳微微思考了片刻後,想到了答案。
“陛下以爲,我是天子派來監視陛下的人。”
“是啊,朕確實是這樣猜測的,但現在看來你不是,若你是,那該多好。”
玉羽成匆道:“如果你是的話,那麼冬泊的苦境,朕的苦境,天子他大概也就能知道了吧。”
陳微微心裏有些難受,他終究還是有些心軟。
只是這心軟,並沒有持續多久。
他要幫玉羽成匆,不是爲了冬泊,更和良心無關。
只是因爲玉羽成匆現在還不能死,失去了玉羽成匆的支持,他這個上陽北宗的宗主,其實分量還是遠遠不夠。
如今,他不知不覺捲進了一場陰謀,又不知不覺的和玉羽成匆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所以陳微微在這一刻暗暗決定,爲了自己,也一定要幫助玉羽成匆把這難關度過去。
可是,該怎麼度過。
此時此刻,說不定洪武定已經率軍北上了。
仙唐城不好攻打,這北疆來風口就好打的多了。
殺玉羽成匆,再寫奏摺送去歌陵,就說玉羽成匆已經投降了婁樊人,在來風口和婁樊人密會。
洪武定殺玉羽成匆,是因爲玉羽成匆已經要放婁樊人入關。
他甚至完全可以炮製出來一場根本沒有的戰役,說他如何-勇武的帶着邊軍和婁樊人大戰。
天子得知,就算有所懷疑,可也沒什麼證據。
冬泊會變天,婁樊人會南下,這局面對誰有利陳微微還不懂。
但他看的懂,對他一定沒有什麼好處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