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軍長走了過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這麼回事……”許銳鋒把進去之後的事毫無保留的說了,再回頭看着大虎,滿臉愁容。
“剛纔你們說,這大虎就聽他們隊長的是吧?”
許銳鋒點點頭:“可那隊長在陸家窩棚裏,不把陸家窩棚打下來,咱也沒轍啊。”
老馬連忙往身後一指:“你看看這人是不是你們說的那個?”
許銳鋒順着衆人閃開的縫隙望去,槍擊飛鳥的遊隊長眼下正被老馬綁在古樹上。
“你們怎麼把他抓來了?”
“別提了,下午你們進去沒多大會兒工夫,這小子騎着馬就往哈爾濱狂奔,我讓人把他攔了下來。一審才知道,別看你們在裏邊喫喫喝喝,那姓陸的就沒信任過你們,剛把你們安撫好,轉回頭就讓人去哈爾濱打探北滿的情況,這不,去打聽情況的人就是他。”
許銳鋒邁步就走了過去,一把抓起那小子的衣領問道:“說,大虎到底怎麼了!”
遊隊長低聲迴應:“在哈爾濱訓練的時候,日本大夫給看過,說是大虎得這個叫‘戰後創傷後遺症’,說是精神病,什麼由於遭受了太大打擊,將自己完全封閉了起來。”
“啥打擊?”
遊隊長低下了頭,吱吱嗚嗚的:“@#¥%#@¥@##¥%……”
“大點聲!”
“一次訓練中,大虎在搏擊時,擊倒了一名日本教官,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這小子在家的時候就練過武把抄。那以後,他就被教官給記恨上了,日本子找了個機會,將大虎和二虎弄成了同樣成績的倒數第一,用槍指着他們倆的腦袋說‘兩個只能活一個,自己選’。”
許銳鋒血都涼了。
那是親哥倆,讓他們把自己兄弟送走得什麼樣!
“大虎沒選,衝着日本子不停的罵,還說他是哥哥,要死,他先死。”
許銳鋒都沒法往下問了,溫老六急的雙眼通紅問道:“然後呢?”
“你快說啊!!”
遊隊長:“二虎是個幹什麼都喜歡偷奸耍滑的人,總被日本人折磨,動不動就掛操場上抽鞭子,身上全是傷。”
“他就……”
“他怎麼了!”
“他就!”
“他就自己抓住了日本人的持槍手,對着自己胸口,扣動了扳機。”
“當場大虎就瘋了,抱着兄弟的身體‘吱哇’亂叫,伸手去捂二虎身上的血窟窿。”
“二虎說‘哥,我累了,我聽見心臟跟我說它不想跳了’。”
“大虎咆哮着要衝過去跟日本人拼命,是我和副隊長程冉把人摁在地上,才保住了這條命。我們就琢磨着哥倆死一個就行了,要都死了,這家人家不絕戶了麼。”
“打那兒開始,這大虎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動、不說話,對誰都置若罔聞。”
“像是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剛開始我和程冉也沒發現,因爲我倆讓大虎幹啥他就幹啥,後來才明白過來,是我倆在最關鍵的時刻保住了他這條命。”
“日本大夫和我倆說,我倆,是大虎聯通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道獨木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