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幫夫人的,你最好也守着本分,想着鈺哥兒和妤姐兒。”
楊姨娘心頭一喜,臉上卻不顯,口上說的十分真誠,“那是自然。”
金梔回來的時候,金朵端了個小杌子坐守在廂房門前,腿上放着針線籮,正在太陽未照到的地方埋頭做着針線活兒。
“夫人未醒麼”金梔低着聲問。
“未曾醒過,今夜夫人怕是又要誦一夜的經了。”金朵放下手中的鞋面,從旁邊遞出來一個小杌子給金梔。
金梔謝了一聲,接過坐下了。
“年年如此,怕除了小姐,也無人記得了罷。”
金朵雖不知是爲誰而來,但年年都來也就慣了,只輕輕笑了一聲,“姐姐,夫人已出閣快滿十年了,還叫小姐呢”
金梔聽了才反應過來,只撓着腦袋傻笑。
漸入了夜,前院佛堂裏的唸經聲時大時小地傳來。衛氏起來吃了些齋飯,等前院佛堂的唸經聲散去,才由金梔服侍着去了。
金梔站在佛堂門前守着夜,聽着衛氏一聲聲清冷的誦經聲,竟覺得這五月的夜還是有些涼。
卯曉自打出了江府,好不容易纔花了大價錢僱了一輛馬車,結果馬伕見卯曉一個婦道人家獨自上路,便起了劫財之意。方駛到官道上,趁道上無人,便將卯曉頭上的一支點翠花簪給順了,再將卯曉扔下了馬車。
所幸萬佛寺也算是近的了,卯曉拖着步子,直至戌時,纔將將趕至。
萬佛寺正門已閉,只孤零零地掛着一盞燈,暖黃的燭火跳躍着,給了卯曉些許希望。
卯曉餓的雙腿發軟,實是顧不得了,剛想就地坐下,便聽到不知何處傳了嬰兒的啼哭聲,斷斷續續的。
孩子是她的孩子
卯曉想起了她那未能撐過洗三禮的孩子,扶了牆打旁邊的小道下去了,尋了一根長木棍,撐着走,邊豎着耳朵,聽聲兒。
旁邊倏地急急竄出來一個男子身影,將卯曉撞翻倒地,男子猶豫了半秒,便頭也不回得鑽進了林子裏。
卯曉疼得直呼,在靜謐的夜裏雖極爲刺耳,但也無人聽見來尋。
嬰兒的哭聲有氣無力地傳來,直撓在卯曉的心上。
卯曉咬了牙,撐着長木棍直直往啼哭聲源尋去了。
楊姨娘住的離側門近些,直聽到似貓兒又似嬰兒的聲兒,心裏發慌。
針線活也扔下不做了,往衛氏房裏尋人去。
金朵聞聲而出,又聽見側門那頭傳來女子的呼叫拍門聲與嬰兒的啼哭。與楊姨娘相視一眼,心裏有些發麻起來。
吱呀一聲,拍門聲也停了下來。應是有小師父去開了門,只聽見有女子的聲音低低說了些甚,便聽見合上了側門,兩人往這邊來了。
小師父隔着院門喊了“陳家三太太,你府上的卯曉尋來了,請派人出來認一認,把人接了去。”
金朵與楊姨娘大驚失色,理了理衣裳,便緊着步子去看。
卯曉怎的來了莫非她也是同一個打算
楊姨娘心頭似有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