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封誥和談祿兩人看準時機,依次跳到對面牆上的窄道上。說是
窄道,其實根本不算是路。
只是牆磚砌的不大整齊,而突出來的一些磚石罷了。
香引維持的時間不長,毒蟲們一涌而上爭相搶奪,眨眼間香引就被毒蟲啃食殆盡。
失去了引誘的毒蟲們互相撕咬着,而沒能趕上的毒蟲,見沒了食物,便悻悻然地回到了自己的老窩。
好在他們掉落的棺木距離出口不算太遠,堪堪在毒蟲爬回來之前跳出了出口。
“這裏寸草不生,這羣毒蟲是靠什麼活到現在的……?”應封誥這纔敢稍微大聲點說話。
談祿回頭看了眼毒蟲說:“同類相食吧。或許,牆上那些棺木裏曾經有過屍體,不過被這些毒蟲喫光了而已。”
應封誥打了個寒顫:“我們快走吧。”
前方只有一條路,一行人沿着這條路徑直走下去。這一次沒有遇上什麼岔路。
“等等,前面有東西。”危衡突然拉住應封誥。
其他人一聽,也紛紛止步。
宋天和談祿屏息靜聽。卻是除了他們的呼吸聲,以及不知從何而來的輕微風聲外,什麼都沒聽到。
疑惑的視線落在危衡身上。
“是什麼?”應封誥問他。
危衡沉頓片刻,眉頭輕蹙。
他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但他又不敢相信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我不太確定,但可能……是兇獸。”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談祿說:“是不是你聽錯了,毒蟲靠啃食腐肉尚且能夠在這百年之久的墓中存活,但兇獸……即便下葬時有,現在恐怕也餓死了。”
危衡卻是愈發篤定:“不會認錯,兇獸不僅活着,而且至少五隻。”
應封誥神色一凝:“五隻兇獸,我們一人對付一隻?”
“謹慎行事,我們先不要輕易冒頭,看清狀況再說。”宋天說。
後路被毒蟲圍堵,高浩的香引只剩兩隻,誰也不知道之後的路上還會不會有用。旁側又沒有其他出路,五人只能朝前方行進。
於是以經驗最爲豐富的談祿爲首,危衡緊隨其後以便辨認兇獸。其他人落在後方兩步,靜待時機。
談祿貼着牆沿,探出腦袋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裏頭是個類似祭壇的佈置,圍繞祭壇的五個形態各異的銅像:獅,貂,蛟,雁,牛。
其中獅貂牛三隻與銅像一樣的野獸各自盤踞在不同的位置,蛟窩在自己的銅像上。雁則立在高處,時不時繞着祭壇飛上一圈。
果然是五個兇獸!
衆人一驚,居然真的有兇獸在這地下墓穴存活了百年之久。
應封誥卻是想到了,神劍冢百年前被毀滅,危衡也是活了百餘年,看起來卻是與自己相仿的年紀。
這些兇獸,會和神劍冢有什麼關係嗎?
應封誥湊到危衡旁邊小聲問他:“你怎麼認得那些野獸?”
而應封誥卻發現,危衡的眼眸中透出詫異神色。
“是五行守護獸…可是爲什麼會在這裏……?”危衡喃喃低語。
“五行…那是什麼?”應封誥問。
危衡說:“是初代神劍冢,用來封印鎮壓九十九神劍的守護獸。當時還沒有誕生守護者。”
應封誥一怔:“神劍冢的初代守護獸?!怎麼會在欽天監正的墓裏?”
危衡搖搖頭:“我不知道。自從守護者誕生後,守護獸就恢復自由身散去各自生活了。只有火鎏雁不時會飛回神劍冢,偶爾回來時,會有神女爲它沐浴餵食。”
“守護獸……也是長生不老的嗎?”應封誥皺眉。
危衡卻否定了這個說法:“守護獸其實只是普通的野獸,只是略通人性,初代神劍冢賦予其五行屬性。但這隻能增加它們的力量,並不會延長壽命。守護獸應當早已壽終正寢了。我能認出它們,主要是因與守護者相似的氣息。”
“這就奇了怪了,早就死去的兇獸居然死而復生。”應封誥也露出腦袋去瞧:“又或者,它們根本沒有復活,這只是某種幻影……”
談祿走上前:“不能一直在這兒等,毒氣會滲透面罩的。”
方纔應封誥和危衡兩人的交流都很小聲,沒有被第三個人聽到,談祿自然也不知道這些兇獸的來歷。
但不知道,不等於束手無策。
談祿說:“獅子,蛟,還有牛三隻兇獸都在沉睡。只有貂和雁醒着,我們只要避開這兩隻兇獸的耳目,潛行過去就好。”
“恐怕不行。”危衡說。
“爲什麼?”
危衡沒有回答,將手中支撐夜明珠的木杖削下一段,沿着牆角輕輕丟了出去。
木棍在地上骨碌碌滾出一段,眼看就要靠近祭壇。
結果只聽一陣撲棱棱的聲音,火鎏雁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猛地一回頭,俯衝下來爪子捉住那截木棍。
爪子一捏,木棍一下子就被折成碎片落了滿地。
隨後火鎏雁繞着祭壇巡視一圈,又飛回銅像之上,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果真如此,這些兇獸並非活物,是寄生在銅像上的靈識。”危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