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衡愣了一瞬,箭步上前一把奪下應封誥手中的渾象儀,仔細打量他。
應封誥被他們這莫名其妙的反應搞得一頭霧水:“怎麼了怎麼了?你們幹嘛那麼緊張,這東西不是開門的機關嗎?我拿錯了?”
“不,東西沒錯。但是你……”談祿欲言又止。
“應卿,身子可有不適?”危衡緊張地盯着他。
應封誥活動了下四肢,扭扭脖子甩甩肩,一攤手:“沒事啊。”
“奇怪。”談祿看着手中地圖。
上面寫着的警示清晰可見,但應封誥居然毫髮無損,難道玉狐就是那個命定之人?
談祿不由開始琢磨,會不會是玉狐的祖上和欽天監正有什麼關係。
見應封誥確實沒什麼事,危衡這才放下心來。
將寫在地圖上的警示語告訴應封誥後,應封誥也抹了把汗。
弄不好他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了。
“也許是機關年久失修了吧。還好小爺命大啊,看來回去要燒燒高香了。”應封誥拍拍胸脯舒了口氣。
無論如何機關已經到手,五人也都到齊了,接下來就是去找主墓室了。
地圖很貼心的把通向主墓室的路線也特別描繪了出來。
五人共行離開配室,沿着長廊甬道一直往深處走。
走到盡頭時,這裏不再是五行兇獸,而是一個空墓室。
中央原本是祭壇的位置,如今出現了一道門。門的中央,有一個空洞。
將渾象儀放入其中,渾象儀運轉一週。門緩緩打開,裏頭出現了一道向下延伸的階梯。
談祿在前方開路,衆人依次沿着階梯走向墓穴最深處。
只見黑暗狹窄的階梯像是永無止境般的延伸入黑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根本無法感知時間。
突然眼前豁然開朗。
衆人不由驚歎。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間頂高兩丈的寬闊的主墓室。
四周牆壁圓形環繞,上面刻滿了壁畫。線條散發出淡淡的銀光,似點點星火照亮了整個墓室。
“這,簡直是鬼斧神工啊!”應封誥驚歎。
談祿也瞪大了雙眼:“太驚人了!欽天監正是如何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做出這麼大工程的?!”
“這些壁畫……似乎並不是欽天監正的事蹟。”宋天端詳着壁畫。
這時衆人才注意到壁畫中描繪的故事。
有一處似乎是溫熒故鄉的地方,四季分明猶如世外桃源。
“是神劍冢。”危衡望着壁畫有些出神。
壁畫中的溫熒並沒有遮住臉,直到百年後天人兩隔之時。他才第一次看到這個曾照顧過自己的神女面容。
“神劍冢?”談祿第一次聽說這個地方。
宋天看上去倒是淡定的多:“沒記錯的話,那也是危兄的故鄉吧。曾聽無清提起過。”
危衡輕輕點點頭。
這個說法確實是曾經對外解釋危衡來歷的,看來是宋正回武林盟後同他師父也講了。
“唔……看壁畫所繪,神劍冢已經被某個人毀滅,還屠人奪劍。”談祿仰頭望着壁畫。
“不過看不清那人的臉,只有一個模糊的背影。”宋天走到壁畫前打量。
談祿四下環顧:“咦,這裏除了壁畫,沒別的東西了?劍錄和預言不在這裏嗎?”
“快來看看這個。”應封誥朝衆人招招手。
待他們走上前,應封誥指向眼前一個小丹爐。
丹爐和地面融在一起無法移動,丹爐下有一圈不知名的法陣。
“這個,是不是要放點什麼東西進去?”應封誥說。
宋天說:“渾象儀開門的時候用掉了。難道我們少拿了什麼道具……”
“這是血祭。”危衡走上前。
談祿回頭看他:“兄臺,這也是你家鄉的東西?”
危衡搖頭,指向一旁的壁畫:“畫像說的。”
衆人紛紛看去。
壁畫果然畫着這丹爐,但有些不同之處。畫中的丹爐前方,有一方冰棺。
丹爐旁,跪着個人。刀尖刺進胸口,弓着身子將血滴進丹爐之中。
談祿臉色一變:“這哪是血祭,生取心頭血,這是用命開棺啊!”
“我來。”危衡說。
應封誥皺眉看向他:“你知道生取心頭血是什麼意思嗎?”
危衡點頭:“所以只能我來做。”
“也許還有別的辦法開這個棺。”應封誥緊抿脣線。
“溫熒既是欽天監,也是守護神女。她很清楚守護者的體質,這個機關,是專爲我而設的。”危衡緩聲解釋。
“仗着你的護命陽脈肆意揮霍?”應封誥有些急躁。
危衡認真地注視着他:“我思考過的,你放心,我不是亂來。而且眼下也別無他法。”
應封誥無話可說,他知道危衡是最好的獻祭人選。
或許溫熒一開始就只想讓守護者來到這裏。
無論是五行守護獸,百年古語的線索,亦或是隻有被神女守護之人能安全拿到的渾象儀。
這些無一不是與神劍冢密切相關的東西,顯然展示是給能看懂它的人。
即便是取了心頭血,危衡也不會死。
只有危衡,才能完成血祭。
可……應封誥看着面前男人注視自己的目光。
眸光流轉,溫煦且堅定。
他不想看見這傻子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