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主如此大膽 >第42章 第42章
    張在延沒有說話,他驚訝於盛學真的言語,公主的這番見解不無道理,可是他是史官,在他的認識裏,歷史不該有隱瞞。

    “我能查得到,你以爲別的大臣不知道?甚至周大人沈大人不覺得大齊五年的盛悠王爺有可能被冤枉或者掩蓋過一些事情,偏偏你很上心?”盛學真繼續說道。

    “公主所學乃是君主之道,又專門瀏覽查閱過相關卷宗,其他官員很難發覺此事異樣。”張在延指出。

    他說的很的很對,就是當朝宰相吳興志,都不一定覺得盛悠王爺勤政愛民,不僅僅他,就是幾百年前大齊五年間的百姓以及很多大臣,也被騙了。

    “你想查,作爲同盟本宮願意配合張大人查。不過,你試試父皇給不給你一個替明軒王伸冤的機會。即便伸冤又如何?”盛學真實話實說,反正盛悠王爺的祕密她已經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還能查個什麼?

    難道查那些盛悠王爺養的吟詩作畫的門客,實際上都是大政客?是又怎樣?奪嫡之路的隱藏實力,哪個朝代沒有幾個這樣的人物,甚至有很多敗落的一派到死也不能展露牆角。

    “公主,您是明君,臣願意同您講述臣所知道的。”

    張在延也在拐彎抹角:

    “皇子紛爭,史官會如實記錄,大齊五年間的記載,死了兩個史官,臣的祖先卻被派遣其他之事……臣不會糾結黨羽紛爭,歷史長河裏,不過是重複又推新罷了,而明軒王的事件,關乎到未來……如果說,您看到的不是您所看到的呢?如果說諾大的大齊皇族曾被覆滅不止一次呢?如果說,千百年來,一直有人控制着君主命脈呢?”

    盛學真震驚,一時啞然,張在延的說法,她是從未聽聞,她腦海裏滿是張在延的逼問:那皇陵裏躺着的不是她的祖先會如何?被世人唾棄的纔是自己的祖宗呢?盛家天下一直被牽制呢?

    "盛悠王爺只是個線索……"

    “我同意跟你合作。”

    “微臣很高興能跟公主殿下成爲同盟,”張在延彎腰行禮。

    這纔是二人一心,真正意義上的同盟。

    盛學真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張在延答應若是真相太過荒謬,他會以百姓爲重,酌情隱藏,哪怕掩埋,盛學真也想還祖先一個清白真相。

    宴會結束,周生吩咐府內管家整理涼亭席座。

    前來赴宴的都是翰林學院的史官同僚,均爲昔日相處的友人,各個素質高尚,且攜帶家眷也會有禮和諧。宴會的座席上,那些瓷器裏盛放的,看着是一罈清水,實則是剛剛融化結束的寒冰,印花瓷器外圍還冒着一層水珠,朦朦朧朧緊緊地貼在碗壁上。

    其餘糕點也是僅僅動了小半,周康此刻已經回到書房。

    晚膳十分,蟲鳴吟唱,整個周府亮着燭光,不時有小廝搬着東西來來回回。

    被欣賞整整一日的花們又被擡至原處花園,這些周夫人精心養殖的花,此刻纔可以安心的綻放休息了,一朵朵盛開的花束比白日裏放鬆許多,散發着淡淡的幽香,月光垂下,講將他們一朵朵都悉數籠罩着。

    “大少爺,”一旁的僕人跑來行禮。

    周生此刻正在書房翻看賬本,因爲寒冰減少的緣故,西街幾個商鋪也因此牽連,尤其幾家染坊的效益急劇下降,染坊的生意本就是在皇城算得上十幾名,雖然離那排居第一的“鼎盛坊”還是天距,可是皇城人多且富裕,這個十幾名的排行榜,已經算是響噹噹的了。

    他煩躁的將染坊近日送來的賬本仍在窗前的雕花躺椅上,自己往書桌旁的鏤空紅木椅上一坐,伸手揉了揉眉心,而後開口:“何事?”

    看到周生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小廝恭恭敬敬的低頭回答:“稟告大少爺,老爺有請。”

    宴會已經結束,父親找自己何事?今日許多家商鋪都有些虧損,不過他們周府手裏商鋪,多數夏季都是淡季,基本是不怎麼盈利的,只是往年不賺不賠,今年,確實虧損的。

    周生想着,父親也不會因爲一些虧損來詢問自己關於商鋪的事情,他無心做官,很早就接手商鋪事宜,近日虧損也是出於因,以他的能力跟經驗,是不會出現原則性錯誤的,父親也很信任他,基本很少過問。

    “父親現下在何處?”宴會剛剛結束,天色也是剛剛變暗,父親今日宴客疲憊,難道沒有休息?

    周生一邊想着一邊起身,他輕輕拍了怕衣袖,規整一下衣裙,剛剛看賬本實在是想訓人,都沒怎麼注意衣服纏繞在椅子鏤空處的縫隙裏了,就連袖口都沾染到了幾滴墨水,這墨水點滴可不是他不小心滴上去的,而是自己在覈對賬本以及某寫新的經營策略時太過用勁,袖子掃過紙張,被上面一時未乾的墨跡沾染上去的。

    “老爺現下在書房等您,另外也請了大公子,估摸現在也快到了。”小僕擡頭看着周生。

    聽他這麼說,周生加快了步子,朝着父親書房走去。

    府內子嗣不多,除了爲官的弟弟周民跟妹妹周存靈,便也只有幾個庶妹罷了。整個府內管權的男子,也就是他跟周民兄弟二人,現在父親同時交了兩個去書房,想必也是有什麼要緊之事需要吩咐。

    周生來到父親書房門口,弟弟周民已經到了,房間內點了幾盞明燈,亮堂堂的,他老遠就從窗戶紙上看到站立書房的二人,父親似乎在說着什麼,周民也不時點頭。

    “大少爺來了。”小僕終於將人領到,回稟周康準備退下。

    “讓他進來吧。”周康跟兒子周民的話被突然進來的小僕打斷,他抽聲回覆。

    “父親今日叫我們二人前來,所爲何事?”站立書桌前,跟周民一起聽後父親指令。

    “你先看一這份壽禮。”周康眼神示意一物。

    周民看了眼弟弟手裏的錦盒,黒木其盒裏面放的什麼他不知道,看着錦盒的長度,或許是字畫之類的。

    周大人喜好字畫,及其入迷,許多同僚官員都知道,這類大小的錦盒也不少,裏面盛放的,多數也是字畫之類的東西,不足爲奇。

    周民將黒木錦盒交給周民:“哥哥請看。”

    周生疑惑的接過漆木盒子,微微蹙眉,擡眼看了下弟弟,緩緩解開纏繞在玉佩盒扣上的細繩,一圈一圈,輕輕解開,果不其然,裏面赫然躺着的,是本字畫紙軸。

    沒有意外,卻讓周生疑惑。

    “打開看看。”周康一邊擡筆在微黃紙張上臨摹沈輝送的古之名人字帖,一邊開口。

    隨着卷軸一點點被打開,裏面的字畫舒展在眼簾,一副古人真跡字畫,上面落款,,,周生眉毛一緊,思考着,大齊五年的書畫名人,被廣爲流傳的佳作,多數都於宮廷珍藏,這若是真的,那可就是無價無事的寶貝了,可是一般官員人情送禮,怎麼也不肯送贗品。

    “剛剛你沒來前,我與你弟弟商量了一下存靈的婚事。”周康看着兒子滿眼的不解跟疑惑,沒有立刻幫其解疑,而是話語一轉,另說其他。

    周康說話間,將沾有墨水的毛筆放置筆託奇石上,濃墨順勢滴在盛墨小物內。

    “父親可是有了心儀人選。”周生也在思考着剛剛那副字給自己看的意思。

    周康走到一旁的茶桌附近,坐在了木椅上,桌子上放着茶水,雖沒有大塊寒冰放置府內,這專門來給茶水的冰塊,今日也是有些的。

    周存靈是周生跟周民的胞妹,也是周府嫡出小姐,如今又到了適婚芳齡,自然需要父子幾人商議一下婚配人選。

    而府內的庶女嫁,基本上都是父親或者母親一句話,根本不會同他二人進行商議。

    “前陣子,沈大人有意幫忙撮合一位大人,”周康試探的說道,“那人無論家室才能,都與存靈相配,且較之咱們周府,還要貴氣許多。”

    周民從來時,就已經跟父親商議了一會兒,關於張在延跟書畫的事情,現下覺得有些嘴幹,看着父親也是尚未喝水,於是上前端起茶杯,輕輕將那茶壺內水倒了滿滿一杯,送至周康面前。

    “對方是哪家少爺,可是今日宴會之人?”周生試探的看着父親。

    周康一杯水下肚,潤了潤喉嚨,舒服了許多,“正是宴會中人。”

    宴會中人,家室才能過人,且比周家還要貴氣,宴會里面,也就兩人符合,沈輝也是勉強符合,沈周二府,其實是家室相當的,只是沈大人早已娶妻,妹妹怎麼也不會去給他當什麼妾室,若是沈輝妻子去世,駕馭此人當個妻子也還可以,可是今日人家夫人還好好的在宴會上同諸位夫人賞花閒談呢。

    “莫非是那張在延?”

    周生一驚,他立刻想到今日宴會見過此人兩面,一次是客氣寒暄,那人彬彬有禮素質非凡,看起來就十分博學謙虛,只是站在面前,就生出幾分不自覺的敬畏來。第二次就是在自己院落住處,此人站在門外尋李任回府,那樣子簡直是冷漠疏離,似乎不好親近相處。

    而周生認爲,張在延的冷淡跟距離感,全然是來自扮着小廝模樣很開周府的李任。

    出於對李任的喜愛跟佔有之心,使得張在延對周生十分淡漠,人之常情,周生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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