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條狗罷了,誰會在乎一條狗的主人是誰。”
長歌語氣平靜,不等她說話,長歌又道:“我們在喫飯,你不管是非,讓我們跟你走,只來不及回答你,你就惡言相向,辱罵於我,還掃空了我們的飯桌,給店家造成了損失,影響了這滿店喫客們的心情。”
被提到的人,都十分認同長歌的話,可不是,這個女的一來,就鬧得大家都喫不好了。
不過,慕容秋給長歌安排的這個客棧,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店,沒多少人離開客棧飯廳,反倒是都目光灼灼的看着這邊,聽長歌一說,眼中都染上了不贊同。
“你這般仗勢欺人,可見知道我是誰,我這樣的農婦,的確是比不上你們高門大戶,可在皇城腳下,凡事都還會講個理,你若不道歉,不賠償,我便拿你去見官,看看你那主子會不會來爲你出頭!”
長歌話落,慕容秋派來保護她的三個人,就都站了出來,把丫鬟和這幾個小廝圍着。
長歌的話一字一句,不見半分遲疑,可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意思。
“你,你……”
丫鬟惱怒,甩了下袖子,“算你狠!”
說完,她就要走。
“我讓你走了嗎?”
“那你想怎樣?”
丫鬟惱羞成怒轉頭,怒懟長歌。
“賠錢,道歉!”
長歌冷聲道:“否則,見官!”
丫鬟氣的臉通紅,想掐死長歌的心都有,怕長歌再出什麼幺蛾子,有心想要將錢扔到地上,也不敢這麼做了,乖乖的將錢放在桌子上,灰溜溜的走了。
這丫鬟的錢給的不少,長歌直接把錢給了掌櫃的,一部分錢用來賠打碎的盤子錢,一部分給客棧所有有客人的桌子上送一道湯。
“個人的事情,給各位造成了麻煩,實在過意不去,請各位不要推辭。”
說完,她帶着已經喫好了的林澤明和林欣月上樓。
是的,她們其實已經快喫完了,她就是在故意的坑這個丫鬟。
讓她知道別動不動就仗勢欺人。
丫鬟在不遠處看到她帶着兩個孩子上樓,也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氣的鼻子都歪了。
“人呢?”
於芷桐坐在馬車裏,見到貼身丫鬟回來,身後並沒有她想見到的人,表情不是很好。
丫鬟添油加醋的將自己遭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重點是突出長歌的蠻不講理,知道於芷桐心事大概的她,故意說道:“郡主,那村婦明顯是想鬧大,我看她說不定是想要到官府去告狀,說林大人是停妻再娶,拋棄糟糠。”
“她敢!”
於芷桐立刻被扯心神,面色難看。
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那她豈不是要被人恥笑,這個村婦,真是不長眼睛。
“想個法子。”
“把她身邊的那幾個護衛給調走。”
於芷桐眼底閃過冷意,是林長歌自己要找死的,怨不得她。
這幾日,長歌帶着兩個孩子四處轉悠,買了不少的書和小玩意兒。
於芷桐的人一直無法下手。
氣的於芷桐喫喝不順,而這邊,長歌要面聖了。
“不如,接到我那裏住上半日。”
慕容秋提議,他也在宮中住,總不能那於芷桐敢將手伸到宮中吧。
“我再讓護衛守着他們,不會出事的。”
進宮的流程大概相似,長歌見過的宮殿太多了,是以態度十分泰然自若,不見到任何侷促,給她帶路的小太監暗自驚奇。
長歌在殿外候着,身姿挺拔,面色從容。
不遠處的小太監悄悄的對着剛從裏面出來的老太監說道:“師父,您瞧,這個林娘子可真不是一般人,多少朝廷大員在殿外等候的時候,都沒她這份淡定勁。”
老太監回首一看,微微愣神。
注意長歌的人不甚凡舉,長歌沒功夫去管別人,腦子裏在認認真真的思考一件事情。
她是不是得下跪?
農婦當了,爹媽做了,花魁也做了,現在到頭來,還得下跪。
對方還是個昏庸無道的老皇帝。
長歌心想,這個犧牲大了。
西彤這個不當人的系統,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
“有!”
西彤悶悶回答,趕緊給自己正名,“我可以幫你的,是你自己說要靠自己的。”
長歌:“……”
她現在很想學着那個縣令,說一句,你大膽。
“身爲助手,察言觀色,你做的不到位。”
西彤:“……”
最終以西彤出手,幫忙製造一個小小的幻術,讓衆人都以爲長歌跪下了爲結果。
不用實際跪下,長歌陛下很滿意。
“宣林長歌覲見。”
裏面傳來了老太監那尖銳而又明亮的嗓音,長歌一腳踏入殿內。
滿殿官居要職的官員們目光灼灼的朝着她看來。
長歌腳步平穩,視線明亮而又堅定,嬌美的面容被眼中清澈映襯的氣質斐然,讓人眼前一亮。
“民婦林長歌,見過陛下!”
長歌站的穩穩的,落在衆人眼裏,卻是她已經跪下,說話清冷中泛着平穩,和人一樣,不由得總是讓人覺得內心平和。
“你,擡起頭來!”
老皇帝一句話沒有問,反倒是神神叨叨的來了這麼一句,長歌有些錯愕,不知道爲何,想到了之前林欣月和老皇帝的資料。
不會是看上她的容貌了吧。
長歌想到這一點,已經在心中想着,直接弒君換個皇帝的可能性有多大了。
帝王之色不露於表,她擡頭,目光看到老皇帝。
不。
不對,老皇帝看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倒像是在看什麼故人。
意識到這一點,長歌一瞬間轉過無數心思。
要麼,老皇帝和她的便宜兒子林澤明一樣,重生了。
這一點可以剔除掉,老皇帝認識林欣月,卻不一定認識她這個早就應該死了的岳母。
就算認識,也有千百種方式找到林欣月,何必等到現在。
要麼……
長歌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關於原主主觀記憶,最終定格在了身世上。
果然,下一秒,老皇帝慕容弘毅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