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第四十六章 父女連心,齊力弒母
    沒有人比沈昌德更清楚“空歡喜”的害處,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此事若是傳開,沈府將會陷入多大的危機。

    他此刻之所以如此被動,全因他對沈非唸的漠不關心,置之不理。

    當初沈非念中毒時,他但凡去看一眼,都能看出異樣來,也能早作防備,不至於像此刻這般陷入被動。

    所以他的拳頭握了又緊,緊了又握,氣得額頭青筋暴跳,卻不能當着京兆尹的面發作。

    正當場面膠着僵持之際,沈之楹忽然掩面而泣:“娘,你那日說要去藥房給我抓些溫補的藥回來,竟是……竟是叫人去做下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嗎?”

    大夫人神色一怔,沒有反應過來,“楹兒?”

    沈之楹好一副悲痛欲絕的神色:“父母之愛子,爲之計深遠。娘,您怎能如此糊塗,犯下這等罪孽,你讓我這個作女兒有何顏面再活於世!”

    她哭着就要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好在沈昌德一把攔住她。

    大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事,沈昌德卻已經瞭然了。

    此事已然鬧到了京兆尹府,空歡喜亦不是尋常藥物,不是隨便找個下人頂罪便能掩過去的,若不能拿出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出來平了此事,便是真要鬧進宮中。

    那後果便是不可設想。

    若是大夫人認了罪,沈昌德還可以賣一賣老臉,讓京兆尹看在自己家宅不安又痛失愛妻的份上,了結此事,不再深究。

    理清頭緒的沈昌德瞬間反應過來,他抱着沈之楹怒斥大夫人:“張氏,你簡直丟盡了我沈昌德的臉!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今日起,我沈昌德便與你恩斷義絕,你不再是我孩兒的母親,更不是我沈昌德的妻子,我沈家,容不下你這等犯下滔天罪孽之人!”

    父女兩個上演了一出精彩紛呈的大戲。

    是沈非念看了都要驚訝的程度。

    她是萬萬沒想到,沈之楹的絕境反擊居然是把所有的罪過都推脫給大夫人,甩給她的親生母親,讓親孃替她去死?

    這是生她養她的生身母親誒!

    更沒有想到的是,沈昌德在明知這是沈之楹的歹毒用心之後,還能幫着搭臺作戲?

    真不愧是父女連心,齊力弒母啊!

    大夫人張口結舌,吶吶失語,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未想到她的親生女兒爲了自保,要置自己於死地。

    二未料到她的丈夫爲了榮華富貴,不惜與自己割席。

    她踉蹌着倒退了兩步,忽然仰天長笑,笑得淚流滿面,身形搖晃不止。

    那眼中痛心之苦,分明可見。

    而沈之楹根本不敢直視她的眼睛,轉過身深深低着頭。

    “肅靜,不得喧譁!”京兆尹再拍驚堂木。

    這一下像是拍醒了大夫人一般。

    她搖晃的身子定住,然後直挺挺地跪下,認罪。

    “一切錯事都是罪婦犯下,與他人無關,我恨沈非念不尊我這個長輩,也眼紅她日進斗金,所以想害死她,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她說,那空歡喜是她從出宮老太監那裏求來的方子,跟別人都沒有關係,全是她做的。

    她說,是她找郎中給沈非念下的毒,她不恨沈非念揭發她,只恨沒有下烈毒毒死沈非念。

    她說,爲了她女兒,她什麼都可以做,下毒造謠算什麼,殺人放火她都敢做。

    她喊得聲嘶力竭,肝膽俱碎。

    仿似拼盡了一生的勇氣和力量,臉上的肉都在顫動。

    沈非念不知道她做了怎樣痛苦的決定,才能決絕地說出這些話,但至少在這一刻,她算是爲沈之楹豁出去所有,連命都搭進去了。

    可同時沈非念又覺得荒唐可笑,她甚至覺得在此之前,她沒見過比這更荒誕無稽的事。

    要怎樣的母親,才能教出像沈之楹這樣殘忍惡毒的女兒來?

    果真是照着皇后的模版培養的麼?

    培養出了一身的好宮鬥本領。

    沈之楹這樣的女子,入了宮闈不得大殺四方,直登鳳座?

    而沈非念更不明白的是,大夫人也好,三夫人也罷,她們都是說是爲了她們的女兒。

    那麼,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因爲沒有母親,所以活該被她們如此踐踏,戕害?

    太離譜,太可笑了。

    沈之楹猩紅着雙目死死地看着沈非念,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在咀嚼沈非唸的血肉。

    這是沈非念頭一回在她臉上看到如此醜陋猙獰的一面。

    也對,她自小事事順心如意,被人千嬌萬寵,所過之處皆是讚美,從未有過如此絕境時刻,卻在沈非念這裏栽了一次又一次。

    而且她再怎麼狠毒心腸,大夫人也是她的親孃,如今她被沈非念逼到如此地步,竟不得不出賣血親來尋求自保,說出去都叫人難以置信。

    經此種種,她如何能不恨沈非念入骨髓?

    可她又有什麼資格恨沈非念?

    從頭到尾,若不是她招惹到沈非念頭上,沈非念會搭理她半分嗎?

    “我與你,不死不休!”她從牙縫裏擠出來聲音,字字帶恨。

    “巧了,我也是這麼打算的。”沈非念笑靨如花,明豔動人,擺出十足十的反派壞女人姿態,字字扎她心窩,“下一次,你準備出賣誰?”

    她們二人這處的話音還未落,忽聽得人羣驚呼一聲。

    二夫人撞牆身亡了。

    她死之前沒有看一眼沈之楹,沒有留隻言片語,該是失望透頂,絕望至極了,纔會選擇一了百了,再無牽掛吧?

    沈之楹尖叫失聲,撲過去抱住她孃親,哭得聲淚俱下,肝腸寸斷。

    沈非念卻知道,好了,這下大夫人不在了,此事便已定性,再無任何扭轉可能。

    沈之楹悲憤之下,想找罪魁禍首的郎中泄恨,可她剛碰到那郎中,郎中就突然口吐黑血,倒地而亡命了。

    這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沈之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看向沈非念,覺得這又沈非唸的陰謀。

    可沈非念發誓,這個事情她不知情。

    她回頭在人羣裏看了看,果然看到沈瀾弦,他的眼神清冷,平靜無漣漪地看着郎中的屍身。

    果然,重傷到血肉模糊的人,突然精神煥發是有緣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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