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他逼着我抱他金大腿 >第一百七十章 襄朝君主是個瘋子
    與段斯予只是匆匆一面,兩人在高塔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了一個下午。

    雖然他這個人好爲人師,總是喜歡強加給沈非念許多她不喜歡的“觀念”,也時常自作主張地給她“上課”,擅自作主地要教會她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商人,但回頭細想,段斯予是沒有對她造成過什麼實質傷害的。

    兩人說話間,聊起了她在京中起的那個商會,如今已極具規模。

    段斯予嘆惜着說道,“都說商人重利輕義,但這世上也不乏仁商,當時的柒字商號名震天下,慕名而來想要加入的人很多,好在你設立的門檻極高,倒也沒什麼不義之徒。你離京後,我這個副會長請他們聚過一次,席間我看他們,倒很是痛恨朝庭對你如此刻薄。”

    沈非念聞言笑笑,“倒也不必太過爲我說話,當時朝中官員罷朝不去,已是惹怒天子,只不過人數衆多皇帝不能怎麼樣而已,如今我已離京,他們再多做些事情,皇帝怕是又要想盡法子整治他們了。我一個人倒黴就夠了,不必要帶上所有人。”

    “話雖如此,明哲保身大家也都會,但哪裏有不寒心的?大乾商戶賦稅是天下最重之處,國庫一半的銀錢都是商戶所繳,饒是如此,他們仍看不起經商之人。”

    “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你突然提起商會,可是有什麼要告訴我的?”

    “寫封信回去吧,讓他們知道,你仍然在。”

    “你是讓我和他們保持着聯繫?”

    “這般逆天的人脈,何必輕易棄掉?你當時將這些人聚攏起來,不也是爲了商戶之間可以守望相助嗎?他們受你蔭庇良多,來日你要用到他們,他們必不會推辭。”

    “看來你們除了篤定我一定會來滄京外,還篤定我一定會回大乾去。”

    “換作旁人,或許不會回去,但若是你,是的,你一定會回去。”

    “爲何?”

    “你不夠心狠。”段斯予拍拍沈非唸的肩,笑道,“我若是你,得大乾如此苛待,早已虧空他的國庫了,然後遠走他國,管他洪水滔天呢。”

    沈非念挑了下眉梢,沒有接話。

    是的,以當時沈非唸的財力人力物力,真要狠心作惡,她至少能讓大乾三年喘不過氣來。

    但還是那句話,百姓何辜呢?

    “說來你可能不信,爲世人所仇本是我爲你準備的最後一堂課,不曾想,大乾的皇帝倒是先給你上了。”段斯予笑道。

    “這堂課不必任何人給我上,我自己心裏一直有數。”

    “你向來通透。”

    與段斯予見完面的那個傍晚,沈非念就收到了襄朝王宮的旨意。

    襄朝的君王設宴,請沈非念前去。

    嚴紹川記起遲恕,若能不讓沈非念與她的皇兄相見,是最好的。

    於是她說道:“若你不想去,我可以替你回絕了皇兄,他必不會怪罪於你的。”

    “不,我要去。”沈非念接下諭旨。

    嚴紹川便不好再說什麼。

    按輩份來說,沈非念當喚襄朝皇帝一聲皇兄。

    自己孃親是他的皇姑母。

    但他看上去,比自己年長許多,外貌看上去與自己母親纔是一輩人。

    沈非念若未記錯,他今年四十有餘。

    不過皇宮嘛,輩份從來無關年齡,六十歲的老皇帝老來得子亦是常事,沈非念倒也沒有太多驚訝。

    宴上並沒有太多人,甚至可以說,人少得不正常,宮女侍衛加起來都不夠一隻手,賓客更是隻有沈非念和嚴紹川。

    宴席上,沈非念離得這位襄朝君主不遠,倒是可以看清他容貌,是個很俊朗的君王,就是面色過份蒼白,眼下還有紅痕,身形也過於削瘦。

    “你上前來,讓我好好看看。”襄朝君主向沈非念招手,語氣很是溫和。

    沈非念依旨上前,半低着頭。

    “擡起頭來。”襄朝君主又說。

    沈非念微微昂首,半垂眸子地對着襄朝君主。

    他一直沉默,許久後才低喃:“與姑母生得真像啊。”

    他拍了拍高座,“你過來,再過來些,坐這兒,陪我坐着。”

    沈非念心下大駭!

    即便這位君王再怎麼念舊情,也不該對自己如此……親暱。

    “皇兄!”嚴紹川上前一步,攔在沈非念跟前:“皇兄,你醉了。”

    “哦,我醉了嗎?阿川啊,你看,她真的與姑母太像了,你還記得姑母嗎?你不記得了,那會兒你還沒出生呢,我告訴你呀阿川,姑母她是一個驚才絕豔的女子,我一生中,再未見過她那樣的人。沈非念?你叫沈非念,不不不,你不姓沈,你該姓嚴,嚴非念!你當回到皇族玉碟,你是我的妹妹呀,我姑母的女兒,可姑母說過,她一生都不會爲任何人生兒育女……沈非念!是你害死了她是不是!她生你那日難產而死,是你害死了她!你還她命來!”

    這位襄朝君主,瘋瘋癲癲。

    一時對沈非念百般柔情,溫言細語,一時又如雷霆轟頂,暴怒狂喝。

    陰晴不定,狀若瘋子。

    沈非念被他顛三倒四的話語弄得一頭霧水,眉心緊鎖。

    “你不要皺眉,姑母不喜歡皺眉,皺眉就不好看了,我是不是嚇着你了?別怕,別怕,你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他步履踉蹌,搖搖晃晃地衝沈非念走來,擡起雙手要摸沈非唸的臉。

    沈非念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緊緊地繃着心絃,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是萬萬沒有想到,襄朝的國主,是個瘋子。

    難怪今日這宴席上侍候左右的人如此之少,國君是個瘋子這種事若是傳出去,怕是要天下大亂吧?

    他們瞞得也是辛苦,如此大事,不論是無妄亭還是自己,竟都絲毫不知情。

    只知這位君主身體抱恙,不愛上朝,大小事物皆交由遲恕處理,所以襄朝民間盛傳遲恕蠱惑君上,把持朝政,隻手遮天。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哪裏是遲恕要要把持朝政,是他不背下這一身污名,襄朝怕是早就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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