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從同安裏開回西景苑,虞傾下車。
臨走前,宋硯青又警告她遠離江逾白。
虞傾扯了下嘴角,並沒有答應。
凌晨才睡,虞傾醒來已是中午,宿醉讓它頭痛欲裂,去知畫齋的時候,腦子還昏昏漲漲的。
看到一樓新來的小姑娘,差點認作來看畫的客人。
“老闆,我是您上個禮拜新招的前臺接待小夏。”
虞傾盯着小夏看了幾秒,纔想起來自己把之前的“顧問”辭退,從江美招了個應屆畢業生。
雖然只見過兩次,但沒記住員工長相有點尷尬。
“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小夏見虞傾臉色比較差,問她要不要喝杯蜂蜜水。
“那麻煩你了。”
小夏給她衝了被蜂蜜水,虞傾剛端着準備上樓,門口來了一人。
白色的粗花呢針織套裝,齊肩的捲髮扎着低馬尾,如果不去看她的臉,溫婉而又優雅。
但視線一對上,對方那目中無人的樣子恨不得將虞傾踩到腳下。
“您好,歡迎知畫……”
小夏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把推到了一旁,指着虞傾道,“你,來給我服務。”
“這位小姐,這是我們……”
“小夏,來者都是客,我來爲藍小姐服務。”
虞傾特別咬重了“服務”兩個字。
將蜂蜜水遞給了小夏,虞傾說了句“很好喝”,便走向藍桉。
知畫齋一樓的展品大多數都是賀家老太太喬君羊的創作,剩下的是一些收藏品,虞傾盡職盡責的講解,藍桉卻吹毛求疵,“就這些了?”
“不知藍小姐想要什麼樣的?”
藍桉嗤笑了一聲,也不看畫了,不屑的盯着虞傾,“之前是我小瞧你了,今兒過來就是想問問你,你是怎麼在宋家那鐵桶般的安保中讓田田進去,又堂而皇之的放了那段音頻?”
“……”
從昨晚聽說這出荒唐的鬧劇,虞傾就在好奇,今天最先安耐不住的是誰。
她想過宋夫人,想過賀言姝,甚至還有許溶月……但她沒想到,第一個來的居然是藍桉。
“我說不是我,你會信?”
“如果真是你,那我還要欣賞你了,看樣子……你不配!”
“感謝藍小姐高看我。”虞傾嘴角噙着笑,眼尾微微勾着,“但藍小姐應該不是那麼無聊的人,大中午的跑到這裏就是爲求證一個八卦。”
“哼!”
藍桉掃了一眼虞傾,“楚江舸我不想要了。”
“恭喜藍小姐遠離渣男。”
本來藍桉想說自己不要了,垃圾就給虞傾了,結果虞傾一句話讓她無話可說,心思一轉,沒好聲氣的說,“喬老師的那副《秋月》我要了。”
“……好的。”
虞傾陪着藍桉辦好了所有的手續,藍桉說,“明天上午,送我我家去。”
“是你送,知道了嗎?”
顧客是上帝,何況還是有錢的上帝。
虞傾沒有拒絕的理由。
“好的。”
見虞傾這幅軟柿子的模樣,藍桉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你之前不是挺會說嗎?現在啞巴了?”
“抱歉,藍小姐,我們知畫齋沒有吵架的增值服務。”
虞傾抿脣笑着,彷彿沒有聽懂藍桉話裏的意思。
藍桉離開後,這一天都風平浪靜。
第二天,虞傾循着藍桉給的地址去送畫。
但開門的卻是藍時釗。
一看到藍時釗,虞傾腦子裏盡是那晚在金庭的回憶。
臉上的笑意微僵,虞傾微微啓脣,“藍小姐在嗎,我來送畫。”
藍時釗頓了下,“藍桉讓你送這裏?”
虞傾點了點頭,但從藍時釗的表情上來看,她八成是被藍桉戲弄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聽到藍時釗說,“這裏是我家,她不住這裏。”
“既然藍小姐要求了,那畫我就先放這裏。”
藍時釗挑了下眉,側開了身子,讓虞傾進來。
兩開的入戶門,在這一刻變的狹窄。
虞傾將畫放在了玄關就要走,藍時釗卻不疾不徐的開腔,“我最近也在學國畫,虞小姐可否指點一二。”
不知道藍時釗打什麼注意,但對於這樣的危險人物,遠離纔是首選,況且,虞傾並不擅長國畫。
她如實回道,“我不大懂國畫。”
“喬君羊老師親自指點過的,怎麼會不懂。”藍時釗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支菸點上,隔着白霧淡淡道,“還是虞小姐不想?”
藍時釗的手段,虞傾是領教過的,並不想因此得罪他。
就在她猶豫的間隙,藍時釗又說,“既然虞小姐不想指點,那明晚可否陪我參加凱撒的蘭亭拍賣會。”
“藍總,我恐怕……”
“虞小姐,想清楚了再回答。”
藍時釗聲音仍舊淡淡的,但周身散發的氣息,卻不容拒絕。
“既然藍總如此看得起我,那恭敬不如從命。”
“明晚八點,我在凱撒等着虞小姐。”
虞傾離開,藍時釗看着豎在牆邊的畫,撥了藍桉的號碼。
“驚喜,開心嗎?”藍桉問。
藍時釗沒有回答,冷聲道,“不要自作主張。”
“你不挺有興趣,現在她和宋硯青完了,你正好玩……”
藍桉話還沒有說完,藍時釗就低聲警告,“離白家的人遠一點。”
“被人耍一次已經夠蠢了,你放心,沒有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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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傾剛回知畫齋,就看到江逾白在和小夏講話,小夏眼睛都不敢擡,整張臉紅彤彤的。
“師兄,別逗人家小姑娘了。”
聽到虞傾的聲音,江逾白轉頭看了她一眼,“沒有逗。”
小夏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也沒少看電視劇,江逾白對老闆的心思……昭然若揭。
生怕虞傾誤會什麼,小夏連忙解釋,“我就是……就是恐男。”
聽到“恐男”這個詞,虞傾再看看江逾白那張清潤英俊的臉,笑出了聲,心情也好了很多。
“師兄,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我很慘的……”江逾白一邊叫苦,故作可憐的看向虞傾,“能不能看在我這麼慘的份上,明晚陪我去買點東西?”
“明晚嗎?”
在江逾白期待的眼眸中,虞傾說,“明晚……我有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