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假意矜持 >第166章 交代
    一聲牧公子,讓周身空氣陷入寂靜。

    聶尋乾巴巴地出聲,“什麼時候知道的?”

    “不久前。”

    雖然之前就有猜測,但得到確認,是在五一假期間。

    DK沒找到花臂,但也不算沒有收穫。

    當年牧華達出事後,老婆開了煤氣自殺,但母愛使然,她給年幼的兒子留了一線生機。

    半掩的窗戶。

    後來,鄰居發現報警。

    牧華達老婆人還沒到醫院就已經失去了生命特徵,而牧華達唯一的兒子,一睜開眼睛便成了孤兒。

    也成了半個啞巴。

    聶尋這個名字,是孤兒院的院長起的。

    再後來,聶尋遇到了藍時釗,便跟着他混,從底層小混混一路升到華盛的總經理助理。

    曾經的牧瑞年,也早就隨着母親一起死了。

    想到當年,聶尋故作輕鬆地扯了個笑,“我們還挺像,不是嗎?”

    是挺像的。

    都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或許還有共同的敵人。

    但在這一瞬間,虞傾腦子裏閃過了宋硯青的臉。

    “能不能……”

    後面的話有些難以啓齒,虞傾只開了個頭便頓住了。

    聶尋卻已經猜到了她要說什麼。

    “冤有頭債有主,不相干的人我也沒有那閒心思。”

    給牧華達做局,送他蹲大牢,害的聶尋家破人亡的從來都不是宋硯青。

    聞言,虞傾抿了抿脣,艱澀出聲,“謝謝。”

    “自顧不暇了還有功夫想着宋硯青……”聶尋奚落。

    虞傾仰頭望着陽光下上下浮動的塵埃,聲音沒什麼起伏,“大概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真是自討苦喫。”聶尋說。

    虞傾笑了笑,“誰說不是呢。”

    明知眼前就是深淵,卻還幻想着那兒早就架起了一座天橋,只要她勇敢向前,就一定能跨越到彼岸。

    自欺欺人,樂此不疲。

    一次意料之外的談話,無形之間拉進了虞傾與聶尋的距離。

    合作,近在眼前。

    晚上,宋硯青來接虞傾的時候,問起了舒蔓菁回華盛的事。

    “你怎麼知道的?”

    頓了幾秒,宋硯青說,“阿楚說的。”

    還真是大嘴巴。

    虞傾絲毫不提今天在華盛發生的事,轉而問起,“秦姨最近怎麼樣?”

    自從上次在檀香山談崩之後,虞傾便再也沒聽到過宋夫人的消息。

    “挺好。”

    虞傾不疑有他,但事實並非如此。

    檀香山外,有保鏢看守。

    每天進出的人只有梅姨和謝瑜笙。

    偶爾,洛詩會去檀香山拍照。

    宋硯青切斷了宋夫人對外的一切通信,美其名曰修養身體,實則是怕宋夫人到處拱火。

    儘管如此,宋夫人還是不消停。

    “給阿硯打電話,問問他什麼時候和洛詩結婚。”

    梅姨左右爲難,小心翼翼道,“夫人,少爺和洛小姐對彼此都無意,您這……又是何必呢?”

    “不聯姻怎麼鬥得過宋仲川?”

    “快,給阿硯打電話。”

    晚飯是在外面喫的。

    一家川菜館。

    虞傾嗜辣,宋硯青相反,沒喫幾口就開始狂咳。

    “要不給你點個炒飯?”

    “無礙。”

    宋硯青面色通紅地喝了一杯清水。

    “當真?”

    “嗯。”

    虞傾不明白在這種事上有什麼好卷的,給宋硯青點了一份炒飯。

    飯喫到一半的時候,梅姨的電話來了。

    雙人餐位,距離本就不遠。

    梅姨的話虞傾聽不真切,但也猜到了個大概。

    那一瞬間,心上像是被刺了一樣。

    “我先去個洗手間。”

    她起身。

    宋硯青卻拉住了她的手。

    宋夫人又多極端,虞傾是知道的。

    就算宋夫人算計了她,但終究也撫養了她。

    “我真的,沒事。”

    擠出一個笑,虞傾掙脫了宋硯青的手。

    在洗手間旁邊的露臺待夠了時間,虞傾才收了手機準備回去。

    “喲,這不是我的好姐姐嘛~”

    聞言,虞傾的腳看看頓住,側頭看向走廊的賀言姝。

    乍一看去,虞傾生出了幾分恍惚。

    “你去整容了?”

    “說什麼呢?”賀言姝臉色泛青,“你纔去整容了。”

    賀言姝和虞傾雖然是同一個爸,但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截然不同。

    虞傾五官豔麗,但因從小畫畫的緣故,身上透着一股子沉靜,豔而不俗。

    賀言姝自小養尊處優,眼皮子上面只有天。

    漂亮,卻也淺顯。

    而現在,她不僅的動了眼睛,就連嘴脣的弧度也調的跟虞傾一模一樣。

    想到賀言姝盯着這麼一張和自相似的臉去……

    虞傾就覺得一陣反胃。

    眼不見心不煩。

    她轉身就走。

    “虞傾,天底下的男人是死光了,你非扒着宋硯青不放?”

    只要有宋硯青護着虞傾,她就動不得虞傾分毫。

    想到虞傾即將要分到爺爺給的那些天價遺產,賀言姝心裏就涌上一股無法言說的憤恨。

    憑什麼一個私生子得到的都比自己的多。

    可面對她的叫囂,虞傾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地說,“與其操心我,不如少去幾趟整形醫院,多去看看眼科。”

    “虞傾,你……”

    賀言姝剛要出口低罵,手機響了一聲。

    “人呢?”

    看到這兩個字,賀言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着牙轉身。

    虞傾,我今天所遭受的一切,一定要叫你百倍償還。

    繞過兩道走廊,賀言姝走進了走廊盡頭的包廂。

    暈黃的燈光下。

    慵懶地坐在椅子上的宋旌羽不耐煩地出聲,“過來!”

    “二少……”

    面對宋旌羽,賀言姝本能地懼怕,但又不敢不從。

    短短的一截,她走了幾分鐘。

    宋旌羽早就在忍耐的邊緣,賀言姝剛走近就一腳踹在了她的膝蓋。

    賀言姝踉蹌跪下。

    “二少……”

    “眼淚擦乾,她沒你這麼窩囊!”

    “是……是……”

    賀言姝戰戰兢兢地起身,故作堅強地扯了一抹笑。

    “不像,再來!”

    ……

    川菜館大廳的窗戶邊。

    宋硯青看着整理隨身物品的虞傾,恢復了一貫的冷靜。

    “我與洛詩,沒有任何關係。”

    頓了下,他繼續道,“今後,我也不會聯姻。”

    語落,他目光沉沉地掃向虞傾。

    虞傾收拾完東西,站直了身體,對上宋硯青的目光。

    “我……”

    “知道了。”

    短促的三個字,叫宋硯青心底生出了幾分慍怒,眉心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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