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應是舊時月 >第17章 匪玉鯡魚
    手段?我這一上去不斷手就阿彌陀佛了。

    這林公子定是萬事俱備而來,我這個半路出家的和尚怎麼抵得過禿頭多年的方丈?(作者說:能不能打個高雅點的比方?)

    林公子已經是勝券在握傲視羣雄了,我是真不忍心打擊他呀!

    那都是藉口!我這個自詡的大中華天之驕子怎麼能給毛爺爺丟臉,沒有機會製造機會也要上,更何況機會已經擺在面前,我還有什麼理由置之不理?衝啊!爲了革命爲了dang,拋頭顱灑熱血,俺明月來也!

    “且慢!”清亮悅耳的女聲響徹大殿。

    “咦,是個女人…”

    “女人就該待在家裏相夫教子,跑這兒來湊什麼熱鬧?”…

    忽略不絕如縷的對女人的鄙夷聲,我故作施施然緩步繞到那匹白馬的身邊,轉頭對臺上的林公子問道:“這匹馬是傳家寶?”林公子不厭其煩地糾正:“這不是馬?”我立即改口:“哦,我的意思是,這匹白馬是公子家的傳家寶?”林公子點頭道:“這個我剛纔已經說明。”

    我繞着馬轉了一圈,一邊欣賞一邊讚歎道:“嗯,是匹好白馬,只是作爲傳家寶的它會不會養尊處優慣了,忘了自己是誰了。”說完,我揮起手掌對着馬屁股狠力一拍,馬兒喫痛引頸一聲長嘶,提腿奔出了人羣。

    林公子怒瞪眼,指着我“你”了半天沒有下文,我連忙賠禮道歉,一臉無辜:“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時失手,才…要不,我賠給你?”

    “賠?你怎麼賠?馬都跑了!”這馬還真是他家傳家寶,不然他不會一急一怒之下也不管馬跟白馬的措辭了。我貌似還聽出了他的話外音,什麼別以爲你是個女人我就不敢動你云云。

    我笑道:“林公子彆着急,你容我消失片刻,鐵定還你一個傳家寶。”我轉身走開,沒人拉住我,只是隱約聽到林公子急急踱步過來,招來一個下人耳語:“跟着她,以防她跑了。還有,派人去匪玉常去的地方找找,找不着叫他們也別回來了……“

    第三人稱分割線華麗登場-~~~~~~~~~~~~~~~~~~~~~~~~~~~~~~~~~~~~~~~~~

    朱慈炫看着嬌小的身影離場,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去,他將拂塵掛在臂彎,目光緊緊鎖住她,他內心深處,也是怕她肇事後“逃逸”,他可沒心情爲這個丫頭善後。只要她不臨陣退縮,他自有辦法幫她贏,瞭然大師,她必須得見。

    林公子派去跟着明月的人還沒來得及趕上去,那抹倩影已經重新回到衆人的視線中,而在她身後,多了一匹馬。此馬非彼馬,這是一匹老馬。曾經高大的身形如今已經縮水,曾經油光的皮毛如今變得如枯草一般,甚至禿了好幾塊。但是,最不能讓人忽視的,是它依舊囧囧有神的雙眼,滄桑歷盡,獨留慧眼。

    朱慈炫有些震驚,他是和她一起來的,這憑空出現的老馬,是來自異世界的法術?哎呀呀,看來,得換個眼光審視這個丫頭了啊!

    明月將枯瘦老馬牽到林公子面前,介紹道:“這是我家世代單傳四十代的傳家寶,名爲…鯡魚罐頭,今天就賠給你了!”

    鯡魚罐頭,這又是什麼稀奇古怪的叫法?朱慈炫心想,同時更加確定她的身份,說她不是命定之人,他第一個不信。

    而衆人並未將焦點聚到馬的名字上,而是皆爲這林公子打抱不平,這匪玉跟鯡魚罐頭是天壤之別好吧!

    林公子強壓着怒火,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話從牙縫裏擠出來:“姑娘這是開玩笑呢?”誰知那明月卻是一本正經,道:“沒有沒有,林公子多慮了。你看,這匪玉等於傳家寶,鯡魚罐頭也等於傳家寶,傳家寶等於傳家寶,那鯡魚罐頭自然等於匪玉咯,這可是按照公子的思路來推理的,有什麼不對麼?小女子我可是忍痛割愛呢!”說罷還捧胸作心痛狀。

    接受還是不接受,林公子可算被逼入了死角,這時,奔來一個下人,喘着氣湊到他耳邊說道:“公子,匪玉…匪玉找到了…只是因爲剛纔受了刺激而狂躁不安,現在任何人都接近不了…“林公子眉頭一皺,像是在權衡匪玉跟贏得桂冠的重要性。“而且,公子,匪玉它…受傷了,沒人敢接近給它包紮,現在唯有公子也許能治住它…”林公子聽到這兒,摺扇一收,急急說了一聲:“走!”說罷,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直接領着下人出了大殿。

    衆人七嘴八舌說開了,這林公子怎麼就爲了一匹馬,哦不,一匹白馬,就白白錯失得見了然大師的機會呢?

    所以說捏,無論是錦衣玉食的王子,還是衣不蔽體的流浪兒,只要願意,就能爲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下定義,顯然,這位匪玉,是這位林公子的心頭寶,勝過遙遠的前世和無關的來生。

    再所以,此次普濟大會的最終勝利者竟然是一個小姑娘,這讓在場所有與大師無緣的參與者們自尊心大大受挫啊!但是按照規定,輸者不言,一旦最終勝利者確定,所有人必須以最快速度從大雄寶殿裏消失,留下鬧事者,十八銅人伺候!

    第一人稱氣喘吁吁趕回來~~~~~~~~~~~~~~~~~~~~~~~~~~~~~~~~~~~~~~~~~

    呼呼呼~有驚無險啊!剛纔進大雄寶殿的時候,無意間瞥見大殿旁的石柱上栓了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馬,一位白髮蒼蒼的老漢正從那邊走過來,想來這馬就是他的,所以在那林公子牽出他的匪玉,說了一通白馬非馬的理論時,我突然心生一計,在關鍵時刻卯起膽子試了它一試。還真要感謝那位好心的老爺爺慷慨解馬呀!

    當大雄寶殿中只剩我和朱慈炫二人時,終於見到了寺廟裏最該出現的人——大小和尚們。整個大會都沒有他們的身影,東道主對整個大會完全持放任態度,這讓我非常不能理解。“不要多想,佛門規矩而已…”朱慈炫彷彿知道我的疑惑,但是他的回答也不是解答啊!

    “阿彌陀佛,姑娘,請隨老衲來。”一個稍微年長的大師走到我的面前,向着內殿更深處作了個請的手勢。這麼幹脆?好歹多說幾句佛家官方客套話呀!

    “愣着幹嘛,還不快跟着去,哎呀呀,怎麼,沒我作陪,連路都不會走了?”這個妖孽男,什麼時候都不忘調侃我,但見他臉色一凜,“你…最好…記住瞭然大師說的每一句話。”

    我身上又沒揣高科技產品,錄音筆什麼的,這不是爲難人麼?(作者說:請你有點覺悟好吧,你這是去看自己的命,別不當回事兒)

    邁着小碎步亦步亦趨跟在大師身後,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丟失已久的東西即將被找回,有些小激動,但是內心深處又壓抑着某種不願拾起前事的牴觸情緒,兩種矛盾的心情並存,攪得我內心煩躁不安。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