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應是舊時月 >第39章 不速之客
    朦朧中見燭影搖晃,恍惚中,有種經年隔世之感,更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坐起身來,身上的衣服完好,藉着燭火細細打量四周,十分陌生。晃晃腦袋,這纔回想起點滴來。這不會就是吳大哥給我找的臨時住所吧!不錯啊,夠氣派啊!

    可看這情況,不像天亮的樣子,我怎麼在半夜就睜眼了呢?不科學啊!伸個懶腰,睡了一覺,身上的疲倦之感倒是去了大半,現在倒是異常的精神啊!下地,向門口摸去。

    果然隨着海拔的增高溫度會下降,山裏的夜涼得跟水似的,但是角落裏各類昆蟲卻依舊鬧得歡,此起彼伏,奏着不知名的小夜曲。我閉上眼,享受着這遇之不易的大自然的贈饋。

    這個時代雖然還沒有電這麼個神奇的能量載體,但是以火照明,古人倒是掌握了其使用的精髓,愣是讓黑暗無處遁形,只得把地盤兒讓給了光明。

    數着頭頂的紅綢燈籠,隨意向廊子深處走去。不要問我爲什麼喫飽了撐着沒事幹不去思考逃之夭夭之法卻在這裏數燈籠,什麼事都要追究個爲什麼,沒意思,凡事隨心隨性,活得自在,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明日愁來明日憂吧!

    有一則小故事,說的是有個人突然有一天就想起了一個好友,於是立馬動身前去拜訪(可能去找張懷民),可是行到半路,興致全無,於是就打道回府,他的隨從就不明白了,問他,都要到了怎麼前功盡棄了呢?他說,這就叫做乘興而去乘興而歸。這種灑脫,是我一直所追求的。

    以前寢室裏邊兒只要有人突發奇想,說去哪兒玩玩到哪兒逛逛,我們都會乘着這股興致立馬行動,興致這東西就跟過敏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要不是不及時抓住它,會錯過許多美好。當然,也不排除,走到半路突然就覺得無趣了,然後…然後就瀟灑轉身,打道回府唄!所以我這一走,也不知能走幾步,然後就會覺得自己這是腦子進水了吧!

    可是,老天還沒給我一個自損的機會,我就被人從後面給偷襲了。

    首先,就是封嘴,然後就是拖着我退到廊邊的樹叢。短短十幾秒,大量想法從我腦海中閃過。

    採花賊?不像,這類人羣一般出沒於大戶人家小姐閨閣,爲採一枝花,至於冒着生命危險來這兒麼?當然也不排除有些採花賊是冒險家,喜歡尋求刺激。如果不是採花賊,那就是高水平俠盜,想來這裏偷些值錢的東西,劫富濟貧等等。或者說,復仇者,結成了復仇者聯盟一類的,潛伏於此良久,伺機報仇…總之各種身份都有,同一結果就是,被無辜的我給撞上了。

    所以,我的第一反應該是什麼呢?瘋狂掙扎?當然不行,如果他是暴徒,這樣只能激怒他,然後我就香消玉殞了唄!死不了也會受一番折磨唄!所以,我的選擇是,我是木頭人,不能說來不笑,不能動來不能叫。我可不是沒骨氣,我這是識時務者爲俊傑,還是那句老話,繩命是入次的井菜。(生命是如此的精彩)

    "別叫,是我。"(明月:大哥誒,我沒有半點忤逆你的意思,趕緊把我放了吧!)

    感覺有溼潤的氣息噴到耳廓,雖然靠氣發聲,我聽不出這人是誰,不過從他的口氣判斷,絕對是我認識的人。我乖順點了點頭,他便放開了我。我迅速轉身,想看清他是誰,誰知,還有一層黑布蒙面,這一身打扮,電視劇裏標準的夜行衣。

    這身量,這身材,雖然我想說,吳應熊,朱慈炫,吳大侍衛,此三人只看背影的話,我是傻傻分不清,走路姿勢的話,吳應熊的我最熟悉,就是跟神仙似的閒淡之態,朱慈炫平時的話,有點人妖的感覺(特別聲明,此僅主觀看法),正經起來的話,卻能挺直了身板,一股剛正之氣,跟吳大侍衛有的一拼。

    說這麼多,只是一個鋪墊,根據我的推理,面前這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都是正經起來冒險來救我的朱慈炫。我退開兩步,學着他用氣發聲:"朱慈炫?"來人略微頓了一下,最後重重點頭:"嗯。"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而且知道此刻的我在閒逛,瞎貓撞上死耗子?雖然我們倆的尷尬時段纔過去一天,但是這種時候,我且讓它都隨風,都隨風吧!

    "我已潛入金殿多時,見你被一侍衛帶走,便跟了來,只等警戒的人交接的空隙,來將你帶走。"今天朱慈炫說話還真是出人意料的一板一眼啊!想來也是覺得相對尷尬纔會如此的吧!

    "喂,其實你也不用爲昨晚的事耿耿於懷,我們互相理解理解,也不會太影響我們的關係不是嗎?"

    "嗯。"

    "我沒能陪奶奶喫飯,你有好好解釋吧!"

    "嗯。"

    他那雙平時亮晶晶的眼睛今日隱在暗處,看不到流光,所以也看不出他的情緒。

    "有話等我們出去了再說吧!走!"說罷,他拉起我往廊子深處跑去。他對這裏很熟的樣子啊,這裏的警戒貌似也很鬆懈,交個班怎麼交得人影都沒有了?我心底雖有疑惑,卻不想深究,再怎樣,朱慈炫終是來救我了。

    我記得,電視裏一般這樣演的,男主角托起女主角的纖腰,足尖輕點,施展輕功,輕易便躍上牆頭,然後再是一躍,二人便已凌於空中,衣袂飄揚,不多時,便已逃過了士兵的追殺。朱慈炫輕功不錯的啊,能像鬼魅一般來無影去無蹤的,怎麼這會兒就歇菜了呢?

    "喂喂,你要帶我去哪兒?這條路通往瓊林殿的路,往那邊走不等於自投羅網啊!”我扯住他。

    "自然是帶你去見一個人。"見一個人?不是該直接帶我出去的麼?朱慈炫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這裏也有你安插的眼線?這人我必見不可?喂喂,現在首要的還是先逃出去吧!"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過,朱慈炫是不會故意害我的吧!

    “很重要的一個人,必須見他。”

    又跟着他小跑了一小段,腳步停下,卻是來到了一處看起來有些偏僻的小院,院中坐落着一座如同廢棄了的小屋。"喂喂,你不會想說,今日太晚了,不如先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在找內應策劃出逃吧!拜託,大白天的你有本事帶着我遁地?"朱慈炫的行爲很怪異啊!這番話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進去吧!"他這次倒是沒用氣來說話,只是這嗓音聽起來,熟悉,卻又不像是朱慈炫的呢?倒像是吳……

    我突然想起,朱慈炫的手一貫冰寒,貌似剛纔他捂上我的嘴的時候,掌心是溫熱的呢!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這事兒有蹊蹺!

    "喂,把你蒙面的布拿下來吧!這裏又沒人…"我一面說着,一面緩步移動,找個好方位,纔好撒腿跑啊!

    "進去吧!"誰知他鐵臂一伸便將我禁錮起來,然後硬推着我進了那間小屋。

    隨着木門的開啓,屋內一下就亮了起來,如同白晝,屋中擺設簡陋,卻是擺滿了蠟燭,千百小火舌不住吞吐,看得我毛骨悚然。

    腳步聲漸起,離我越來越近,地面倏然跳出一個人的影子,我嚇得倒退一步,卻被身後的"朱慈炫"接了個滿懷。

    "本可明日再審你,而我竟然也會有些迫不及待……有些話必須跟你說清楚,這樣就被嚇到了麼,嗯?"

    我驚得差點尖叫出來,我趕緊雙手捂上嘴巴,防止漏出一點聲音。爲什麼?爲什麼會是吳應熊?

    再回頭,"朱慈炫"也扯下了面巾,卻不是吳青吳大侍衛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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