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臺上兩人,都作好了迎戰的準備。
若把武術簡單粗暴的分十級來定。
那東哥算四級,確實很能打。不愧是在亞賽區拿過名次的,蘇陌白完全就是個業餘愛好,所幸,上次在天台爲救宋嬋跟蕭老爺子底下的人切磋過後,受了挫,這段時間有加緊勤練,算有進步。
勉強能跟他平分個秋色。
既然武力值相等,那拼得就是毅力和腦力。
誰能迅速找出對方的破綻和弱點,誰就能贏。
蘇陌白是幹法律的,腦子自然好使。東哥能在一幫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坐上二把手的位置,肯定也不賴。二人見招拆招,出手如電,你喫我一拳,我送一掌,幾乎不分上下。
誰也沒喫虧。
誰也別妄想佔便宜。
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
白九棠微微握緊了拳頭。
蘇陌白站在臺上,有些氣喘,過了三十招有餘,他竟沒有逼退對方半分。大意了,還以爲最能打的是那幾只沒姓的阿貓阿狗,沒想到是眼前這個不起眼的二把手!
好在他最近武藝也有所長進,不然,今天就得撂在這臺上了。
這要是傳出去,他蘇陌白不用在帝都做人了!
那東哥也是一臉警惕,對方長得細皮白肉的,想着應該是富養的豪門大少,沒喫過苦頭,哪裏料到,身手竟是這般好。跟他較量了這麼久,一點下風也不落。
這底下的小羅羅都輸了,他這個當大哥的要再輸,往後還怎麼在道上混?
還怎麼服衆?
還有那一億支票,乾癟了這麼久的口袋,不存點糧帶走,今天這一趟就等於白來,不但白來了,還賠了夫人又折兵。
老大出來,他都不好交代。
一想到這兒,當下就發了狠心,摸了摸後腰間暗藏在衣服底下的一把匕首。亮白的刀光在燈下,一閃而過,晃人眼。臺下的白九棠臉色變了又變,身子從座位裏傾了出去,似隨時準備衝上去。
蕭墨寒不動聲色地拿起水果盤裏的小鋼叉在手裏把玩着,眸光森然冷冽。
秦歌催促底下的保鏢趕緊喫飽喝好,等下好做消食運動。一直在旁默不作聲伺候這些大爺喫喫喝喝的店夥計腿早就嚇得發抖了。
蕭墨寒他是認識的。
白九棠看着也眼熟,雖然沒認出他的身份,但一看臺上的蘇大律師,多少心裏也有點數了。
他不禁替那東哥掬把汗,帝都的四大家族,他一下子得罪三個,他到底是幹嘛的,咋那麼牛逼哄哄!
蘇陌白還不知道東哥要使陰招了,雙拳改爲掌,想起了最近新練的太極,掌風橫劈了過去。就在這一剎那,東哥唰地抄出那把匕首來,直直坎向蘇陌白的手。
白九棠嚇得失聲吶喊:“陌白,小心!”
話音未落,蕭墨寒手中的小鋼叉彈飛了過去,“撲”地一聲,正中東哥舉刀的那隻手臂。
只聽東哥痛呼一聲,匕首落了地,身子往後跌了幾步。
他驚愕地看着手臂內側莫名出現的東西,將它拔了下來,不可思議地盯着四齒鋼叉,站在臺上怒喊:“誰他媽的暗算老子,給我滾出來!”
館主張大嘴巴想喊一聲蕭總,竟是因爲太過於驚訝,沒發出聲音來。
店夥計刺溜一聲跑向臺,趴在館主耳邊說了說眼下場館的情況,聽說整個館子都被蕭家的保鏢包圍了,心肝又顫了三顫!
“陌白,你沒事吧?”白九棠衝上臺,一把拽住蘇陌白。
“我沒事啊,你怎麼來了,你受傷了還來幹什麼?”蘇陌白又氣又急。白九棠拉着他走到一邊,“你爲了我跟人約架,我能不來看看?”
“來了也好,看我剛剛痛打落水狗,心情有沒有好點?”
白九棠:“……好多了。”
明明打的是平局,哪有落水狗,但白九棠一向給他面子,便順着他的話接了下去。
蕭墨寒一出場,蕭一便領着其他九人自動歸隊站到了他的後面。
幽冷的眸子掃了一下全場,最後定在東哥那張惱怒的臉上:“你使陰招,不許我暗算?怎麼,這帝都的規矩,是你說了算?”
東哥走南闖北,見過場面,眼前這個氣質如此不俗,便知不是一般角色。且說話跟鑿的冰渣子一樣,每個字都在冒冷氣。再一看這一衆黑壓壓的保鏢,他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可能是帝都的“地頭蛇”。
當即斂了斂臉上的神色,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要太兇:“敢問先生大名?”
蕭墨寒脣角往下壓了壓,半諷半嘲地看過去:“敝姓老,名子。”
“哦,原來是老子,嗯,老子?”東哥見自己被戲耍,惱羞成怒。偏底下的弟兄們還有幾個嫌命長的發出嘲笑聲,氣得他臉一抽一抽的。
“強龍不壓地頭蛇,我與先生素不相識,也沒什麼仇怨,先生何必一來就針鋒相對?”
“誰是龍,誰是蛇?”蕭墨寒道,“不會說z國話就不要說。還有,你總是先生先生地叫我,別人會以爲你是我家的保鏢!”
“因爲我家的保鏢就是這麼叫我的。”
東哥一再客氣忍讓,對方卻一再踩他的臉,讓他下不來臺。他本來脾氣就不好,這麼多年了,做了這些許要命的買賣,更加如此。
出來混,不爭口飯喫,也要爭口氣。
對方這樣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東哥朝底下的使眼色,目光驀地狠戾:“那就不說廢話了,直接幹吧!”
……
臺上臺下血雨腥風。
東哥帶的那幫人,蕭一蕭二蕭三幫着收拾了好幾個,剩下的也被嚇得不成氣候,很快就被蕭墨寒的人給制伏在地上。館主看着這些被砸爛的桌椅,心疼得在滴血。
秦歌瞅這一地的狼藉,還有東哥這幫人大部分被爆的頭,心下也暗暗震驚,孃的,感覺自己一夜之間又成長了。
這麼血腥的場面,他竟不知道害怕一下。
還跟着蕭家的保鏢一起往前衝。
他可是助理,幹得是白領工作,不是跟人打打殺殺。
蕭墨寒全程沒動手,蕭一幾個把他護得很緊,連衣服都沒沾到。他坐在椅子裏,氣定神閒地問蘇白二人:“是送官還是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