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高速公路上,上演了一個又一個飄移和超速的絕殺場景,把那些被一場場冬雪給憋得只能在某個角落吹冷風的飆車黨看得熱血沸騰,紛紛跳上車,踩油門,高呼着要橫穿帝江河。

    還好蕭二帶的人多,一部分,同這些擋路的飆車黨周旋,一部分同半路出來緊追不放的執勤交敬作交涉。他自己則帶剩下一部分安心追人。

    在一條老舊的衚衕口,白九棠把車子停了下來。急剎的後果,就是輪胎下的雪,被濺得足有兩米高,過路的人慘遭荼毒。

    幾個小年輕想上前理論。被後面下來的蕭二等一衆保鏢給嚇得悻悻扭頭就走,連場面上的狠話都來不及放。

    白九棠進去找了一圈,沒找到人,跳上車又去了下一個地方。蕭二他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找誰,看白九棠這少有的肅殺神色,也不敢問。

    只能悶不吭聲的跟在後頭,充當尾巴跟着。

    附近KTV、酒吧、會所,都不是很高檔的地方,都找了個遍。最後在一家飯館的門口,看到揹着包包,手裏拿着求職信的阿蔡。

    阿蔡被醫院開除後,躲了一陣。風平浪靜後,又出來找工作。

    老本行肯定是幹不了了,她做下的事,同圈子內肯定早已傳開,沒人敢用。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些上大學那會兒幫人刷盤子的活兒。

    見到白九棠,她很驚訝,但驚訝過後,就是惶恐,以爲白九棠是來找她算舊賬的,撒腿就跑。

    一轉身,沒跑幾步,就被蕭家的保鏢給攔下了。

    “白,白醫生。”她抖着脣,滿目驚慌地看着步步逼近的白九棠。

    白九棠素來溫和,從未有過這幅要喫人的樣子。也難怪阿蔡會害怕了。

    “別緊張,我來是向你問個人。”他儘量聲音柔和,但看着效果和他蕭瑟肅殺的神色也沒有出入大多。阿蔡點頭,結巴道,“白白醫生,你問。”

    “衛軍在哪兒?”

    衛軍是阿蔡的丈夫,也就是那個可疑的神祕黑衣男。

    阿蔡搖頭:“我,我跟他早就離婚了,我,我不知道他在哪兒。”

    “仔細想。他殺了人,如果你不想被他連累,最好把他可能出現的地方告訴我!”白九棠聲音沉沉的。

    阿蔡聞言,並未有多少驚慌之色,反而語無倫次的解釋:“林坪之的死跟我沒關係,顧小姐當初找我的時候,我沒答應。是衛軍貪錢,自告奮勇的說要跟顧小姐合作,我們就是因爲這個離的婚。”

    白九棠心道,果然。

    果然是衛軍。

    衛軍好賭又好色,整天不務正業,不是在這個髮廊洗頭,就是在那個按摩店泡腳,喫喝拉撒全部靠阿蔡。有一次他下班回家,親眼撞到過,他攔着阿蔡要錢的無賴嘴臉樣。

    也就是那一面之緣,所以在敬方查找殺死林坪之的殺手視頻裏,纔會覺得那個中等身材的男人似曾相識。

    “我知道跟你沒關係,你只需告訴我,他在哪兒就行。”

    阿蔡勉強鎮定思緒,想了想:“我前日裏遇到他一個兄弟,說他近來都喜歡去夜星空地下城……”

    夜星空地下城是一個集喫、喝、玩、樂於一體的新娛場所。地方不大,消費中上等,所以什麼魚龍混雜的都有。白九棠倒是忘了,衛軍這種喫陰溝飯的臭老鼠,最喜歡的就是這些新開張的店鋪,因爲它不但可以提供一些高端服務和享受,最主要的是折扣打得大,便宜。

    “不想跟着喫牢飯,就不要想着通風報信。”白九棠淡淡地警告了句。

    這個阿蔡跟衛軍據說是高中同學,以前衛軍也不這麼好喫懶做,後來才墮落的。最壞的時候,衛軍還向阿蔡家暴過,阿蔡都沒捨得離開他。

    照舊供菩薩一樣繼續供養着這個男人。

    可見她對衛軍有多着魔。就算現在離了婚,也不保證,她心裏一點兒也不在乎了。

    阿蔡腦子裏剛纔還確實閃過這樣的念頭。

    她不想衛軍坐牢,不想衛軍被白醫生抓走,任何對衛軍不利的事,她都不希望發生,這幾乎是本能了。

    但被白九棠這麼一“提醒”,腦子頓時又清醒了幾分。連忙搖頭:“不會的,不會的。”

    “這就好。”白九棠看了眼身後的飯店,再看了看她懷裏抱着的簡歷,他後退了一步,讓開身後的路,“不耽誤你了,去吧。”

    “謝,謝謝。”阿蔡頜首道謝,在白九棠沉沉的目光中,戰戰兢兢地推開飯店的門。

    “走,去夜星空地下城。”

    白九棠目送阿蔡進去後,馬不停蹄地走向自己的車。

    夜星空這時候還沒有營業。這種地方,晚上纔是天堂。到的時候,門口只有兩個保安,一個靠在牆上玩手機,一個調戲隔壁的小姑娘,懶懶散散,沒個正經樣。

    白天大多沒客人,乍見白九棠和一衆穿着黑衣黑褲的保鏢們,氣勢浩蕩地從入口處闖進來,立馬站直了身子。

    “你們是幹什麼的?站住,我讓你們站住沒聽到嗎?”玩手機的保安不知道是膽子大還是沒眼力見,對着橫衝直撞的蕭家保鏢們舉棍暴喝。

    蕭二眼皮子都沒擡一下,擦着對方的鐵棍直接去推門。

    保安見自己被無視了,眼神一厲,發狠地舉棍劈去。蕭二看着玻璃門裏映出來的身影,扭頭,一把鉗住對方的棍子,然後精準地捏住他的肩肘。

    那是一處麻穴,保安頓感手臂無力,棍子哐當掉地上,半個身子使不上勁。

    嘴裏“哎呦,哎呦”地叫喚。

    另一保安一看對方這身手,完全是行家啊!再看對方這陣仗,個個氣質不俗,尤其是爲首的這個,看着溫潤斯文,眼裏卻透着股冰冷的殺氣,心知遇上硬茬了。

    連忙拿出講機呼叫老闆。

    被調戲的那小姑娘也是見過一些世面的,這多張不好惹的面孔,竟也沒有生出退縮之意,反而盯着穿白衣服的那個,兩眼放光。

    注意到她的視線,白九棠冷冷地擡了下眸子。

    小姑娘心中一顫,這才滿面窘迫地低下頭,轉身跑開。

    白九棠走過去,把保安的對講機按了下去,扔回他懷裏,溫聲道:“只要你把門打開,我不會爲難你們的。”

    那保安見同伴還在對方手裏,嗷嗷地叫着,哪敢不開門。立即跑到門口,推開兩扇鍍金邊的玻璃大門,做出一個標準的迎賓手勢:“各位爺,請。”

    白九棠點頭,經過蕭二身邊時,道:“放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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