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了笑，道：“老先生有禮了，先生這戲法在下倒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莫非這天上，真有什麼仙人不成？老先生可否給咱們抖點，也讓大傢伙開開眼？”
衆人一聽，也是跟着起鬨。
“對啊對啊，老神仙，抖一點嘛，讓咱們這些泥腿子開開眼。”
“放心，我們絕不會說出去的。”
“是啊是啊。”
畢竟剛纔那如同通神的事情發生在眼前，任誰都想知道背後的祕密。
老者聞言，臉上出現了爲難的神色。
“公子，這技不外傳，海不漏底，千兩黃金不賣道，十字街頭送故交，還請公子高擡貴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說着，老者便將彎下身子，用雙手託着那金元寶，舉過頭去，態度很是謙卑。
他不過是個變戲法的，衆人叫自己老神仙，不過是不知道戲法背後的祕密罷了。
說白了，老者也不過是肉體凡胎，這公子一看就身份不凡，能不得罪還是儘量別得罪的好。
青年靜靜看着他，過了片刻後往前走了幾步，將老者攙了起來。
“老神仙說得在理，倒是在下孟浪了，還請恕罪。”
老者有些受寵若驚，連忙道：“不敢不敢。”
“哈哈，不過這般精妙的戲法在下當真是生平僅見，不知道老神仙願不願意再展示一次，好讓咱再過過眼癮？”青年問道。
“是啊是啊，再展示一次嘛。”
“對啊，那金元寶分量可不小。”
圍觀的人又開始起鬨了。
很簡單的道理，既然不能知道這戲法背後究竟有怎樣的祕密，能再看一次也是極好的嘛。
對於這個要求，老者沒有拒絕，拱了拱手後，回身拍了拍小胖子的頭。
“乖孫兒，別喝了，再上天去一趟。”
此時小胖子喝得臉紅彤彤的，酒壺裏的最後一滴酒液也是被其喝了個乾淨。
老者一看，笑罵道：“好你個小子，這從天上盜來的瓊漿玉液自己一個人就喝完了，這次上天記得多拿一壺，獻給這位公子，知道沒。”
面對自家爺爺的囑咐，小胖子連忙點頭。
青年也是笑着點了點頭。
說實話，這從天上拿下來的酒，他還真想嘗一嘗呢。
於是乎，老者又盤腿坐在了地上，嘴裏唸唸有詞起來，而後像剛纔一般，繩子往天上一扔，立刻是繃得筆直。
小胖子囫圇着起身，搖搖晃晃的就朝繩子走去，顯然是有些喝多了，不過神志明顯還在。
只見他扯了扯繩子，而後便往上爬去。
只不過這次的速度明顯比上次慢了些，但還是很快便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中。
衆人都是屏住呼吸，想着這小胖子又會從天上帶什麼東西下來。
圍觀的羣衆也是越來越多，居然將原本寬闊的朱雀大街堵了個水泄不通。
幾個巡邏的六扇門捕快原本還想着驅散人羣，可此時也是站在人羣中，仰着頭，往天上看着。
好奇心這東西，誰都會有的嘛。
可就在此時，盤坐在地上的老者忽然面色一變，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
衆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那青年連忙走上前去將老者扶起，問道：“老神仙，這是……”
繩子的末端，還綁着一塊色彩鮮豔的紅肚兜。
“這……”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
老者的臉色也是瞬間面如死灰，顫抖着爬了過去，將紅肚兜抓在手中。
“孫兒……孫兒，我的乖孫兒喲，我的孫兒一定是在偷東西的時候被仙人抓住了，我的乖孫兒喲，爺爺對不住你啊……”
說着說着，老者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
感情是那小胖子這次去天上偷東西，被仙人發現了，於是仙人將繩子丟了下來。
那小胖子後果怎樣，大家就不敢去想了。
青年臉色也是一變，下意識看向剛纔跟在自己身邊的那個普通中年。
中年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青年咬了咬牙，又從懷中掏出一枚金元寶塞到老者手中，道：“老人家，是在下對不住您啊，若不是在下還想再看一遍，您的孫兒……”
可老者卻是擺了擺手，沒有去接。
“這事不能怪公子，我師父早就說過，做我們這行的，最忌諱一個貪字，哎……”
說着，便抹起了眼淚，緩緩起身，朝四方的觀衆拱了拱手，說道：“還要多謝諸位父老鄉親們捧場，老朽……就先告退了……”
說完，便鑽進了帳篷中。
青年伸了伸手，似乎還想說什麼，可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只得是嘆了口氣。
旁邊圍觀的人見狀，也是爲老者的悲慘遭遇欷吁不已，但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是從懷中又掏出一些錢來丟在地上。
一開始敲鑼的那位紅面小生從帳篷裏鑽了出來，開始彎腰撿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原本高漲的熱情熄滅，一旁的宋溫茜甚至是紅了眼眶，小聲說道。
“老人家也太可憐了。”
“是啊，小姐，我們也給一點吧。”琥珀說着，便從懷中掏出錢袋，從裏面掏出一兩碎銀子丟進了紅面小生手中的麻袋裏。
見狀，蘇鏡反而是笑了笑，湊在宋溫茜耳邊說道：“其實那小胖子，沒事呢。”
“嗯？”蘇鏡呼出來的熱氣讓她臉猛地一紅，而後便是疑惑。
小胖子是衆人看着爬上去的，可現在繩子被丟下來了，還繫着紅肚兜，事實擺在眼前。
但那小胖子的確沒死。
繩子掉下來的那一刻，蘇鏡第一時間用法力查看了一下，卻在那灰色帳篷裏發現了小胖子的氣息。
也就是說，小胖子一直都在灰色帳篷裏，根本沒有去什麼天上。
也是，地府最終一戰之後，神佛就集體失蹤了，連神佛都沒有了，又何談什麼天庭呢？
不過究竟是怎麼辦到的，蘇鏡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
若是再來一次的話，自己好好開開法眼，興許能知道答案。
不過……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像這種事，沒必要去刨根問底。
得知小胖子的確沒事之後，宋溫茜臉上才又出現笑容。
可就在此時，剛纔那華服青年居然是緩緩走了過來。
“在下餘紅樓，見過這位姑娘。”
餘紅樓臉上帶着笑意，彬彬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