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與君闋 >第六十一章 討巧賣乖
    顧明朝偏頭道:“真要聽?”

    遊觀臺眼見有戲,連忙應聲:“那是自然,侯爺放心,這全燕都,找不出第二個比我嘴更嚴的!”

    顧明朝似笑非笑道:“那說好了啊,大人,我可只跟你說。”

    遊觀臺快把頭點掉了,顧明朝道:“我跟你說啊,其實這事兒啊,簡單,就是宣平伯夫人懷了嘛……”說着還半真半假的四處張望下,“我聽說南朝來的使臣上門探望,上幾次去不是被溫伯爺轟出來了嗎,我就尋思着我這麼閒,正好去湊個熱鬧。”

    遊觀臺:“……”

    顧明朝認真的看着他,還還跟他感嘆,“大人你是沒看到,當時那叫一個驚心動魄。”說完還嘖嘖有聲,回味無窮。遊觀檯面皮扯動,跟着呵呵笑了兩下,心裏已經問候完了顧明朝的十八代祖宗。

    馬飛站在堂下幾次想插話,終於等到顧明朝說完了,他連忙往上邊湊:“大人,公主身邊那個婢子,您一定要傳過來嚴刑拷打,她接過了杯盞,我們二人只是倒了個茶水,怎麼可能有機會下毒?”

    遊觀臺摸着自己稀稀拉拉的眉毛道:“別急,大人,清者自清嘛。”越摸越愁,別人都是掉頭髮,他倒好,掉眉毛。

    馬飛不甘心,繼續給他剖析:“大人,下官是來探望公主的,哪裏能給自己潑髒水?”

    遊觀臺道:“嘿,大人你別說,我還真見到過這樣的人,反其道而行之,玩燈下黑那一手。”

    馬飛半晌無話,掙扎片刻又道:“大人……”

    “大人,太子殿下的公批下來了。”莊幾安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大堂,杜鶴徑翻看完就遞給江愁眠,道:“將人證物證帶上來,升堂。”

    “大人,宣平伯府的婢子來送物證,說是要見大人,面呈。”衙役一路小跑進來。

    遊觀臺一聽有人投案就頭疼,看看他這一段時間處理的都是些什麼牛鬼蛇神的案子?不是三司會審,就是上達天聽。再這麼審下去,他都麻木不仁了。

    杜鶴徑一盅釅茶下肚,咳了兩聲開口道:“堂下何人?”

    明鏡雙手碰着個物什,也不要人碰,跪下道:“回大人,婢子是宣平伯夫人身邊的婢子明鏡,奉伯爺和夫人之命特來投案,以便大人查案,還我家小主人一個公道。”

    顧明朝道:“我聞着你身上血腥氣頗重,想來是衣裳都沒換吧。”

    明鏡道:“侯爺體察入微,正是如此,我家伯爺怕貽誤案情,特地命婢子帶來了小主人。”說着將雙手擡高,莊幾安不敢大意,連忙親自上前接過,傳劉仵作來堂上驗屍。

    馬飛迫不及待跳出來,指着明鏡道:“你說,你接過公主的杯盞做了什麼,我只是倒了個茶水,怎麼可能有機會下毒?!”

    明鏡道:“既然是清白的,那大人這般着急?不會是狗急跳牆了吧?”

    馬飛冷笑道:“笑話!我清清白白還不能給自證?誰規定清白的人就要忍受髒水,不能辯駁?”

    明鏡道:“大人,請恕婢子見識短淺,不知道清白之人是大人這般思路清晰,一點不害怕,不心慌地給自己辯白。大難臨頭,大人卻如此篤定,當真不愧是使臣。”

    呂木捋清楚思路回過神來,道:“一個婢子都這般強橫霸道,不知道背後是站着誰,你嫁禍我南朝使臣,傷到的事周南兩國的友誼,毀的是兩國秦\晉之盟。”

    明鏡道:“大人這是好大一頂帽子扣在婢子頭上,大人一口咬定是婢子投毒,可是婢子是長公主殿下和伯爺送給夫人的,大人你這是要說長公主殿下和伯爺要悔婚?”

    馬飛道:“你這婢子牙尖嘴利,分明是你起了歹心要害公主之子,現在卻要將長公主和伯爺拉進來做擋箭牌,好生歹毒!”

    明鏡毫無懼色,道:“大人,狗急跳牆也不必現在,您想一下,我們伯爺回絕了多少次你們求見夫人的要求?”

    馬飛道:“我奉我朝陛下之命出使周國,一爲弔唁武寧候,二爲探望公主!上拜見,何錯之有?!”

    明鏡道:“大人真是巧舌如簧,你們又是如何逼迫伯爺不得不讓你們見夫人的?大人忘了嗎?”

    呂木道:“哪裏是逼迫?怎麼就是逼迫?分明是好言相勸,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明鏡冷笑道:“大人,何爲動之以情?難道是質問伯爺,說伯爺不讓你們見公主就是虐待了公主?”

    呂木道:“事關兩國交好的大事,我就算再謹慎些,有又何妨?!”

    明鏡輕輕拋出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你們見到了,明明可以叩拜夫人,那爲什麼非要敬茶?莫非大人以爲用我們府上的東西就能逃過一劫了?”

    呂木氣憤道:“你這胡說八道,顛倒黑白的能力本官佩服!那你給本官解釋解釋,爲什麼用伯爺府上的茶具會出問題?”

    顧明朝插話道:“大人,你是怎麼當上使臣的?明鏡姑娘的話說得很清楚了,你是在借用伯爺府之便,行陰詭之事。杯盞上沒有毒,毒是你帶進去的。”

    呂木轉頭指着顧明朝大罵:“信口雌黃!你當時就坐在我二人對面,我二人做點什麼對你來說豈不是無處遮掩?”

    顧明朝道:“大人,有千日偷東西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說完又問明鏡,“明鏡姑娘,伯爺府上今日的茶可是西山白鷺?”

    明鏡恭聲道:“正是西山白鷺,侯爺真是知音妙人,來日與伯爺切磋茶藝想必會與伯爺相見恨晚。”

    顧明朝道:“哪裏哪裏,這茶我只在雍昭侯府喝到過,所以記憶猶新,再次喝到難免上心,所以實在沒有注意到閣下動靜,真是慚愧啊。”

    遊觀臺捂着額角嘆氣,顧明朝看着好好一孩子,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哪裏“熱鬧”他就往哪裏鑽,還樁樁件件都是要命的大事。

    馬飛腦子轉得快,剛要說話,又有衙役進來呈報物證,“大人,屬下在青衫寺南使大人的屋子裏找到了些許藥渣子。”

    這就是跳進踏秋河都洗不清了,最低級的手段都中招,馬飛立即指責呂木:“呂大人!你怎麼能這樣?那是公主,不是將軍啊!你,你怎麼對這樣一個小孩下得去手哇?!”邊說邊揩眼淚,還指着堂上門口處幼兒的屍體,呂木轉身要反駁他,卻見他嚎啕大哭起來,越哭越傷心,最後竟然捶地痛哭。

    杜鶴徑厭煩道:“呈上來。是在哪個房間找到的?”

    下屬:“呂木大人的臥房。”

    堂上一時寂靜,只有馬飛的啜泣聲。

    劉仵作擦了擦額上的汗,快步上前道:“大人,小公子是藥掉的。毒性不是很重,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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