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喫你就喫,怎麼這麼多廢話?”白今儀不滿地說道:“柳巳不說實話,你告訴我,小樹呢?”
“柳巳?”薛窈巧輕輕唸了一下這個名字,原來那個尖酸刻薄的太監叫作柳巳,看樣子白今儀貴雖然爲主子,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你也很驚訝吧?”白今儀彷彿打開了話匣子:“我就說一個太監,本來陰氣夠重了,還取名爲蛇,真的不嫌損陰德。別岔開話題,小樹呢?”
薛窈巧連忙放下饅頭搖頭:“奴婢只是請柳巳救我而已,不知道小樹的去處。”
白今儀皺眉:“救你?你……是惹了什麼人嗎?”
薛窈巧欲言又止,白今儀見狀又道:“不說就算了。按照柳巳的意識,小樹應該是回不來了,所以你現在就是小樹。”
不敢說出來惹了誰,就是連她白今儀都惹不起的人物,辛虧小樹平時只在她身邊伺候,沒多少人見過她的模樣。
“奴婢雖然不知小樹的去處,但大概能猜到一些。”薛窈巧開口道:“昨日奴婢進屋的時候,有股子腐臭味,我想,那個時候,小樹姑娘已經死了……”
白今儀蔥白的手指頭微抖:“猜到了。”
“至於怎麼死的,奴婢就不知道了。”薛窈巧把她的動作盡數看入眼中。
“還能怎麼死,”白今儀冷笑:“爲何柳巳要救你?”
薛窈巧一下子失了聲,許久才反問白今儀:“娘娘可想重獲聖寵?”
白今儀臉色突變,問道:“你要做什麼?”
“這些小產用的藥,只怕是娘娘用剩下的吧?母家無權,也沒有聖寵,娘娘如果生下孩子,只能由無子嗣的貴妃撫養。娘娘性格如此,只怕是不願意把孩子交給他人撫養,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悄悄流掉孩子,繼續在這偌大的皇宮內當一個閒散后妃。”
水盆落地,驚醒了白今儀,她早已驚起一身冷汗。
薛窈巧清了清嗓子,悄聲道:“娘娘,倘若你有了聖寵,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白今儀深呼吸一口,不屑地看向薛窈巧:“你就這麼自信?你見過皇上嗎?你知道當今宮裏最受寵的是誰嗎?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薛窈巧閉上雙眼,又緩緩睜開:“不瞞娘娘,奴婢本名薛窈巧,這次上京是來找我姐姐,奴婢本來只是想在政王府安安分分地當個丫鬟,順便找姐姐,卻沒想到被政王爺看了去,要了奴婢……奴婢這懷中的胎兒,真是政王爺的親骨肉。”
白今儀驚訝地看着薛窈巧:“政王爺的孩子,誰敢動?”
只有皇后。
白今儀苦笑,果然好事永遠不會輪到她腦袋上。
在宮裏待了有些時日,皇后娘娘還在待字閨中的時候跟政王爺的那些事誰不知道?只是這皇后蘇輕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她父親貴爲丞相,外祖父又是鎮北大將軍,可以說,她嫁給誰,誰纔是皇帝。
可惜元政空有一副好皮囊,內裏卻空空如也,這皇帝的位置自然輪不到他來坐,何況他還有一個極爲優秀的哥哥,也就是當今皇上,元麒。
白今儀原以爲招惹了一個柳巳已經頗爲棘手,沒想到棘手的還在後邊。
薛窈巧突然問道:“娘娘是不是想殺了我?”
白今儀乾笑:“本宮看你一時半會肯定死不了,腦子這麼轉。”
薛窈巧也隨她笑了笑:“還得多謝娘娘的藥材。”
白今儀起身欲要離開:“罷了,本宮以後喚你作小樹吧,至於其他事情,等你能下牀服侍人了再說。”
白及儀一走,風吹開了窗戶。
月牙宮不愧得此名號,天上月亮彎彎,亮得人眼睛發疼。
薛窈巧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