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小的有話要同你說。”
“說什麼?”元政紅着臉問他:“欸?榮兄?”
元政聽見馬鳴,從馬車上下來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榮書玉大步上前扶住喝了酒有些搖晃的元政,笑問:“你不是千杯不醉嗎?今日是喝了多少才成了這般模樣?”
元政紅着臉,連忙擺手:“今天高興,不談這個,快說說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京城!”
榮書玉扶着元政往堂內走,邊走邊說道:“昨日午夜回來的,這不休息好了,第一個就是來找你?”
“午夜回來?何時如此着急?”元政問道。
榮書玉正色道:“我在揚州遇見了一位女子,甚是喜歡,特地回京城叫老爺子給我解除與段侯府的婚約。”
元政上揚的嘴角微微凝滯,笑答:“恭喜你。”
榮書玉與元政不愧是多年好友,瞬間明白了元政心中所想,嘆了一口氣:“你跟蘇輕……真是造化弄人。”
元政輕笑,低喃一句:“是嗎?”
竹林內微風習習。
白今儀攏着一層薄外套,一手撐着下巴,一手無聊的伸出手指在石桌上打圈。
這個薛窈巧……
白今儀微微皺眉,自己本身就是個麻煩,現在還要主動去招惹麻煩,真是……她默默吐出一口濁氣,真是無知者無畏。
“皺眉頭就不好看了。”
元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白今儀連忙起身:“公子?”
“我還以爲你今日不來了。”元麒笑了笑,伸手欲要靠近白今儀,
白今儀臉色突變,往後退了一步:“我……我已經嫁爲人婦,還請公子自重。”
元麒見白今儀往後一退,神色也不怎麼好看,又聽說這些話,問道:“人婦?你是誰的妻?”
白今儀本就白皙的臉上此時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低聲委屈道:“皇上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哈哈哈,”元麒放聲大笑:“原來你也是願意同朕扮演這民間故事中的戲碼。”
白今儀紅着臉:“可惜妾身演得不好,沒有讓皇上盡興。”
元麒擡起白今儀的下巴,把女子的羞澀全都收入目中,低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住哪個宮?”
夕陽西下。
薛窈巧自知惹了白今儀不快,這日就安靜地待在月牙宮掃地。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騷亂,領頭的正是浣衣局的蕭女使,她身邊正是薛窈巧昨日在浣衣局遇見的那個宮女。
薛窈巧喊道:“何人在此喧譁?”
蕭女使先走進來,上下打量着薛窈巧:“你就是那日來我浣衣局的月牙宮的宮女?你叫什麼名字?”
薛窈巧乖巧答道:“回女使,奴婢小樹。”
“哦?可是我浣衣局的宮女可不是這麼說的。”蕭女使沉下臉色:“小紫,過來認人。”
那個宮女被推到前面,她埋着腦袋,眼睛怯怯地打量着薛窈巧:“回女使,就是她。”
蕭女使冷笑:“好哇,你這個手腳不乾淨的奴婢,居然偷到我的頭上來了,淑妃娘娘不曾管教,我來替她!”
正說着,一個巴掌就要落在薛窈巧面前。
蕭女使怒極,從薛窈巧手中抽出手臂:“小紫,你來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
小紫怯怯地上前,看了一眼薛窈巧,又瞥了一眼蕭女使,吞嚥了口水:“你、你昨日假扮浣衣局的宮女,假意幫我做事,讓我告訴你蕭女使的房間,才使得蕭女使屋內的珠釵被盜……”
薛窈巧面不改色地反問:“那你可曾看見進了蕭女使的房間?”
小紫臉色發白,有些發慌:“我、我不曾看見,但昨日只有你你形跡最爲可疑,除了你,誰、誰有膽子去盜竊蕭女使珠釵?”
蕭女使突然在一旁幽幽說道:“小紫是沒看見你進我的房間,但有人看見了,柳公公,您不出來說兩句?”
說完,衆人的目光紛紛投向跟在蕭女使身後的那位哈腰的公公。
薛窈巧只覺得眼皮一跳。
這個柳巳,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柳巳微微一笑,朝蕭女使說道:“回女使,昨日小的去浣衣局給女使送賬本,恰巧就看見此女從蕭女使房間的窗戶跳出來。”
蕭女使滿意地點點頭,居高臨下地朝薛窈巧問道:“如今人證聚在,就差一個物證,小樹,如果你肯乖乖叫出珠釵,我饒你一條命,如果你還是執迷不悟,那我只好……”
薛窈巧瞬間變了臉色,大呼:“你要做什麼?”
蕭女使勾了勾手指:“搜。”
語罷,她身後一干公公和宮女涌入,瞬間填滿了空曠的月牙宮。
自然是搜,動作自然不是那麼溫柔,薛窈巧只見幾個粗使的宮女翻箱倒櫃,若不是她上前去攔着,恐怕要摔幾個瓷瓶在地上。
不久,一個宮女興奮地跑到蕭女使身邊,低聲說了些什麼,蕭女使越發興奮,瞪了一眼薛窈巧:“小樹,你可知一旦找到那贓物,你會是什麼下場嗎?”
薛窈巧反瞪回去:“蕭女使,奴婢沒有偷東西,自然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蕭女使冷笑:“死到臨頭還嘴硬!走,小紫,柳公公,請隨我到西苑看看去。”說完,她特地看了一眼薛窈巧,只可惜她只是沉着臉,看不出什麼反應。
她皺了皺眉頭。
蕭女使身後,柳巳也在安靜地打量薛窈巧,不過一瞬,又很快把腦袋偏過去了。
昨日半夜下了場小雨,西苑的花香裏還夾雜着泥土的腥味。
衆人圍在一株新栽的月季面前,腳下的泥土還有被翻整過的痕跡。
“小樹,這個是什麼?”小紫跪在地上,用手絹細緻地把從泥地裏挖出來的盒子擦拭乾淨,這才交到蕭女使手中。
薛窈巧欲言又止,末了只能乾巴巴地說道:“無可奉告。”
蕭女使輕哼一聲:“先把人綁了,等會跑去了其他宮裏,倒成了我的錯。”
“綁?”衆人順着聲音看去,白今儀站在西苑門口,不怒自威:“綁誰?”
蕭女使身後衆人連忙下跪磕頭:“淑妃娘娘。”
蕭女使半蹲後又起身,朝白今儀朗聲問道:“淑妃娘娘,您身邊的宮女偷了東西,你是罰還是不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