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與山路 >第12章 第十二章中秋宴下
    月升朝那男子使了一個眼色,男子進屋把薛窈巧拎了出來。

    薛窈巧披散着頭髮,生無可戀地看向門外的柳巳。

    她不明白月升這個平時看起來膽小怕事的性格,狠起來居然真的要命。

    薛窈巧恢復聲音後,月升不知從哪裏找來一根繩子,在她手臂和腳踝處勒出紅痕,然後拔掉她的簪子,撕掉她的衣裙。

    “你猜猜,如果你被侵犯了,柳巳還要你嗎?”月升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他會不會棄你於不顧呢?畢竟女子的貞潔,可是大事呀。”

    薛窈巧嗓子剛恢復,只是在她那張臉上掃視一圈,發出刺耳的笑聲。

    她原以爲月升只是綁架她,以對食這種親密關係藉以威脅柳巳協助他們私奔出宮,沒想到她居然還想玩點別的。

    月升已經在心裏認定,柳巳雖然是個太監,但畢竟也當過“男人”,自己的女人都沒保護好,肯定心裏膈應。

    知道薛窈巧被侵犯後,要麼他甩手離開,這樣一來月升就可以隨便處置她,要麼月升順利出宮,她薛窈巧即使得救,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果不其然,柳巳眯着眼打量着薛窈巧,冷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見薛窈巧張嘴欲要解釋,月升出聲打斷:“廢話少說,人都給你帶來了,你什麼時候帶我們出去?”

    柳巳擡頭望向被夜色包裹的滿月,門外更熱鬧起來,看來是禁衛軍從各宮檢查回來了。

    看來天色不早了。

    “做身份也需要時間。”柳巳一步步靠近月升,男子走上護在月升面前。

    柳巳瞥了一眼那個男子,又看向月升:“明天去給你們做身,咱家這會想跟小樹說會話。”

    月升猶豫了一下,末了還是點頭:“你們說,我聽着。”

    柳巳嘆氣,有些無奈。他看向薛窈巧,薛窈巧正好看向他。

    薛窈巧最喜歡柳巳那雙總是發亮的眼睛,她每次都會忽略柳巳那張瓷白的臉,而盯着他的眼睛欣賞。

    “公公不要誤會。”薛窈巧側過腦袋,只說了這句話。

    月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薛窈巧這句話,無疑是加深了柳巳對那種事情的猜疑。

    果然,柳巳怒視月升。

    月升頗爲無辜地說道:“柳公公這麼看我作甚?我把她綁起來的她就是這個模樣,公公,不會是小樹姐姐揹着你偷人吧?”

    偷人?薛窈巧在心底無聲笑笑,這個世界簡直無聊至極。

    “是嗎?”柳巳沉聲盯着薛窈巧,手指捏住薛窈巧的下巴。

    薛窈巧恍惚間彷彿回到逃跑被元政抓住的那日清晨,元政怒不可遏地捏住她的下巴,疼得她眉頭直皺,抹了許久的膏藥才消了淤青。

    但這次,不怎麼疼。

    也對,本來就是演戲。

    薛窈巧咬脣不答,搖了搖腦袋,淚水順着她蒼白的臉頰流下。

    柳巳彷彿是氣急了一般,猛地起身就要離開。

    “柳公公!”月升連忙叫住他:“人你還救不救了?”

    “救!”

    柳巳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聽起來很是憤怒。

    月升在他背後笑了笑:“那我明早就在這裏等着公公。”

    不,你活不過明天了。

    薛窈巧雙手被麻繩拴住,無力地靠在門檻上,看起來真的像被拋棄了一般。

    月升走近薛窈巧:“小樹姐姐,柳公公以前救過我,而且他今天辦事如此爽快,我很是高興,看在這兩件事情的份上,今晚就賜你一張牀睡吧。”

    賜?

    薛窈巧這才幽幽地擡起眼皮看月升,她如今的模樣,真像是走火入魔。薛窈巧不理會她,剛剛流出來的眼淚早已被秋風吹散,她臉上有些緊繃。

    “我只是不理解,爲什麼我都跟你商量好了,你幫我查月林,我幫你勸柳巳不殺你,而你卻要一意孤行,違揹我們的計劃呢?”薛窈巧質問月升:“其實你也知道柳巳爲什麼要殺你吧?”

    “閉嘴!”月升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

    她身旁如同柱子般的男子此時終於如同活過來一般,輕聲安慰她:“我們回去吧,不跟她說話了。”

    說完,他粗暴地把薛窈巧推進柴房,又把門鎖上了。

    薛窈巧被門檻絆了個踉蹌,身邊有堆柴火可以撐住,但她的雙手被拴住,她無奈地閉上眼睛,只好痛一痛鼻尖了。

    誰知她突然感覺腰身被人拎了起來,隨之肩上也搭上一隻手,把她扶穩在原地。

    原來柳巳喜歡蘭花。

    柳巳的功夫她是見識過的,知道她在這裏的只有月升二人和柳巳,況且區區門鎖怎麼可能難得住柳巳?所以這人她都不用猜到底是誰。

    薛窈巧一時間有點不相信,自前朝李齊掌控東廠以來,太監與文官勢不兩立,文人最喜用梅蘭竹來附庸風雅,柳巳一個太監,用蘭香作甚?

    “趴夠了?”柳巳的聲音格外地清晰,薛窈巧這才發現兩人現在的姿勢很是曖昧。

    她慌忙起身,嘴脣輕輕掃過柳巳的耳畔。

    柳巳的耳朵突然動了一下,但薛窈巧已經朝後退了兩步。

    柳巳只覺得耳朵有些發燙,但他依舊面色如常。

    薛窈巧有些驚訝:“我還以爲你會等半夜他們睡下了再來。”

    “禁衛軍都回來了,爲了避免被人發現,咱家就不出去了。”柳巳笑着望向薛窈巧:“今天她這麼污衊姑娘,姑娘不生氣嗎?”

    薛窈巧滿不在乎,找了個角落坐下:“我經常被這麼污衊,要是每每被人說一次就要生氣,我早就氣死了。”

    柳巳對面薛窈巧身邊坐下:“咱家突然想了個好玩的法子。”

    薛窈巧眼皮一跳,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你託我幫你看人我做到了,你該怎麼報答我?”薛窈巧在邀功。

    柳巳詫異地看着她:“姑娘做事情都這麼冒險嗎?用你的命來幫我看住一個人,咱家還真的有些感動。”

    “不這樣不行呀,”薛窈巧靠着牆:“你與我說你要殺了她的那晚,她就不在月牙宮,可是第二日清晨又出現了,證明她不在月牙宮。爲了猜那一晚她去哪裏,我問了她的出身,又問了淑妃娘娘,大體上一致。一個在宮裏常年被人欺負的小宮女,很可能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所以她不會有親人和友人,那就只剩下一個相愛之人,一開始我覺得也不可能,哪有直到自己所愛之人在受苦卻不想幫的愛人?直到我扶她起身的時候,她身上的脂粉味裏有另外的味道,我曾經在福寧殿殿前的禁衛軍身上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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