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拂塵便勢大力沉地抽了過來。
雖然大部分氣勁被禹盆所擋,龔喜還覺得身子一麻。
恐怕這纔是道士的真正實力!
他之前仰仗陣法,一直抱着貓戲老鼠的心態,對三人沒有下死手。
現在龔喜已經危害到法陣的陣基了,道士便不再留手,拂塵都用上了。
龔喜把心一橫,橫豎禹盆還能勉強支撐,自己乾脆舍了名,也要把這法陣破掉。
要不然連累何太沖、方夜羽也栽在這裏。
大龍捲發了瘋似地旋轉,周邊的靈氣不要本錢似地被捲入,連地裏的泥土都被刮將起來。
期間龔喜又捱了道士兩拂塵,自然是禹盆減弱後的威力。
饒是如此,龔喜的滋味也絕不好受。大半個甚至都像麻痹了一般,氣血都不暢通了。
“苦也,這道士再來幾下,估計我就要躺闆闆了。”
龔喜自言自語的話還沒落音,就又捱了道士一下,這一次忍將不住,一口血都噴了出來。
血也被大龍捲吸收了進去,瞬間風勢驟增。
這樣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龍捲中心的龔喜風平浪靜,龔喜周圍大風的氣勢已經到了駭人的地步,不要說進去,便是看一眼,就覺得末日降臨要窒息了。
“呼……咻……”
龔喜周圍的迷霧已經一掃而空,與此同時,法相、黑霧暴起,轉瞬之間,道士的法陣便已經破了。
方夜羽和何太沖自然趁機脫陣而出。
看二人的精神樣貌,並未喫虧,龔喜稍稍放下心來。
法陣雖破,大龍捲的風勢卻不止,仍然旋轉不已,道士埋在底下的陣基,陣旗都被捲了進來,在風中化爲齏粉。
此刻,便是強橫如那道士,也不敢輕易進入龍捲之中。
道士一臉肉痛,想來這一套陣基、陣旗價值不菲,如今都毀在這龍捲之中了。
“好,很好!”
道士臉上陰晴不定,看不出喜怒,但是全身氣勢已經攀起,就像隨時可以暴起傷人的猛獸。
顯然道士是動了真怒。
“先前我敬重你們山門,有憐你們年輕,你們不識好歹,竟然毀我法陣,那就休怪我不客氣啦!”
說罷,眼睛卻重點瞄向了龔喜的位置。
何太沖見狀,朗聲笑道:“千萬別客氣!”
方夜羽也哈哈笑道:“何兄說的有理。”
兩人又是一前一後將道士綴上了。
在兩大年輕高手的氣機鎖定之下,便是風蟬子也不敢託大,只好暫時棄了尋龔喜麻煩的心思。
龔喜便放下心來,繼續運轉媧皇煉石心法,不多時龍捲消失,龔喜手中便出現了一枚圓溜溜的閃着五彩光芒的珠子。
這珠子跟上回收伏魔頭煉化的珠子模樣差不多,只是個頭大上不少。
何太沖和方夜羽那邊戰鬥未結束,不是研究的時候,龔喜便將五彩石先收了起來。
如今沒有了迷陣,與道士便是刀來戟往的真幹,何太沖與方夜羽並不喫虧。
龔喜也在旁時不時地出刀干擾。
倒是道士一張又一張地用替身符籙,龔喜都要爲他心痛起來,這得是多少錢,扔出去了?
便是道士也是越打越心驚,一開始雖然認出了三人的根腳,但是心想只要不是紫袍真人,或者是成名高手,就這三個年輕仔,還不是手到擒來。
沒想到自己的法陣被破,還陷入了死戰的漩渦,自己屬實是輕敵了!
想到這裏,道士開始心煩意燥起來,乾脆找了個機會退出了圈外。
“不打了!”
方夜羽問道:“如何不打了?”
道士:“跟你三個人打,太喫虧!”
“剛剛不是你說的一起上嗎?”何太沖沉聲問道。
道士老臉一紅:“那現在我說不打了。”
方夜羽說道:“你說不打就不打?”
道士開口望向何太沖說道:“你與我可有深仇,可有大恨?”
“不曾。”
“我與你茅山可有過節?”這話自然是對方夜羽說的。
“未有。”
“我可曾有惡行敗露?”道士又眼神灼灼地望着龔喜。
“並無。”
“那不就結了!”道士最後看向老施:“現在我們的矛盾就只在這枚玉佩之上?”
道士探手入懷,將玉佩拿了出來。
“對,還給我!”一看玉佩,老施眼睛一亮,明知對方是高手,老施仍舊倔強地說道。
風蟬子繼續問道:“你玉佩是用來做什麼的?”
沒想到老施還很軸:“你別管,還我玉佩。”
龔喜只好替老施回答道:“我朋友的伴侶神魂就養在其中,我承諾爲她尋得一副軀體,讓她重獲新生。”
道士又嘆了一聲:“暴殄天物!”
三人一聽又要動手,這鬼道士,不是你的東西,你管別人殄不殄天物!
道士不想自己符籙遭殃:“停!現在的年輕人脾氣太不好了!得改!先聽我說完,再決定動不動手,好嗎?”
不想道士一說,便又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風蟬子道士的師傅吳涯子是龍虎山一位外姓天師,甚至有人說他有可能成爲龍虎山歷史上第一位大天師。
不過呢,最終還是一位趙姓天師繼任了龍虎山大天師。
吳涯子對此也無怨言,畢竟家大業大的龍虎山,趙姓天師那麼多。大天師給了吳涯子,恐怕也不能服衆。
吳涯子便不去管那勾心鬥角只是,選了偏遠一峯,對於曾經的內部齟齬隻字不提,自己一心鑽研道法、陣法和符籙玄學,日子倒也自在。
後來收了風蟬子做弟子,這弟子不僅像繼承了吳涯子的天賦,聲望也是直追當年的吳涯子。
只是吳涯子不想當年自己的悲劇重演,有意壓制弟子,不讓風蟬子鋒芒太露。
沒料想,對手卻不放過斬草除根的機會,一次又一次試探。
只是師徒兩人確實很強,對方沒有得逞。
只是吳涯子沒想到,在風蟬子例行的天師歷練中,對方居然會不顧臉面地以大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