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廢后爲妃 >第一七五章 進宮面後3
    在將近一年的征戰之中,阮浩然居功至偉。

    此刻,天下初定。

    一切以維穩爲重

    他不想將後位讓阮寒兒來坐,卻又不想,與阮氏父子鬧得不快。

    所以,這個壞人,也就只能讓她來當了。

    絲毫,未曾因爲端木暄的冷嘲熱諷而動怒,軒轅煦轉望於她,輕聲說道:“這後位,是朕過去答應過你的,如今這個位子就擺在這裏,朕也想給你,但是還要看你有沒有巧舌如簧的本事”

    “皇上還真是會享齊人之福”

    冷冷的,端木暄迎着軒轅煦的視線,端木暄輕笑了下。

    “你只是去打頭陣,待你堵了他們的嘴,朕隨後就到”眼神裏,頗有些無辜,軒轅煦眉腳微聳着。

    聞言,端木暄輕輕一哂。

    將被他扶着的手輕輕放下,復又搭在迎霜腕上,她緩緩擡步,進入御書房。

    如果可以,這輩子,她寧願不爭。

    只,如以往所打算的一般。

    找一座世外桃源,跟孩子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

    但是,身後的那個男人,卻終是不肯給她這樣的機會

    阮培忠是誰

    當朝左相

    一朝戰亂,到最後帝王換了,他卻仍可安然無恙。

    由此,他的本事,便可窺見一斑

    此刻,在御書房內,等着她的,便是他了。

    但她,若不想自己日後活在阮寒兒的陰霾之下,今日,便一定要贏

    哪怕,這個過程,尚需她舌戰羣臣

    見端木暄進來,御書房內的衆臣先是一愣,旋即臉色皆都微變

    “老臣阮培忠參見娘娘,給娘娘請安”眸光一閃,阮培忠第一個對她恭身行禮。

    早前,阮培忠並未與端木暄有過謀面。

    不過,在昨日他便收到消息。

    知道端木暄已然身懷六甲

    而,他還認得迎霜。

    是以,此刻見迎霜攙扶着一名孕婦進來,自然而然,他便已然猜到,此女是誰了

    隨着他的出聲,在場衆人皆都緩過身來:“臣等參見娘娘,給娘娘請安”

    如今,端木暄尚未封位。

    但她的身份就擺在哪裏,稱她爲娘娘,總不會有錯的。

    “各位都平身吧”

    淡淡的,睨了阮培忠一眼,端木暄脣畔含笑。

    “謝娘娘”

    “皇上此刻被太后留在初霞宮裏議事,稍後便道,特命本宮過來與諸位大人言語一聲”待到衆人平身時,端木暄已然行至御案邊側,在奴才們剛剛搬來的椅子上落座。

    一語落地,衆人皆都相視身邊之人,卻無人出聲造次。

    視線,輕飄飄的掃過房內衆人,端木暄的視線,最後停駐在阮培忠身上:“左相大人”

    “老臣在”

    阮培忠上前。

    輕輕一笑,頗有一國之母的風範。

    端木暄感慨嘆道:“皇上能夠成就帝業,左相一門勞苦功高啊”

    面色沉穩,阮培忠回道:“身爲臣子,老臣甘爲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聞言,端木暄哂然一笑

    這隻老狐狸

    想必,當年在對軒轅颺表決心的時候,也該如此言語過。

    不過還好,他臉皮夠厚,所以說出死而後已這句話的時候,永遠都那麼冠冕堂皇

    “本宮聽說,今日你等聚在此處,是爲了商議立後一事”

    擡手,接過迎霜奉上的新茶,端木暄臉上,淺笑盈盈,笑意,卻不及眸中。

    擡眸,暗地裏瞧了端木暄一眼,阮培忠回道:“如今天下大定,皇上既已定下登基大典之日,合着便該選在那日,冊立皇后”

    皇上去而不返,此刻端木暄卻出現在此。

    他,已然料到她要問及此事。

    但,今日,他敢站在這裏,必是做足了完全的準備

    “哦”

    輕哦一聲,輕掀茶蓋,端木暄用蓋子一下,一下的,划着漂浮在茶水上的茶梗:“就不知衆位大人心裏,可有合適人選”

    她此問一出,便有大臣上前。

    此人,乃是禮部侍郎,掌守宮廷門戶,名喚王一航。

    只見他微一躬身,便道:“左相大人的嫡女,恭謹謙德,嫁入王府多年,最得皇上寵愛。微臣覺得,若論母儀天下,她是不二人選”

    “好一個不二人選”

    啪的一聲脆響傳來

    端木暄手裏的茶蓋,用力的蓋在茶杯上。

     

    眸華輕擡,對上王一航的雙眸,端木暄微蹙着眉,眸中厲色閃過:“你身居何職”

    心下一陣驚跳

    王一航面色微窘,避開她的視線:“回娘娘的話,微臣官居禮部侍郎”

    “虧你任職禮部,掌管宮廷門戶儀禮,此刻竟當着本宮的面,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啪的一聲,又是重重的,端木暄將茶杯砸在御案上。

    雙眸如炬,她死死的盯着王一航,語氣如夾雜着冰暴一般冰冷道:“本宮問你,本宮是何身份”

    “娘娘是皇上的皇上的”

    額際,早已冷汗涔涔。

    面對端木暄的厲聲責問,王一航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本宮來替你回答如何”

    冷冷的,掃了阮培忠一眼,端木暄不看王一航,而是睥睨衆臣:“在皇上尚是昶王之時,本宮是他的正妻,如今皇上登基在即,按照祖宗禮法,正妻爲後,本宮立後有據若左相之女是不二人選,那麼你們打算將本宮如何處置”

    聞言,衆人皆都噤若寒蟬。

    一時間,御書房內的氣氛,陷入凝滯

    靜謐的讓人發慌

    “娘娘此言差矣”

    須臾,不見有人出聲,阮培忠猶不死心,親自開口道:“娘娘過去,雖是皇上的正妻,但卻不能爲後”

    “左相何出此言”雙眸一斂,端木暄目光冷冽,語氣堅決的問道:“左相的女兒,身爲側妃,都可爲後,爲何本宮堂堂的正妻,卻不能爲後”

    “娘娘和小女不一樣”

    無畏擡眸,阮培忠對上她的眸子,眸中閃過一絲陰霾:“小女雖是側室,但自閨中出閣,便只嫁與了王爺,但娘娘不同。據老臣所知,娘娘嫁入王府時,並未與王爺交拜天地,加之娘娘過去是齊王的廢后是以,老臣覺得,立後人選,當重新斟酌”

    “齊王之廢后,何以立爲皇上之新後”

    “是啊”

    阮培忠話音一落,立刻便有朝中文人紛紛應聲。

    沒有拜堂

    齊王廢后

    阮培忠的話,句句屬實。

    對端木暄而言,這兩句話,就如同一把刀般,狠狠的插在她的心口。

    是她心底裏永遠的痛,也是莫大的恥辱

    聽了阮培忠的如此言語,就連身處偏房裏的軒轅煦,都因氣極而握緊了拳頭。

    心下,忍不住爲她心疼。

    軒轅煦擡步,便要進入御書房。

    榮昌見狀,連忙出聲:“皇上輕三思”

    回眸,望着身後的榮昌,軒轅煦面色晦暗,眸中怒海洶涌。

    過去的事情,若一定說錯。

    錯在他和軒轅颺,而並非端木暄。

    如她所說,她是整件事情裏,最大的受害者。

    可此刻,他卻任她在御書房內,經受如此大的侮辱。

    瞥見軒轅煦眸底的情愫與心疼,榮昌眸色堅定的說道:“娘娘不會因爲這些就倒下的”

    果然,如榮昌所言。

    面對阮培忠如此深揭傷疤,端木暄不但未怒,反倒撲哧一笑

    婉約如銀鈴般的笑聲淺淺溢出,她微仰着頭,將眼裏的霧氣逼回。

    見狀,屋內衆人,皆都面露疑惑。

    廢后爲妃

    出嫁時未曾拜堂

    此刻,左相接連搬出端木暄的這些不堪過往。

    合着她也該無話可說了。

    試問,天下之大,有哪個女子,可以經受的住如此言語

    但她居然在笑

    這讓他們,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

    “左相”

    終是止住笑意,端木暄凝向阮培忠,“本宮問你,當初齊王尚還在位之時,封本宮爲後,可有錄入宗譜”

    被她如此一問,阮培忠頓時啞口無言

    立後,乃是一國重事

    但凡被立爲皇后的女子,皆都會被錄入大楚宗譜

    當時,軒轅颺卻有下旨立端木暄爲後。

    但整件事情,不過是他羞辱軒轅煦的一種手段

    是以,端木暄的名字,根本不可能錄入宗譜

    “未曾”見他不答,端木暄自問自答。

    哂然一笑,她接着說道:“如若對此事你尚有疑問,本宮許你,去查查皇室宗譜”

    “老臣失言”

    垂首,微微躬身,阮培忠臉色多變。

    “禮部侍郎”

    輕喚出聲,端木暄視線,再次調轉到王一航身上。

    此刻,王一航早已噤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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