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廢后爲妃 >第二一六章 昭然若揭1
    自離國一別,端木暄與仇御風,便再不曾相見過。

    在她恢復記憶後,最想見的人,除了軒轅洛,便只有他了。

    是以,此刻聽聞青竹報說他來了,端木暄的心,不禁也跟着雀躍起來。

    邊上,白鳳棠緩步上前,見她如此欣喜,不禁佻笑說道:“前一刻姐姐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此刻倒又像極了不諳世事的孩童,想來,這仇御風與姐姐,關係只怕不一般吧”

    輕笑着伸手,搭在她的腕上,端木暄睇了她一眼,不依輕喃:“你的事情,我不相問,你又何苦來問我的”

    聞言,白鳳棠莞爾。

    輕點了點頭,她不忘提醒道:“外面有太后的眼睛,娘娘還是戴上面紗穩妥一些。”

    “嗯”

    輕輕的,應了一聲,端木暄由着白鳳棠爲自己戴上面紗,而後又由她扶着擡步出了寢殿。

    曌慶宮,大殿。

    仇御風一襲錦藍,手持碧玉簫,氣宇軒昂的立身正中央處。

    聽到聲響,仇御風微微擡眸,見端木暄自後方出來,他脣角含笑,隱於銀白麪具後的眸子,灼燃閃爍:“在下仇御風,參見皇貴妃娘娘”

    “仇公子免禮”

    輕應一聲,端木暄由白鳳棠扶着緩緩落座於上,眸華輕擡着淡淡笑道:“本宮聽聞,仇公子是惜嬪妹妹的兄長,就不知此刻,怎會到了本宮這裏”

    她仍記得他說過的話。

    暫時不會將她們之間的關係,讓不相干的人知道。

    是以,此刻,她連在離國時的事情,也不曾提起。

    “回娘娘的話,過去這陣子,在下一直在離國經商,今次回來得了不少好東西,本是要與惜嬪娘娘送進宮的,不想娘娘卻說,皇貴妃的孃家,乃是離國,對這些東西,自該跟爲喜愛”

    “惜嬪妹妹有心了”

    脣角含笑,卻不得人見,端木暄雙眸微眯着對白鳳棠低語道:“待會兒,從本宮的陪嫁裏,選出兩樣上好的首飾,與惜嬪送去”

    “喏”

    眸華低垂,白鳳棠輕輕應聲。

    微微擡眸,仇御風擡手向後拍了兩掌。

    隨即,便見殿外有人送了不少精貴物件兒進來。

    胭脂,首飾,綾羅,絲竹

    修長的手指,一一掠過身後之物,仇御風微微恭身:“御風的一點心意,還請皇貴妃娘娘笑納”

    仇御風的話,說的極好。

    於自己此行,按上了一個十分合理的由頭。

    視線,輕飄飄的掃過他身後的東西,端木暄啓脣含笑:“難得你們兄妹二人有心小盛子”

    “奴才在”

    聞聲,小盛子忙恭身上前。

    輕輕一笑,端木暄吩咐道:“這仇公子送的這些東西,去收好了。”

    “喏”

    笑看着小盛子帶人端着東西出門,端木暄輕笑着睨了白鳳棠一眼,待她輕笑着跟了上去,她這才聲道:“青梅,與仇公子賜座看茶”

    不多時,待仇御風落座,又打發了青竹和青梅兩人,端木暄眸色一緊,看向仇御風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同了。

    過去,她一直以爲。

    她的父母親人,皆都已然罹難。

    每每見到,他人一家團圓,她總會露出羨慕之色。

    但此刻,他的哥哥,竟還活着。

    雖然,現在的他,與過去,從聲音,到舉動,不見一點相似之處。

    但

    只他的身份,便已然將她心中過去對仇御風的疑惑,悉數解開

    “哥哥”

    凝眉,端着坐於下位的他,她激動的脣角輕抖着。

    “爲兄那裏,有些好茶,回頭命人與你送來”端起茶杯,淺啜一口,仇御風喟嘆一聲,將茶杯放下:“我雖早已回京,但前兩日,卻不能與你相見,只得今日纔有了機會”

    “哥哥”

    又是一聲輕喚,端木暄的脣角,似要上揚,又在下撇。

    眉宇輕皺,握着青瓷茶杯的手微頓,這一次,仇御風終是擡眸,有些疑惑的迎向端木暄的淚眼。

    心下,狠狠一抽

    他放下茶杯,自桌前起身,滿心關切:“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倒哭起來了”

    同是自桌前起身,端木暄的視線,直直的望入仇御風的幽深的雙眸之中。

    晶瑩的淚珠,不

    受控制的,一顆顆滾落而下。

    終是脣角撇下,她快步向前,埋頭撲入仇御風懷中,竟嗚嗚的痛哭起來

    “惜兒”

    身子,驀地一僵,任端木暄抱着自己痛哭,仇御風心下一顫,原本張開的雙臂,輕輕攏上她孱弱的肩頭。

    “記得兒時,哥哥最疼愛惜兒,知道惜兒喜食糯米蒸糕,每每一早,都會先行到膳房去問過,吩咐廚娘提前備下記得兒時,哥哥走到哪裏,惜兒便跟到哪裏,雖每次哥哥都說惜兒是跟腳蟲,卻不曾厭棄過一次記得兒時,每每是惜兒做錯了,到頭來被爹孃罰處的卻是哥哥,那時哥哥便說,哥哥的一生,是爲了惜兒而生”

    他的一生,終是讓她給毀了

    “惜兒”

    瞳眸中,淚光晶瑩閃爍。

    仇御風的雙臂,緊緊擁住懷裏的端木暄,心潮澎湃不已

    他知道,此刻在自己懷中的端木暄,已然記起了往昔一切

    眼淚,無論如何,都止不住

    知自己的眼淚,浸溼了仇御風的衣襟,端木暄緊閉了閉眼,無比懊惱的嗚咽着:“哥哥對不起,是惜兒錯了,惜兒不該不聽哥哥和爹爹的話,害的最後爹孃慘死,害的害的”

    話,哽在喉間,終是無從說出。

    閉目之間,端木暄似是回到了那一夜火光通天時,她周身輕顫。

    輕輕皺眉,仇御風扶着端木暄的肩頭,與之俯首對視。

    眸中溼潤,他有些牽強的扯動着嘴角:“你救人,是出自於善念,並非有錯,若一定說錯,只能是我諸葛一家時運不濟,偏偏無端捲入了皇室紛爭。”

    對於當年之事,他所查到的,雖不是全部,卻也已是七七八八。

    如今,在他看來。

    既是,端木暄已然恢復了記憶。

    又聽她方纔一番言語,他便不難知道。

    以她的冰雪聰明,對於當年之事,該是比他更爲了解的。

    “哥哥不怪我”

    明眸微醺,端木暄淚眼漣漣的凝望着仇御風。

    “當年之事,你不是也險些丟了xing命麼”微微苦笑,仇御風語氣深沉的說道:“你活着,對爲兄而言,便是上天最大的犒賞,我疼你還來不及,又怎捨得怪你”

    端木暄何時知道滅門緣由的,仇御風不知。

    但他卻知。

    在端木暄知道真相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對她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如今,她能活着。

    對他而言,便是最好的。

    身爲兄長,他不捨她再心痛分毫

    “告訴哥哥,你是何時恢復記憶的”擡手,寵溺的爲她拂去眼角的淚,仇御風輕笑了下,扶着端木暄坐到一邊。

    眨眼之間,淚珠再次滾落。

    端木暄輕輕的,吸了吸鼻子,將長公主欲要害死自己的事情瞞下,只如是回道:“自離國返回之事,他帶我回了安陽,在那裏我見到了他爲爹孃和哥哥所立的衣冠冢。”

    “安陽”

    脣角處,苦澀一彎,想到自己的家鄉,憶起過往的美好,仇御風的眸色,不禁浮上一絲暖意。

    望着他,端木暄低語:“哥哥近幾年是怎麼過的可曾回過安陽”

    “家裏出事時,我被管家拼死救出,後管家也死了,我便隱姓埋名,一直在名利場上打滾,直至如今這般”對於過去的事情,未曾一一細說,只如此一語帶過,仇御風皺了皺眉,聲音沙啞說道:“只一夜間,爹孃和你,都不在了過去的事情,我需一個明白,安陽城自也是回去過的。”

    深知過去,對他來說,也是一場從不曾停過的噩夢,端木暄心下苦澀不已

    擡眸看他,看着他臉上的面具,她如那日在離國一般,擡手撫上面具邊緣。

    心頭一震

    仇御風眸華一斂,竟生生的躲開了她的手。

    纖手,置於半空。

    有些喫驚的看着他,端木暄心下頓時酸楚難耐:“哥哥的臉”

    她與他,是嫡親

    既是相認,又是在無人之境,合着他便該以真面目示人。

    上次,在離國。

    她不記得從前,他隨便以找個藉口搪塞一下。

    也就罷了

    但此刻,他卻終是躲開了她的手。

    只這一躲,聰慧如她,豈會不知內情如何

    擡眸,對上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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