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廢后爲妃 >第二三零章 心痛不已1
    聞聽青梅所言,端木暄臉色一變。

    她心底的第一反應,便篤定此事乃是仇御風所爲

    “什麼情況”

    擡步向外,她問着青梅。

    搖了搖頭,青梅恭身回道:“來時匆忙,榮總管只說了這麼一句,其他的事情,奴婢實在不知”

    聽青梅如此言語,不等端木暄做出反應,便聽身後傳來柳鶯的冷笑聲:“太后是他生母,長公主是其親姐,雖說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但到底這是一句空話罷了,縱使他愛你入骨,你的這兩個殺父殺母的仇人,還是哪一個都動不得的”

    轉過身來,見柳鶯因冷笑而止不住的輕顫着,端木暄非但不怒,反倒輕輕的露出一抹笑靨。

    “你認爲,此事是我所爲”

    連柳鶯都認定偷襲長公主的人,是她派去的,想來軒轅煦也該是如此認爲的

    否則,他又何必怒極的去曌慶宮呢

    端木暄的笑,隱於面具之後,顯得格外詭異,讓柳鶯一時間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微怔了怔,她出聲問道:“你笑什麼”

    “能不能動得,此刻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咱們還是先走着瞧吧”一抹狠戾,在眸中一閃而過,端木暄又彎脣笑了笑,旋即轉身向外,頭也不回的步出大殿。

    直直的看着她由近及遠,終至消失,柳鶯的臉色,漸漸黯然,悶哼一聲,她身子又輕顫了下,終是噗通一聲,如一朵凋零的花卉,跌落在地

    殺不了齊王,殺不了端木暄,她家十幾條人命,又該找誰去討

    找誰

    曌慶宮。

    宮人們,新搬來纔剛從冰窖裏起的冰塊。

    有了冰塊的作用,大殿裏,分外涼爽。

    與此刻大殿裏的幾塊冰塊相輔相成的是,此刻軒轅煦的臉色,冷凝沉重,好似萬年冰川一般,即便是在盛夏,也已凍掉了一地的冰碴子。

    甫一近殿,端木暄便覺寒氣逼人。

    遙望殿中,一身明黃色的大冰山,她看了眼剛從殿外進來的榮昌,一副事事不知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竟讓皇上如此龍顏大怒”

    榮昌面色凝重,恭身回道:“方纔皇上接到消息,長公主的車駕,在安陽城外遇襲,傷了不少的侍從,連長公主殿下都”

    心下一緊,端木暄蹙眉追問着:“長公主如何了”

    “長公主在逃亡時,馬車失控,不小心打馬車上摔了下來,許是傷着了,不過不算太重”側目,看了眼大殿裏的軒轅煦,榮昌不敢再多言,引臂向裏:“娘娘趕緊進去吧,皇上還等着呢”

    算她軒轅嬡命大

    心裏冷哼一聲,原本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端木暄微揚下頷,擡步向裏。

    大殿上方,軒轅煦眸華冷然,自端木暄進門開始,他的視線,便一直停落在端木暄的頭頂之上。

    自離國將她接回之後,軒轅煦對她,一直有求必應,說的嚴重xing,他根本就是小心翼翼的,事事只求她心裏順遂即便這幾日因他準備讓長公主進京,她一直對他十分冷淡,他也從不曾似現在一般,對她黑過一次臉

    但此刻,他卻明擺着是正處於盛怒之中,而他盛怒的對象,毫無疑問是她

    迎着他如鷹鷲般陰鶩的目光,端木暄擺出一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沉靜模樣,徑直上前,在他身邊停了下來。

    擡眸,冷眼看她,軒轅煦哂然笑道:“這次你該開心了吧”

    “合着該是開心的事情,此刻倒變了些味道”對於他的態度,不見絲毫不悅,端木暄緩緩落座,端起他面前的茶水輕啜一口:“皇上懷疑長公主遇襲,乃是臣妾所爲”

    “不是你,還會是誰”

    擡手,啪的一聲,將她手裏的茶杯揮落在地,軒轅煦漆黑的雙眸,深深凝視着她,“我曾說過,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那時你說信我,既是信我,你又何必如此”

    雖來時,早已料到軒轅煦大約會是如此。

    但此刻,果真見她如此,端木暄的心底,不禁涼涼的,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

    那種滋味,略微帶着些

    許鈍痛,讓人心裏難受的厲害

    “你只說讓我信你,可曾給過我一個明白,讓我知道,你所謂的交代,到底是什麼能否抵得過我諸葛一家的數十條人命”即便知道,事情可能是仇御風所爲,端木暄卻不能將話題往他身上引,如今端木暄能做的,只是保全自己的清白。

    那人,殺了她全家。

    她卻要因她遇襲,而保全自己的清白

    想想,端木暄都覺得可笑

    心下冷嘲,她脣角輕勾,語氣中不滿盡是失望:“皇上一直說,讓我信你,我信了,可相信是雙方的你可信過我麼”

    軒轅煦聞言,神情微窒

    視線,依舊緊緊的盯着她,看透了她眼底的失落,面對她的質問,軒轅煦只是咬了咬牙,將視線冷冷別開。

    此事一出,他第一個懷疑的便只有她

    “惜兒你該信我的”

    幽幽一嘆,他垂下眼瞼,彷彿因她的不信,而心傷不已。

    見他如此,端木暄心下鈍痛更甚。

    “我沒說不信可眼下的事情,是你不信我”因他不相信,而不自在的笑了笑,端木暄看着地上被摔的碎成一片一片的茶杯,感覺那像極了她的那顆愛着他,卻碎的一塌糊塗的心。

    微微擡眸,迎向軒轅煦的視線,她的情緒,有些激動的說道:“既是今日皇上把話說到了這裏,那你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誰都莫要藏着掖着自我回宮之後,你於我,處處關心備至,事無鉅細皆要過問但人之以情,是以真心換得真心你可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些,只是交心二字,可就這兩個字,你卻十分吝嗇的,不曾給過我。你可知道,這種每日與你隔着心的日子,於我而言,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折磨”

    她說話的語氣,低轉哀怨,讓軒轅煦心,不禁刺痛了下。

    看着眼前的她,他胸臆起伏,卻半晌不能言語。

    許久,他輕搖了搖頭:“惜兒我是皇上,是一國君主,我除了兒女之情,還要兼顧天下子民,我知你我之間有心結,但即便是如此,與你之間,我卻盡力想要做到交心”

    “是麼原來皇上盡力了”

    黛眉高挑,鼻頭一酸,端木暄潸然一笑,“在安陽之時,你明知長公主要謀害於我,卻對此事不聞不問,直到後來我出言說破,你才下令將她禁足於公主府而已”

    看着她眼底的淚,軒轅煦擡手欲要替她撫落,卻不期她一擡手,毫不客氣的將他的手隔開了

    深吸口氣,端木暄苦笑着,望着他眼底深處自己的倒影,她含淚說道:“其實,與其說是禁足,倒不如說你是爲了保全她因爲,只要她在公主府中,你只需暗中多派些人手,便可保她周全”

    她不傻,自是懂得他的所作所爲到底圖的是什麼

    可即便如此,她卻從不曾將之說破。

    但今日,她卻覺得,過去自己的一再隱忍,到底還是錯的

    “惜兒”

    被她一語道破心思,軒轅煦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再次被她打斷:“敢問皇上一句,今次長公主遇襲,你怎就如此篤定是我所爲只因你告訴我要接她回宮麼”

    語氣頓了頓,端木暄冷笑道:“那日你與我說,要等到太后壽誕之後,才準她入宮,可如今太后壽誕還有幾日纔到,她本該禁足於長公主府的人,怎會在安陽城外遇襲”

    如今想來,安陽的消息,到京城要多久,他便已然在多久前準了長公主回京

    而那個時候,竟在太后裝病以前

    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天真的可笑。

    端木暄冷冷一笑,以淚眼凝望着眼前這個讓她愛恨交織的男人:“軒轅煦,若有欺騙,又怎能算是交心如此你便是盡力了麼”

    面對端木暄的質問,軒轅煦一時語塞。

    自嘲一笑,端木暄臉上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微閉了閉眼,她扶着桌檐起身之後,許是心傷過度,她只覺眼前一黑,身子不由輕晃了下。

    “惜兒”

    “姐姐”

    驚呼一聲,軒轅煦和迎霜幾乎同時上前,一左一右將端木暄扶住。

    回眸,眸中清冷,端木暄用力掙開軒轅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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