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四十)妾有情來郎有“意”
    若是外頭有誰聽見宋彌爾這般與沈湛說話,恐怕早就嚇得傻了,可不知沈湛是不是從小對宋彌爾“你”呀“我”呀的聽慣了,現在聽見宋彌爾又這般說,眉心也只是淺淺一皺,當即又舒展了來,半哄半笑地說道:“好啦,還在生朕的氣呀?朕的彌兒妹妹怎會如此小氣?”

    “是陛下您親口說的,從今往後妾就在這宣德宮待着不許出去了。現下秋高氣爽,我卻被困在這狹小的一方天地裏,怎生得悽悽慘慘慼戚~!”

    說罷,宋彌爾作勢就要掩袖而泣。

    沈湛歪着頭挑眉嘲笑道,“所以彌兒你就說什麼‘好沒意思’?”

    不待宋彌爾回答,沈湛轉過頭屈起兩指敲了敲一邊放着的小花幾,側着頭挑了眉望着宋彌爾,“這就是彌兒的好沒意思?待在屋裏悶頭喫?也不怕禁足結束變成只小豬?”

    宋彌爾耳朵一熱,下巴微擡故作鎮定,“變成小豬又怎樣,反正陛下您也不悅我了,就讓我在這宮裏喫喫睡睡到老到死吧!”

    沈湛噙了笑正聽着,聽到宋彌爾說自己不心悅她了,嘴角的笑意正要擴大,卻又聽見宋彌爾加了後頭一句,當下便薄脣一抿,攥緊了宋彌爾的手臂低喝道:“胡說什麼呢!”

    宋彌爾被沈湛捏得生疼,眼圈一紅,“本來就是!陛下要是悅我,宮宴那次就不會不聽我的解釋,當下就將我禁了足,還當着那麼多人落了我的面子,又分了我的宮權,現在恐怕闔宮中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沈湛薄脣一勾,心頭卻想:母后說什麼彌兒要的和後宮旁的人不一樣,目下仍不是在意權力啊面子啊這麼些玩意兒!復又想起柳疏星勸他將自己手中的權力收回去還給宋彌爾的話:“陛下,這後宮之中沒有人不在意這宮權的下落,畢竟它象徵着至高無上的地位和尊貴,眼下妾身奪了皇后娘娘的宮權,皇后娘娘心頭定是不喜,疏星與她本就誤會重重,這般下去,疏星還有何等顏面面見皇后娘娘呢?疏星惶恐。”

    沈湛這樣想着,心中愈發覺得,柳疏星雖跋扈了點,對自己卻是忠心誠懇,也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母后說彌兒不在意這權力,可眼下卻拐了彎來要回這宮權,轉念又覺得,曾經那個聰明靈氣的宋彌爾不僅變得蠢笨了,連過去的純真也沒有了,一時之間一股失望涌上心頭,起初來宣德宮想按着母后說的話好好安慰安慰宋彌爾,也好勸導勸導她,可如今,沈湛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沈湛心頭千迴百轉,於宋彌爾而言,不過只是須臾,只是她說了上句停頓了一下,接着要說下句的時間,因此絲毫沒覺得沈湛起的旁的心思,說了別人在看她笑話之後,竟是自顧自地用手拿起了一塊糕點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繼續說道,“不過呢,那宮權給誰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陛下你壞就壞在我好不容易不用管理宮中事務,可以清閒幾分,你卻將我困在宣德宮裏不能出去,太液湖的蓮花蓮子都長出藕來了!可我卻偏偏不能採!陛下你不知道,太液湖的脆藕可好吃了!甜甜脆脆的,拿水焯一下,用辣油來拌,桂花糖都不用放,這樣的天氣,再搭根躺椅在樹下,一邊喫着脆藕,一邊聽着小曲兒~那滋味······”

    宋彌爾拉着沈湛的袖子說着說着就偏了題,這邊沈湛本來不耐煩地聽着,卻發現宋彌爾想的和自己想的竟完全是兩碼事,不禁呆了呆,心頭又突地涌上來一股自己說不上來爲什麼的喜意。

    先前那些失望、猜忌和不舒服因爲宋彌爾這一兩句話瞬時便消失了,不過沈湛卻並沒有關注自己的情緒又爲何會因爲宋彌爾的兩句話就變好,往常若自己興致不高,旁的妃嬪便是說上一萬句話,自己怕也不會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按下心緒不表,沈湛面上卻故意板了臉,“怨了朕半天,卻是爲了口喫的!你也好意思!”

    宋彌爾被說破心思,害羞地吐了吐舌頭,轉而又埋怨道,“陛下您還說!問都不問就將我禁足!一點不分青紅皁白!”宋彌爾的聲音嬌嬌軟軟,埋怨起來也好像是貓兒拿了尾巴在心頭撓癢癢。

    沈湛無可奈何地說道,“彌兒你就真不知道朕爲何要將你禁足?”

    “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麼?知道還要怨朕?”

    沈湛低了頭捏了捏宋彌爾的耳朵,宋彌爾縮了脖子咯咯一笑,復又撅了嘴往沈湛身上倒去······

    ······

    日頭從正中慢慢西沉,窗外從明亮暈染成了橙紅,沈湛與宋彌爾就那樣在屋子裏待了好一陣,外頭的御膳擺了又撤、撤了又擺,又過了好一陣,沈湛才牽着滿臉通紅的宋彌爾走了出來。

    自那以後,宋彌爾的禁足雖沒有解,可沈湛下了朝便往宣德宮去,連奏摺都是在宣德宮批閱的,一連幾日,都從正午待到了傍晚,喫過了晚膳纔出宮。因爲宋彌爾還在禁足,所以沈湛並沒有在宣德宮留宿,但卻也沒有去別的宮中,也沒有召其他妃嬪侍寢,後宮之中,不曉得又補了多少的瓷器,絞爛了多少根錦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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